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雖然帶著‘秘書’二字,卻是一個衙門的第三號人物,只歸一把手領導,并且協助一把手統籌全面工作,是真正的實權人物。
劉敬業絕不懷疑陳雨欣的話,別看梁宏是副局長,貌似位高權重,其實上面的大人物一句話就能決定他的生死,所以他一定也有自己保護傘。
“貪官污吏最可恨。”劉敬業說道:“現在朝廷正在大刀闊斧的反腐,大批御史組成的調查組正在四處走訪,你雖然沒有直觀證據,但以記者的身份爆料給調查組,他們一定會相信并且深入調查的。
當官的最怕查,只要嚴查十個人里九個都能查出問題。”
“話是這么說沒錯。”陳雨欣道:“可是那賬本上都是用符號密碼做的記錄,并沒有直接證據,若是就這樣交上去,很可能會被扣上誣告的罪名,而且你要知道一個可怕的事實,官官相衛!”
“這果然是一個可怕的事實。”劉敬業無奈的搖頭嘆道。
“還是說說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吧。”陳雨欣說道。
“我們?”劉敬業微笑道:“只有你,沒有我,門在那邊!”
“你這人怎么這么沒風度,沒義氣呀。”陳雨欣怒道:“如此如花似玉一個姑娘,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你非但不仗義出手,仿佛把她往火坑里推,你還是男人嗎?”
劉敬業耷拉著眼睛盯著她,道:“我實話,我現在覺得,是你故意在自己車里放了炸彈,來借此接近我的。”
陳雨欣微微一笑,沒搭理劉敬業,而是直接打了個電話,劉敬業還以為她要走,可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打電話去電視臺請假。
隨后又打了個電話,竟然是打給劉敬業二姑的,而且還打開了免提。
劉敬業坐在旁邊看著她剛才還雷厲風行的摸樣,此時卻變得一臉的嬌羞,聲音嗲嗲的,好像懷春少女,羞怯可人的摸樣。
電話很快接通了,只聽她說道:“劉阿姨,你好,我剛剛和你侄子見了面,我覺得他人很好,熱情,善良,老實。”
“是嗎?你覺得好就行。”二姑欣喜若狂的說道。
“是啊,所以我想認真的和他繼續交往一陣子看看。”陳雨欣說道:“而且他的旅館也不錯,附近青山綠水的環境好,我和臺里請了假,準備在這里住上幾天,就當度假了……劉阿姨,我這么說沒有別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和他目前只是普通朋友!”
“你這樣一解釋人家反倒會誤會。”劉敬業無奈的想到。
“知道,知道。”二姑興高采烈的說:“小陳你是什么人,阿姨心里最清楚,你放心在那里住下,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那小子要是敢欺負你,我幫你收拾他。”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才掛斷了電話,下一刻,劉敬業的電話響了,是二姑打來的,無比激動的說:“臭小子行啊,連我們的臺柱子,全城標志性人物陳雨欣都愿意和你交往,二姑以往真是小看你了,好好對待人家,認真交往,我這就給你爹媽打電話報喜!”
說完,二姑掛斷了電話,都沒給劉敬業說話的機會。
這要是傳到父母的耳朵里,這次相親就算成了。
“這娘們比袁笑盈還狠吶!”劉敬業有種抓狂的沖動,現在的女人節操都去哪了。
人家袁笑盈頂多是忽悠一下周圍的鄰居,陳雨欣更狠,直接聯系上自己家人了。
沒多久,劉敬業的父母就打來了電話,他一臉苦笑的接通,只聽老媽用比二姑更興奮的聲音說:“敬業呀,真是太好了,我們老兩口總算盼到這一天了,你總算找了個女人。”
這是什么話呀,聽著別扭,好像我以前是基佬似地。
劉敬業滿頭黑線,只聽老媽絮絮叨叨,讓自己好好對待人家姑娘,千萬別欺負人家,聽說陳雨欣要住下,她還低聲囑咐劉敬業,剛剛相處,千萬別有非分之想,別給人家姑娘留下壞印象。
老媽絮叨了半個小時,輪到老爹接電話了,老頭很痛快,就一句話:“二樓的房梁上有個小黑盒子,里面有些錢,你自己看著辦,這時候不能小氣。”
嘿,沒想到,老爹為了支持自己搞對象,把私房錢都貢獻了。
劉敬業正在感慨的時候,陳雨欣忽然一把搶過電話,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陳雨欣,很遺憾沒能見到你們,我和劉敬業會好好相處的,你們放心,二老也要保重身體喲。”
劉敬業看著陳雨欣,她表情淡淡,嘴上卻說著甜言蜜語,劉敬業仿佛看到了所有電話推銷或者騙子的真實嘴臉。
對面老爹本就木訥,此時一個女孩子如此熱情,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老媽接過電話,兩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聊了起來。
這讓人覺得很奇怪,婆婆和媳婦是天敵,但在結婚前,準婆婆比親媽還體貼,準兒媳比親閨女還乖巧。
“這娘們簡直就是袁笑盈的2.0加強版啊。”劉敬業無奈嘆息道。
看著陳雨欣打著電話,和自己老媽有說有笑,已經從基本情況,聊到個人愛好了,馬上就要刨根問底了。
而劉敬業卻沉思起來,剛才那起爆炸案并不簡單,對方設計的很精妙,特別是那根細線,比魚線還要細,微不可查,若不是他眼尖,恐怕兩人都會有危險。
“這個手法很熟悉。”劉敬業自語道:“上次在袁笑盈家的衣柜中,也是同樣的手法,不過那個手雷中大部分炸藥是煙花火藥,殺傷力不大,而這一次卻將一輛車幾乎都砸碎了。
很顯然這是同一個人所為,但事件卻所有不同了。上次袁笑盈涉及到了煌潮,而陳雨欣卻與秘書長大人有關聯。
不過,煌潮的保護傘是梁宏,梁宏的靠山是秘書長大人,若爆炸案真是同一個人所為,說明上次煌潮事件這位秘書長大人也插手了。”
如果陳雨欣是袁笑盈的加強版,那這位你秘書長大人則是煌潮時間的延長版。
除惡務盡,既然淌進了這淌渾水,那就干脆直接走到對岸吧。
劉敬業隱隱覺得,這趟渾水很深,深不可測,還有悄悄入境的越南毒販,與黃星老爹有勾結的日本黑幫,那個叫做‘黑日’的殺手組織,再加上我朝手握實權的貪官污吏,神秘的炸彈殺手。
嘿,生活一下子變得精彩起來了。
盡管前路危機四伏,但劉敬業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興奮的有些顫抖,他到底還是更喜歡槍林彈雨,熱血澎湃的生活。
就在這時,陳雨欣回來了,把電話扔給他,笑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吶,為了大齡兒子能搞上對象,父母真是竭盡所能啊。”
“那你還好意思利用他們的熱情與善良?”劉敬業諷刺道。
陳雨欣臉色微變,顯得有些尷尬,如此去利用欺騙一對善良的老人,確實不應該。
不過,陳雨欣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她的境遇和當初的魏曉柔相差無幾,生命受到了最大的威脅,她不想死,只能出此下策。
“在今天汽車爆炸之前,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你的生命正在受到威脅。”劉敬業忽然問道。
陳雨欣微微一愣,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劉敬業微笑道:“上次我被那兩個男人拉近小胡同,假裝搶劫,你看到我出手,然后就將我鎖定成了你的保鏢,然后想方設法了解我,今天更是主動來接近我,尋求我的保護。”
陳雨欣的臉紅了,緊抿著嘴唇,顯然被劉敬業說中了。在這之前,她就收到過匿名的恐嚇信,還有午夜的嚇人電話,辦公桌上的死老鼠……
今天的汽車爆炸讓她徹底意識到,他面對的敵人非常可怕,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你就這樣稀里糊涂的把我拉進來,這不是害我嗎。”劉敬業說道:“敵人喪心病狂,而且還擁有可怕的武器,若是我保護不了你,反倒連累我喪命,你于心何忍吶。”
“我會給你報酬的。”陳雨欣猶豫半晌,才弱弱的說出一句話。
“我連命都沒了,要你的報酬有什么用?”劉敬業斥道:“你也知道,我還有父母雙親,他們還盼著我結婚,早點抱孫子呢。”
“對不起。”陳雨欣真誠的道歉:“我實在走投無路了,希望你能幫幫我。”
“怎么叫走投無路呢?”劉敬業道:“你不是來自天朝電視臺嘛,直接回京城去吧,我想秘書長大人即便在這里只手遮天,在京城他連灰塵都不算。”
“不,我不走!”陳雨欣忽然堅定的說:“我明知道這位秘書長大人很可能涉及嚴重的腐敗問題,我一定要將他解乏出來,不能讓這樣的敗類身居高位,破壞國家利益,荼毒百姓,這是我作為記者最基本的職責。”
陳雨欣的堅定讓劉敬業為之側目,甚至是肅然起敬,他也曾經接觸過幾名戰地記者,冒著槍林彈雨,就為了報道前線的戰況,其中的兇險可想而知,但他們仍然以大無畏的勇氣堅守在第一線,可敬可佩。
如今在陳雨欣身上,他再次看到了記者的榮耀與光輝。
劉敬業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她也同樣用堅定的目光看著劉敬業,只聽劉敬業忽然問道:“你能給什么樣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