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演變到這一步,滄焰獸被迫運起轉生之術,拼著性命用轉生之火把鐵護法燒了個干干凈凈,無論是哪一方的人事情都沒有可能想到。{[
“這火難道是老畜生的滄之焰?不可能!就算它有本事把火焰釋放到如此強大的程度,但是連它自己也會燒死在里面的!”
歐陽恒一直站在風柱外面,根本沒有聽清滄焰獸發出的那一段禱文,因此尚不知道眼前的大火本就是焚燒后者的身軀而產生出來,心中兀自充滿著不可思議的情緒。
但是他不知道,不代表旁邊的辰煥也看不出來。
辰煥可是王室辰家的子弟,自然熟知關于滄焰獸的種種事情,雖然眼前的情況他也是生平第一次見到,不過并不妨礙他馬上判斷出究竟是何等情況。
“歐陽……先生,這恐怕是滄焰前輩使用了它們一族的轉生之術,將自身血肉點燃,才會燃燒出這么強大的火焰的。”
他念頭轉了幾轉,還是決定把話告訴歐陽恒。
畢竟就算鐵護法可能已經被燒死在大火里面,但是滄焰獸也就此進入了轉生的狀態之中,留下來的人里面仍舊是歐陽恒實力最強,足夠控制住滄焰城內的局面,所以在他看來,辰家被推翻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轉生之術?”
歐陽恒第一次知道,原來滄焰獸還具備這樣一個最終手段,雙眼流露出濃濃的吃驚之色。
“沒錯,有點類似于焚燒自身,和敵人同歸于盡的招數,而且成功轉生的機會也不是很高,可能結果真的就是同歸于盡了。”辰煥看出他還有些弄不清狀況,連忙解釋道。
“機會不高,不代表沒有機會,也就是說老畜生還有可能跳出來阻攔我了?”
歐陽恒轉過頭狠狠地瞪著辰煥,一只手也已經搭在了后者頭上,仿佛只要辰煥一個回答不慎,就要先一掌將其斃掉。
他完全沒有去糾結鐵護法到底能不能活下來的問題,現在最關心的就是自己還能不能成功占據滄焰城,成為滄焰國新的統治者,甚至在他內心深處還希望鐵護法真的死掉,那樣就不必履行一系列的諾言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想就算它成功轉生,但是原來的身軀已經失去,實力多半比剛誕生出來的時候強不了多少,也有可能就是和剛誕生的狀態一樣,應該不能對您造成任何影響了吧。”辰煥被他的舉動嚇得脖子縮了兩縮,卻也知道這么做毫無用處,于是一臉小心地回答道。
“哼,我猜也是這樣,老畜生不可能把自己整個燒干凈以后還變得原模原樣出來,否則也太逆天了。”
歐陽恒冷哼一聲,稍稍把手收回來一些,又仔細地盯著前方那巨大無比的火柱看了一陣,重新在腦海里堅定了一遍判斷,然后這才拉著辰煥退離這片已經被大火變得炙熱難當的地帶,打算返回先前的地方去,把蘇醒、夏淳等人徹底制服住再說。
“糟糕了!如此大火恐怕是滄焰前輩用出了轉生之術,風劫終究是沒能渡過。它守護了我辰家數百年,最終卻落得這樣結果,是我辰南無能啊。”
此時此刻,早已傳送到城外的辰南一行卻是始終沒有離開原地,一直在等待著其他人出來,遠遠見到城中燃起的沖天白火,辰南與辰燃父子倆對視一眼,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臉上雙雙流露出凄然之色。
“父王,您不必太自責了,歐陽家這次明顯是蓄謀已久,準備充分,來勢洶洶,咱們最后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才選擇退出來,總比全都陷在里面要強。要怪就怪兒臣我不肯努力修煉,從始至終都不曾幫上什么忙,如果我能解決一兩個歐陽家的高手,結果也未必會是這樣。”
辰燃的情緒雖然也十分之差,但這時候不得不先寬慰寬慰父親的心情,而且他也的確是惱恨于自己竟然沒能在戰爭中起到半點作用。
“罷了,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不如想想下一步該怎么辦。”辰南不是優柔寡斷之人,很快便將情緒壓下,沉吟少頃,緩緩分析道,“既然滄焰前輩已經用出了轉生之術,而且還借助風劫之力將火焰燃燒得如此兇猛,我想必然能給歐陽恒和那鐵護法二人帶來不小麻煩,少說已經是一人重傷,一切或許還有轉機。”
他終究不肯輕易將滄焰國拱手于人,竟然思考起再一次打破局面的辦法。
“父王,也許您判斷得沒錯,可是還有一些人沒能隨咱們一起傳送出來,另外還有蘇勤兄妹,他們恐怕都已經落在了對方手里,總不能不顧。況且這里也已經沒有幾個還保有足夠實力的高手了,您自己又是如此狀況,恐怕再打回城中去已經不可能了。”
辰燃立即就提出了質疑。
“打回城里去自然是不行,不過卻不代表沒有別的辦法。”
辰南搖了搖頭,同時一直只能坐在地上的身體居然動了兩動,漸漸站立起來,雖然有些微微顫抖,但是終究已經不似先前那般虛弱。
“父王,您……”
辰燃起初先是一驚,待看到辰南肯定點頭的表情后,這才確信父親并非逞強而為。
而辰南則是不等他把話問完,便向著四周正用詫異眼神望來的眾人,沉聲道:“諸位,我知道你們經歷過大戰早已經又傷又累,甚至心里盼望著盡快離開這里,尤其是剛剛燃起的那場大火,更會使你們產生猜疑,不知道里面究竟又發生了什么。不過我辰南可以告訴各位,那正是守衛我辰家多年的滄焰前輩,使出的最后一招搏命手段,事情一定還有轉機,只是需要有人能夠幫助我一起,再完成一件事情。”
他并沒有直接說明轉生之術的事情,也沒有把自己毫無根據的推測說出來,只是簡單做出解釋,把判斷的權力交給每個人自己去做。
周圍這些人中,雖然屬于王室的人不少,但基本沒什么高手,倒是蘇家和凌家有一些,連九夏商會的人也是不多,而他最需要借助的正是蘇、凌兩家的力量,但以目前的狀況他也不可能直接去命令那些人,唯有等待對方的決定。
“國主,不知道需要我們幫什么忙,還請先把話說明,我們才好決定。”
沉默良久,凌江天首先開口問道。
凌秋寒重傷昏迷,他就等于是凌家的臨時話事人,他的態度足以代表凌家大多數人的態度。
“不錯,陛下您最好說詳細一些,如果確實可以,我們不會不幫。”
蘇家的一位長老也隨即附和道。
他是在場的蘇家眾人中地位最高的一個,雖然從身份上來說未必有資格做代表,但是起碼也算替蘇家表個態。
“好,既然如此我就說明白一些。據我判斷,滄焰前輩的那一招最少也能對敵人造成一些傷害,現在的歐陽恒和鐵護法,應該已經不像先前那么難以對付。不過就這么沖回城里去也有些冒險,所以我覺得不妨現在趕去歐陽宗族,把歐陽家的其他關鍵人物都控制住,成為咱們手中的人質。無論滄焰城的情況已經發展到什么地步,都可以作為一個談條件的籌碼。”
辰南一邊說著,一邊仔細打量著眾人的神色變化,把大多數人的反應都一一記下,等到話音結束的時候,心里已經大致有數,清楚只要再多勸說幾句,事情就能成。
畢竟在場的人經歷過大戰之后都已經是和歐陽家接下了不小仇怨,尤其是大家都親耳聽到過歐陽恒想要在推翻辰家以后再把蘇家和凌家都一網打盡,甚至連九夏商會也在其目標范圍內,如此龐大的野心,沒有人還會把這些輕易拋諸腦后,只要有一點機會解決歐陽家,就不會手軟。
“趕去歐陽宗族可以,但前提是咱們能對付得了歐陽千那幾個人,否則和主動送上門沒有區別,不知道這件事國主可有辦法。”
蘇家那名長老乃是持重之人,不會被三言兩語就輕易說服,皺著眉提出疑問道。
“歐陽千那幾個人算不了什么,不過是用了些不正常的手段才達到元胎境中期,真實實力根本不足為懼,全都包在我身上便是。”
辰南一拍胸膛,昂首而立,雖然身上氣息仍十分不穩,但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勢,卻是讓眾人能夠深深地信服他的話,相信他真的還可以獨力與歐陽千等人周旋,解決要面臨的最大.麻煩。
而他的這番話也并非是不經思考的隨口亂說,他先前與歐陽恒帶領的一眾歐陽家高手經歷了長時間戰斗,深切地知道對方每個人的實力究竟如何,雖然他現在還有傷勢在身,但只要對面沒有歐陽恒在場,他自忖以剩余的實力足夠應付。
“好,既然國主您這么說,好歹也是大家翻盤的一個機會,否則就算咱們今日逃走了,將來也會被歐陽家的人到處追殺,最后不是被抓住,就是不得不逃出滄焰國,倒不如放手一搏!”
凌江天是年輕人,血性遠比老一輩們要足,況且他所說也是實話,即便今天能成功離開,后面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還不如按辰南的話去做。
“沒錯,少族長說得對,咱們幾個還能動的,就跟著少族長還有國主陛下走這一趟吧。”
幾個凌家的高手互相對視數眼,不約而同地表示了同意,同時對凌江天的稱呼也已經悄然變化,畢竟在凌氏宗族這等龐大的家族之中,“少族長”三個字可不是現任大族長的兒子就一定當得起的。
“我們蘇家,也愿意隨國主一戰。”
蘇家那一邊的決定相對就遲了一些,是經過一番商議后才定下來的,不過也并沒有耗費多少時間。
于是一炷香的時間后,各勢力中已經不能再參與戰斗者被留下來,撤離此地,其余人則在辰南的率領下,帶著一腔憎恨之情,趕奔歐陽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