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業關上病房的門,坐在床邊,看著呆傻的‘殤’,劉敬業能看出她在猶豫,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了。
她抬頭看著劉敬業,眼中閃爍著希望之火,興奮的說道:“他們本來能輕易殺死我,但卻沒有這么做,還留下了暗號,這是不是說明他們要重新招我回組織,這件事會不會就這么算了?”
他直言不諱的說:“這好像更像是你的意愿,你怕了,不想跟他們作對,想要回去搖尾乞憐,發誓效忠嗎?”
‘殤’微微一怔,這確實是她現在所想,她真的有些怕了,對方能夠輕易的混進醫院,將她全身麻醉,若是想殺她,就算她有十條命現在也沒了,她一個人勢單力薄,如何抗衡這般強大的組織呢!?
劉敬業說道:“你別忘了,不是你背叛組織,而是他們背叛了你,你殺了曾經的老霸主,結果新霸主為了給手下一個交代,把你當成了籠絡人心的替死鬼,是組織出賣了你。
現在就算你怕了,想回去,等待你的同樣是死。”
“可是,不回去又能怎么樣呢,只有你我兩個人,我們斗不過他們的。”‘殤’絕望的說道。
劉敬業氣憤不已,道:“你就是貪生怕死。”
“對,我就是怕死。”‘殤’大方的承認:“因為我看了太多的死亡,我知道人死如燈滅,與世間的一切聯系都滅絕了,所以我不想死……要不,我還是繼續化妝,隱姓埋名,我真的不想和他們斗了。”
“哼!”劉敬業冷哼道:“以他們的勢力,你覺得你能隱姓埋名躲他們一輩子嘛,這個世界上,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只有將他們全部消滅,你才能絕對安全。
我告訴你,曾經有一次在西南邊陲的叢林中,我一個人遭遇了敵人的一個加強連隊,結果我主動沖入敵陣,他們看到我一個人大殺四方,直接在氣勢上就震懾住了他們,結果一個連隊都被我滅了。”
‘殤’吃驚的看著他,知道他這種人是絕對不會胡亂吹牛的,盡管他說的輕松,但她可以想象當時他浴血奮戰,九死一生的場面。
劉敬業的話多少給了她一些自信,何況她現在真的走投無路,就算化妝易容,隱姓埋名,也多不了一輩子,而且,她還這么年輕,之所以怕死,就是留戀這個花花世界,也想像其他女孩子一樣,打扮得漂漂亮亮,談談戀愛,享受生活。
若是天天打扮成拾荒老太太,東躲,那還不如死了痛快。
‘殤’一咬牙,剛才的緊張與恐懼消散了不少,她狠狠的說道:“好,反正躲在這里也會被他們輕易干掉,還不如和他們面對面拼一場,既然干了就干到底!”
“沒錯,這才是爺們應該說的話,干就要干到底,不能只讓女人知根,我們男人也要知底!”劉敬業順著她的話茬,氣勢十足的說,說完才發現,她也是個女人。
‘殤’瞇著眼睛瞪著他,劉敬業連忙打岔道:“好了,既然你決定要與命運抗爭,那就說說,你腿上這些銀針,到底是什么暗號吧。”
‘殤’冷哼一聲,將銀針一根根的從自己腿上拔下來,冒出的血珠他渾然不覺,一邊拔針一邊說道:“這是組織的一種聯系方式,是根據地圖的特點排列的。”
‘殤’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手機,打開了手機地圖,看著腿上冒出的血珠,在地圖上查找,其中還有涉及到了經緯度,最后她鎖定了一個位置。
“這就是他們留下暗號的地點,通常是通知我們去那里與聯絡人見面接任務的。”‘殤’說道。
劉敬業仔細看著地圖,是本市市郊的一處地址,他皺著眉頭想了想,道:“奇怪了,他們既然出賣了你,又一心想除掉你,為什么這么好的機會,他們非但沒對你下手,反而還留下了暗號聯絡你呢?是不是組織里有你的親信,想要偷偷與你聯系呢?”
“不太可能。”‘殤’搖搖頭道:“我雖然在組織長大,但像我這樣的人有很多,地位低微,根本不會有人在意,所以才會被他們輕易出賣。
所以我覺得,這次他們沒殺我,反而還聯絡我去他們指定的地點見面,他們可能另有目的,而且應該和你有關。”
聽她這么一說,劉敬業立刻換了個思路從新思考,隨后道:“他們現在已經知道我們倆聯手了,先是殺了胡寶民,現在又把馬向明當成了目標,他們擔心防不勝防,所以想要直接與我們面對面做過了斷。
剛才他們故意將你全身麻醉后沒有殺你,就是想要告訴你,他們想要殺你易如反掌,讓我們沒有退路,只有和他們拼了,而只要你出現,我就一定會跟你在一起,這樣就可以將我們倆一網打盡。”
“那你想怎么辦?”‘殤’問道,她完全同意劉敬業的說法。
劉敬業想了想道:“他們如今已經占據了主動,肯定會提早埋伏,如果不出意外,這次‘毒牙’仍然會參戰,想要一舉將我們殲滅,他們肯定知道,人多是沒用的,唯有隱秘的狙擊最有效。
哦,對了,剛才他們的銀針暗號,除了表明了地點,有沒有說見面的時間?”
“后天晚上九點半。”‘殤’說道。
劉敬業大感奇怪:“這暗號真神奇,經緯度可以通過地圖對比出來,時間是怎么顯示的呢?”
‘殤’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示意他看看床頭柜。
劉敬業側頭一看,床頭柜上放著一張診斷書,拿起來仔細一看,上面寫著醫囑的傷口換藥時間,日期正是后天晚上九點半。
可是,哪有醫生叫病人晚上九點來換藥的,很顯然這是他們留下的暗號。
“后天?”劉敬業想了想,這個日子沒有什么特殊的:“他們之所以選擇兩天后,恐怕是要給‘毒牙’時間,用來偽裝和準備,你現在能走嗎?”
劉敬業突然問道,‘殤’微微一愣,看了看自己已經包扎好的傷口,點點頭道:“沒問題。”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看看他們約定的地點,提前找出有可能的狙擊點,針對性的想逆轉的辦法。”劉敬業認真的說道,他已經完全進入了戰斗狀態,半年的空白期,被這段日子連續征戰都磨平了,身體和精神都開始全面恢復了。
“他們一定以為,剛才的手段嚇到了你,認為你會老老實實呆在醫院,而我也會在醫院保護你,用這種方式控制住我們,他們可以騰出手來布置埋伏。”劉敬業說道、:“我們現在就要和他們比意志力,用行動告訴他們,你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貪生怕死的殺手了,小傷小痛算不了什么,照樣可以殺敵。”
“好,我聽你的。”‘殤’鼓起勇氣說道,盡管她的傷腿剛一落地,剛剛縫合的傷口就滲出了絲絲血跡,但她頑強的一咬牙,伸手摟著劉敬業的肩膀,一瘸一拐的跟他走出了病房。
‘殤’心里清楚,組織非常了解她的性格特點,今天這么做,就是為了刻意制造恐懼,把她唬住,除了空出時間布置陷阱之外,這還是一場心理戰,讓‘殤’未戰先怕,氣勢上就弱了幾分。
“我們不能就這么出去,萬一他們在周邊監視呢?”‘殤’徹底冷靜下來,劉敬業給她灌輸了信心,讓她敢于一戰。
劉敬業點點頭,很滿意她精神上的變化,劉敬業把她安置在走廊上,自己偷偷潛進護辦室,偷了一件白大褂穿在身上,又拿出一輛輪椅還有一個腿部石膏,還有一個小護士的化妝包。
‘殤’坐在輪椅上套上石膏,架起傷腿,又簡單的在臉上花了些妝,乍一看,完全就是一個斷了腿的家庭主婦,讓劉敬業看的都嘖嘖稱奇。
劉敬業穿著白大褂推著她出了醫院,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路上他們看到了幾個可疑的人,但也無法確定是否是在監視他們,只要保持淡定,就不會露出馬腳。
兩人沒有任何停留,直接按照地圖上的方位,找到了暗號的地點。
在東城城郊,這里屬于舊城區,不過在三十年前可厲害了,城市里各大部門的領導幾乎都住在這里,滿眼望去全都是紅磚搭建的二層小樓,獨門獨院,不過三十年后的今天就算不了什么了。
在這諸多二層小樓的環抱之中,有唯獨的一棟五層小樓,是當時大領導的居所,那時候的人以能住樓房為榮。
而現在,這里整個變成了混居地,住在這里的大部分都是外來務工人員,那些二層小樓都被改造成了小餐館和小賣部,那棟五層小樓,一層也都被改造成了商鋪,臨街的房子更是變成了一間快遞公司,門口還堆放著很多包裹,人來人往,龍蛇混雜。
“他們為什么把約定地點選在這里?”‘殤’坐在輪椅上翹著腿,劉敬業在后面,帶著冒著緩緩的推著他,看起來好像出來遛彎的老夫老妻。
劉敬業仔細看遍了周圍的環境,低聲道:“這里確實是一個設下埋伏和陷阱的好地方,首先,這里住的都是外來務工人員,龍蛇混雜,也就是說,滿眼都是生面孔,即便突然多出一些生面孔,也不會有人懷疑。
第二,你看那座五層小樓,是這里最高的建筑物,你再看樓頂,額外多出一個小屋,那不是私人搭建的,而是放置變壓器的地方,躲在變電房里,可以俯看四面八方任何一個角落,狙擊任何地方。”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