九夏商會的大門前,人進人出,熙熙攘攘,熱鬧非常,卻又保持著一定的秩序,每個人都按照規矩向商會護衛驗明身份,然后才能走入進去,無人膽敢硬闖。
“柳城分舵,舵主余言明之女,余露。”
余露帶著人來到此處停下,認真地報出了自己的身份。
“歡迎!”
門口的商會護衛用目光一掃,見到所有人的手臂外都佩戴好了徽章,也就沒有阻攔地放行。
蘇勤就跟在余露的身后,進去的時候用余光好奇地打量著四周,要看看這處屬于夏千萍之父的龐大產業,究竟是何等氣象。
其他跟著余露而來的人,也有不少是不曾來過這里的,東張西望的動作比他還夸張,甚至有人已經發出了低低的驚嘆聲,似乎在訝異于這里的華貴布置。
不得不說,九夏商會總會內的建筑,實在修造得太奢華了,相比之下,什么烏山鎮的武斗場,還是柳城的分舵,看起來都好像一堆垃圾。
不過,這種奢華卻絕不像是用錢硬堆出來的,細看之下更像是帶著一種深沉的底蘊。
“各位,這邊來,各處分舵的人都是在這一邊暫休。”
一個負責引路的總會成員在前面帶著路,言行舉止都一絲不茍,顯現出規矩的熏陶。
足足走了一刻鐘,眾人才達到落腳處,雖然是供給一切分舵成員的臨時居住地,但是里面的布置也已經無比舒適,每個人都分得了一個單獨的房間,細算之下,如果所有的分舵都能享受到這種待遇,怕不要分出去幾千個房間,總會之大可見一斑。
“這是一份地圖,在總會停留的這些日,各位可以在大部分地區隨意走動,也可以到外面去,瀏覽王城,只是有幾個地方不能亂走,圖上面已經標注好,還請仔細觀看。”
那人遞出一張薄薄的地圖來,并非紙質,而是用某種薄紗制成,上面是整個九夏商會的內部地形圖,描繪得十分詳盡,每一個院落和房間的作用都有注明。
“好的,我知道了。”
余露接過圖,把那人送走,隨即進入到自己的房間中,在一張桌子上.將地圖鋪展開,召集所有手下人觀看。
有些人是來過這里,也知道總會內部的結構,索性告罪一聲,先到房間里休息去了,緩解一路來的旅途勞頓。
沒來過的那些,則一個個用心記憶,生怕不小心觸犯了總會規矩,會受到責罰。
蘇勤自然也湊到了近前來,以他記憶力,想把整張圖都完全記下,也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余露是地圖的保管人,也就不太急著看,過程中一直有意無意地打量著蘇勤,似乎在猜測后者究竟要做些什么。
危害九夏商會的事,她確信蘇勤是不會做,但是假借商會成員的身份混進來,終究使人心生疑惑。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蘇勤忽然轉過頭沖她笑了笑,并打了個手勢,大意是說稍后再談,隨即又回到了對地圖的認真記憶之中。
終于,當所有人都記下了地圖上的內容,并告辭離開后,蘇勤卻留了下來,問道:“余露,你可知這總會內部共有多少位高手?”
“高手?你問這個干嘛?”
余露忽然警惕起來,目光灼灼地看著蘇勤,似乎只要后者一個應對不善,她便要發出大聲呼喊,招來總會的護衛,把蘇勤驅逐出去。
因為迄今為止蘇勤的舉動實在太古怪了,雖然她曾經相信前者并無惡意,可是詢問會內高手的情況,怎么聽著都讓人不大放心。
見她誤會了自己,蘇勤連忙苦笑著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大驚小怪,隨即解釋道:“我其實沒有別的意思,就想悄悄潛到夏千萍平時呆的地方,給她來一點小驚喜,純屬為了好玩,沒有故意搗亂的目的。”
他把自己的真是想法一五一十說出,本以為余露會放下戒備,卻沒想到后者反而還眉毛倒豎起來,一股憤怒的血紅色漸漸涌上面頰,忽然大喝道:“你這家伙,虧我和千萍妹子都當你是朋友,以為你是個好人,結果你居然要去她的閨房?真是是可忍孰不忍!”
她簡直是氣得七竅生煙,說話的時候完全沒控制音量,聽得蘇勤一陣大窘,抬手放出一道勁風封住了她的口鼻,使她不能再大喊大叫,同時語速飛快地說道:“不是,你誤會了!我說的是她的書房,不是她的居住之處。”
“嗚……嗯?”
余露雖然已是氣悶說不出來話,但發出一些簡單的音節還是能夠做到,起初她還在掙扎著要破開蘇勤的勁氣,罵一個痛快,可是聽到了這句追加的解釋后,她頓時一愣,怒氣漸漸消退,皺著眉頭看向后者,似乎在分析其話語真假。
蘇勤見狀連忙把勁氣撤走,示意自己并非想要動武,同時默默地等待著余露的回答。
“不行,我不能告訴你。”
沉默了半晌后,余露還是搖了搖頭,語氣稍顯生硬地說道。
“呃……為什么?”
蘇勤覺得已經解釋得夠清楚了,要做的也僅僅是個小惡作劇,似乎還沒有到能惹人反感的地步。
卻聽余露說道:“于私而論,我和千萍是好姐妹,于公而論,她又是我上司。就這兩條,我就不能讓你為了什么所謂的驚喜,去戲弄于她。”
她說這話的時候十分認真,似乎心里真的就是如此想法。
蘇勤被她說得很是無語思索了一會兒后,見余露又有點脾氣上涌的意思,似乎是以為自己無論如何都要那樣去做,趕忙道:“那算了,我還是正常去見她,不過我要先扮成你的手下,跟在你后面去,這樣你總不能懷疑我還要搗亂了吧。”
他其實從始至終考慮的都是夏千萍究竟還能不能記得自己,如果不記得了,見面半晌都認不出來,那這段交情干脆告吹。
畢竟當年夏千萍主動接觸自己的事透著種種蹊蹺,他還無法做到徹底敞開心扉與對方相處。
“這個么……好吧。正巧我也確實很想見見她,就是不知道總會的人能不能同意。”
余露雖然沒怎么觀看地圖,但大致上也知道又那些地方是不可以亂去,夏千萍處理公務的房間就是一個,必須先通報并獲得同意才行。
兩人終于把事敲定,立即動身離開,往目的地而去。
“余小姐,實在抱歉,大小姐她還在里面招呼客人,暫時出不來,不過她說了,你們可以先到她的書房去,她會盡快回去的。”
此刻,余露和蘇勤二人并不在夏千萍的書房外,而是被人先帶到了一棟被當做拍賣場的建筑外,等待著與夏千萍的見面。
不過夏千萍卻連面都沒露,只讓帶了句話出來,而蘇勤的到來,她更不知曉,以為就是余露的一個跟班。
“回去吧,居然走了這么長一段冤枉路,早知道就不巴巴地過來了,在書房外面等她便好。”
余露低聲抱怨了一句,只讓蘇勤能夠聽見,其他人都并不知道。
蘇勤倒不覺得什么,似乎夏千萍這個樣子,才更像是一個富甲滄焰國的大商會的會長之女,沒有點架子反倒不好了。
當然也可能夏千萍真的很忙,的的確確抽不開身。
但就在兩人轉身將要離開的時候,一道穿著鵝黃衣衫的倩影卻忽然躍出拍賣場的大門,同時氣沖沖地向身后甩出一句:“姓辰的,不要以為你是王家子弟,就可以如此糾纏我,告訴你,什么給你做王妃的事情,我一點都不稀罕!”
說著話,那道身影便已經朝著兩人而來,在見到余露的面容后,忽然就是一頓足,驚喜道:“余姐姐,我剛聽說你來了,正想趕去書房見你,想不到你還沒走,咱們正好一路過去!”
隨即,那道聲音便一把挽過了余露的胳膊,就要拉著后者離開。
但是當她的視線轉向一旁的蘇勤后,卻很是怔了怔,似乎不敢辨認后者的相貌,數個呼吸后才忽然脆生生地叫了一句:“勤……勤哥哥!”
可蘇勤此刻的目光卻完全不在她身上,而是定定地看著從拍賣場大門里緊追出來的一道挺拔的男子身影,遲疑地吐出兩個字:“辰燃!?”
只是,那男子也同樣沒有理會他,卻將目光放在余露的身上,臉上怒氣涌現,遙指后者的胸口,暴喝道:“你,給我從千萍的身邊滾開!”
三道聲音同時而出,話語的對象卻都沒有留意那說話之人,場面一時間無比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