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勝男風輕云淡的坐在那里,盡顯梟雄本色,張福德漫不經心的抽著煙,他也在等著王明軒的反應。{
王明軒本以為吃定了林勝男,沒想到反倒被她將了一軍。
王明軒臉上帶著無奈的苦笑,心里恨不得立刻叫那三個雇傭兵進來,將他們全都碎尸萬段。
“這次治理內河,是我上任來著手的第一個工程,省里也非常重視,是一個大工程。”王明軒保持著淡然的風度,畢竟是一哥,怎么能被他們威脅:“這是實實在在的惠民工程,不僅僅是治河,市中心的一段還會改道,騰空的地方將會作為地產開發,總之工程很大。
當然了,我們更重視的還是初期的開發,安全的泄洪通道,以及水質問題。
我也看出來了,兩位都有很意向,也是為了幫助我們官府分憂,也是為了本市的百姓,所以我有個提議,張總你有治河的經驗,又有專利技術,而林老板在本市熟悉地形環境,又有人脈基礎,所以我說,不如兩位合作,我們一起為市民謀福利怎么樣?”
王明軒說的冠冕堂皇,其實還不是暗箱交易,利用國有資源牟利。
劉敬業的三角眼中充滿了鄙夷,王明軒自以為他的提議很周到,卻沒想到,林勝男和張福德異口同聲道:“不行!”
這到嘴邊的肥肉誰不想一線獨享,干嘛要分出一半給別人呢!
這貪得無厭的二人讓王明軒怒火萬丈,恨不得一人給他們一記耳光,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沒想到張福德一來就是大手筆,竟然去內河中大張旗鼓的打撈尸首。
更沒想到林勝男如此狠辣,竟然要往河里扔更多的尸首。
現在王明軒反倒有些騎虎難下了,他尷尬的看著二人,只聽林勝男道:“我和官府是簽了正規承包合同的,聘請了工程師,監理,購買了挖掘機,手下的工人都準備開工了。
而且張總遠道而來,旅旅游就算了,哪能讓你費心干這么粗重的活呢!”
張福德道:“林老板言重了,我們都是好市民,為了官府分憂是應該的,何況還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好事兒,張某人自然應該出一份力。”
兩人夾槍帶棒又說得大義凜然,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王明軒尷尬的坐在中間,現在的局勢是,張福德財雄勢大,盡管是外來戶,卻有得是手段,王明軒想要跟他合作,把林勝男踢出去,而現在張福德也確實壓制著林勝男。
而林勝男卻咬著王明軒不放,斗不過張福德,卻有辦法讓一哥難做。
無形中形成了一個大象吃獅子,獅子吃老鼠,老鼠又可以吃大象的局面。
三人僵持不下,誰也不肯讓步,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劉敬業見過她,是這里的老板娘,還是那么風情萬種,豐滿妖嬈。
她一進門就滿臉堆笑的說:“打靶場已經空下來了,你們想去玩玩嗎?”
王明軒立刻把握時機,化解尷尬的氣氛,連忙道:“好啊,走,大家一起去。”
自然不會有人拂王明軒的面子,畢竟他始終是最關鍵的那個人,張福德率先站起身響應,顯然他自身就是一個軍事愛好者,林勝男自然也要配合。
一行人來到打靶場,還是五十米手槍射擊場,不過這次換成了九二式五點八毫米的手槍,彈容量更多,殺傷力更大。
“哇,這不會時真家伙吧?”一進門,劉敬業故意顯得很興奮,傻呵呵的直接沖上去,老板娘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最好別亂碰,就算是假的,近距離走火也會有危險。”
就算是假的?劉敬業心中冷笑一聲,這東西一入手他就知道是真的。
林勝男連忙上前,陪著他裝傻道:“哥,你不懂就別亂碰。”
“不懂?誰說我不懂?”劉敬業道:“你忘了小時候我用鐵絲和自行車鏈條自己做槍了嗎?能打火柴頭的那種,還經常帶你去打鳥……”
林勝男一陣無語,不過劉敬業還真挺有生活,那種火柴槍小時候有很多孩子都在玩,威力也不小。
而張福德以及他身后的保鏢都露出了不屑的笑容,王明軒也微笑的看了他一眼,只有他身后的幾個人面沉似水,似乎沒聽見。
就在這時,張福德忽然開口道:“林老板,既然從小就喜歡玩射擊運動,不如我們一起切磋一番如何?”
張福德這就是在借題發揮,趁機下戰書,想要用這種方式與林勝男一較高下。
既然是江湖人,自然是有戰必應,輸人不輸陣,何況是現在這種形式,盡管林勝男對槍械只是一知半解,還是通過鋼珠槍練出來的,但有劉敬業在身邊,她什么也不怕,索性道:“好啊,張總要是不嫌棄我們山里丫頭什么也不懂,就陪張總玩兩把。
不過,我們是不是帶點彩頭?”
林勝男忽然叫板加碼,張福德立刻就明白了,這內河治理工程懸而未決,兩人剛才一番斗智,連王明軒都不知所措了,若是叫齊人馬真刀真&槍的拼殺,雙方都會有損失,而且最后還得坐下來談判。
與其兩敗俱傷再談判,還不如用更簡單的方法解決。
張福德立刻道:“好,既然林老板有興趣,那我們就帶點彩頭,不過拿什么做彩頭好呢?”
張福德故意賣起了關子,不過一見到兩人要斗法解決,這是王明軒最想看到的結果,最起碼沒有把事情鬧大。
不過王明軒并沒有明說,而是假惺惺的掏出手機,好像在和誰通話似地說道:“哦,王工程師您好,沒錯,確實有這個工程,好,我簡單給你介紹一下,本市內河總長八十公里,北起山脈中,南至入海口,大致可以分成三段,山區水源是一段,入海算一段,流經市內算一段。
山區的水源呢,主要以改善水質為主,市內的一段主要是改變河道,空出一些主要地段準備做地產開發,入海的一段想要深挖,加大水流量為洪峰做準備……”
劉敬業聽明白了,這才是真正官府的規劃,其中最主要的是市區內的河流改道,河道雖然不寬,但彎彎曲曲的占了很多地方,其中還包括繁華地段,若是改道,將會出現多個黃金地段。
有了王明軒的提示,林勝男二人都有了打算,張福德說道:“這樣吧林老板,我們切磋一下射擊,這個彩頭就是這內河入海這一段怎么樣?”
林勝男也是這樣想的,王明軒之所以把內河分成三段,就是給他們倆爭取了三次機會,免得誰輸了不服氣,最好一人勝一場,然后剩下一個合作開發,那樣對王明軒最有利。
而他們也都知道,北部源頭水質治理,那是費力不討好的工程,完全是為國為民了,沒有什么油水,真正的油水就是市區段的黃金地段以及入海地段的高質量河沙。
所以這入海這一段非常重要,林勝男當即點頭:“好,就這么決定。”
“哦,什么?你們決定什么了?”王明軒掛斷電話,好像什么都沒聽見似的,作為一哥他要處處小心,尤其是這個人人都是記者的年代,萬一被誰拍下來傳上網,那就是天大的丑聞。
所以,他裝作無知的樣子,張福德和林勝男也很識趣,道:“沒什么,就是鬧著玩。”
“對,大家一起開開心心,玩玩鬧鬧多好。”王明軒滿意的說。
“那林老板,我們就開始吧。”張福德建議道,見林勝男點頭,他直接走上前,伸手剛要摸槍,忽聽‘砰’的一聲槍響在耳邊炸開。
所有人都驚呆了,反應快的瞬間匍匐在地,林勝男臉都嚇白了,只聽劉敬業痛苦的尖叫:“哎呀俺的娘啊,嚇死俺咧……”
劉敬業觸電一般又蹦又跳,扔掉了手里的槍,剛才那一槍正是他開的,好像不經意的走火了,子彈擦著他的額頭直飛上天,眾人雙眼噴火的看著他,幸好剛才槍口是朝天的,不然指不定誰倒霉呢。
同時大家也在想,剛才那一槍怎么不打死他呢!
林勝男連忙上前,道:“哥,都說了你不懂別亂碰,多危險啊!”
“不懂才要學嘛!”劉敬業說道:“俺來這里不就是跟你學習的嘛,俺也要打靶。”
林勝男立刻明白了劉敬業的用意,他想和自己一起打靶,因為以自己的槍法,和張福德這種老家賊比起來肯定毫無勝算,劉敬業必須要參與進來。
所以他剛才故意擦槍走火,看起來笨手笨腳,好像對槍械一無所知的樣子,這樣才不會惹人懷疑。
最主要還是剛才那一槍,子彈貼著他的額頭劃過,當真是險之又險,也唯有對槍械無比熟悉,如臂使指,甚至把槍當成伙伴戰友的人,才敢如此玩火。
也正因為如此,劉敬業一下打消了所有人的懷疑,林勝男苦笑道:“張總你看……”
張福德不屑一笑,道:“沒關系,既然令兄想玩,就讓他玩吧,不過為了不打擾我們,能不能請他錯開幾個靶位。”
劉敬業很聽話,自己主動走向了一邊,與林勝男隔開了四個靶位,相距七八米的距離,從這兒角度射擊有些難度,而且還要裝瘋賣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