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靜怡和黑袍人一下都愣住了,因為從來沒有人敢用這般口氣與她說話,更何況還罵罵咧咧帶臟字。
黑袍人極度不爽,感覺這是大不敬,當即就要呵斥劉敬業,卻被朱靜怡擺手攔住了。
朱靜怡平靜的說:“我只想說,這并不是我針對你的陷阱。”
“知道了,我相信你,現在你們別影響老子,快滾吧。”劉敬業說道:“不過我要你們做一件事兒,桌下的兩個炸彈必然會引爆,但必須在我能控制的情況下爆炸,所以,你們待會出去,幫我引開對面那個狙擊手,別讓他影響到我。”
“好的。”朱靜怡非常果斷的說:“既然他們的目標是我,只要我出現,狙擊手肯定會以我為主。”
說完,朱靜怡直接撕掉了‘唇’上的胡子,摘掉帽子,散開長發,去掉了臉上了裝扮,那個天仙般美貌,‘女’皇般氣度的‘女’人又出現在劉敬業眼前了。
她這是準備親自做靶,吸引狙擊手的火力來為劉敬業贏取時間。
‘噗通’,就在這時,第三個人倒下了,鮮血綻放,時間緊迫。
朱靜怡果斷的站起身,這時候不是廢話的時候,她只問了劉敬業一句:“你還有什么話說!”
引爆炸彈不是鬧著玩的,盡管劉敬業有逆天的本事,也是九死一生,朱靜怡這話有點讓他‘交’代遺言的感覺。
劉敬業微微一笑,道:“我想‘抽’根煙,提提神。”
朱靜怡一下愣住了,黑袍人也吃驚的看著他,他們都發現了彼此之間的差別。
黑袍人不怕死,但那必須是為了朱靜怡而死,是在忠誠的前提下死去。
朱靜怡漠視死亡,敢于平靜面對。
而劉敬業是心里壓根就沒有死亡這個概念,經歷得太多,早已經麻木了。
可是問題來了,朱靜怡和黑袍人都不‘抽’煙,劉敬業朝自己‘褲’子口袋努努嘴,道:“我自己有煙,請幫我掏出來。”
朱靜怡看著他,左手拿著綁著炸彈的盒子,右手始終‘插’在懷中,她知道,劉敬業是在握著槍,在這種互不信任的情況下,手槍才是他最大的保障。
朱靜怡完全能夠理解,站起身朝他走過去,黑袍人也上前一步,要幫劉敬業掏煙,卻被朱靜怡擺手拒絕了,她親自動手,伸手進入劉敬業的‘褲’子口袋,俏臉瞬間就紅了,似乎面對男人,比面對死亡還可怕。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小手仍然顫抖不已,好不容易從口袋里掏出了香煙,似乎還碰到了什么,她不敢細想,害怕。
拿出一根放進劉敬業的口中,又幫他點燃,兩人對視一眼,劉敬業目光堅定,甚至還帶著笑意,朱靜怡平靜無情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溫柔與擔憂,還有一絲期待和慌‘亂’
眼睛是心靈的窗口,能最直觀的反應人心,只不過,劉敬業現在并不想去讀她。
朱靜怡朝他點點頭,也不知道是感謝還是祝他好運,隨后一轉身,直接朝‘門’口走去,黑袍人通過耳機和手下進行著快速的‘交’流。
‘門’口人群散開,朱靜怡忽然化作一條匹練,速度快的驚人,直接沖了出去,黑袍人宛如黑‘色’的獵豹緊隨其后,‘門’口組‘成’人墻的手下瞬間分散開來,圍著朱靜怡穿‘插’跑動,擾‘亂’狙擊手的視線。
一瞬間他們就跑遠了,外面很‘混’‘亂’,小餐館里卻很安靜,只有劉敬業和‘門’口的三具尸體,同時他還看到對面大樓,二樓的某個房間,爆發出一團火‘花’,那是槍手在開槍,果然火力被朱靜怡吸引走了。
“來吧!”劉敬業也不能耽擱,萬一再出現一個槍手,他可就危險了。
他吐掉煙頭,彎腰看了看桌下炸彈的情況,一個是手雷,一個是觸碰式地雷,如今這種情況只能引爆,別無他法。
外面的人基本已經被疏散了,還有消防隊員在場,朱靜怡等人引開了狙擊手的火力,剩下就看劉敬業自己如何脫身了。
朱靜怡非常勇敢,同時也是一個合格的領袖,街道上人群基本已經被疏散了,只有他們這一個小分隊,非常明顯,朱靜怡長發飄揚,更是格外的明顯,是狙擊手最愛的移動靶。
不過,她非常聰明,一邊狂奔,一邊指揮著手下在自己身邊穿‘插’跑動,讓對方無法瞄準。
盡管如此,狙擊手還是開槍了,一連三槍,瞄準的位置全是她前進的路線,狙擊手是個高手,判斷非常準確,不過,朱靜怡仍然一路前行,身邊時刻都有人及時出現,忠誠的手下用身體保護了她,同時手下也只是受傷,并不會致命。
在奔跑一段之后,朱靜怡忽然掉頭折返,所有人都跟著她一起轉身,他們就像一副巨大的移動靶,讓狙擊手都有些不耐煩了。
狙擊手連續打倒了朱靜怡幾個手下,有那么一瞬間,朱靜怡身邊失去了保護,只有她一個人,徹底的暴‘露’在狙擊手的槍下,不僅如此,朱靜怡自己好像也到了極限,既然突然停了下來,雙手杵在膝蓋上,劇烈的喘息。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狙擊手頓時興奮起來,舉槍,瞄準……
“砰!”一聲清脆的槍響傳來,狙擊手嚇了一跳,因為他的步槍帶了消音器,怎么會發出這么大的響聲呢?
只不過,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枚奪命的子彈無比‘精’準的從他步槍的瞄準鏡中穿過,‘射’進了他的眼中,彈頭從后腦穿出,他被爆頭了。
黑袍男收起槍,從路邊一輛預備消防車上跳下來,車頂上的云梯已經被撐起來了,趴在梯子上正好和對面二樓的高度相仿,就是打暈了車內司機費了點功夫,不然也不會讓朱靜怡冒險。
趴在消防車的云梯山,還能‘精’準命中目標,而且是手槍對狙擊步槍,在看不到對方要害部位的情況下,子彈穿過了狙擊槍的瞄準鏡,這種槍法堪稱神跡,就連劉敬業見了也要豎起大拇指。
朱靜怡身邊果然藏龍臥虎,不過現在朱靜怡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他被手下層層保護著,躲在一棟大樓的夾角處,幾乎是死角,分出幾個人趁著‘混’‘亂’把受傷的人送走了,黑袍男也趕了過來
朱靜怡焦急的注視著遠處的小餐館,那里遲遲沒有爆炸,也不知道劉敬業是否出了什么變故。
她剛要開口,想讓黑袍男去看一看,忽然,轟隆兩聲炸響傳來,小餐館頓時火光沖天,房頂都被掀開了,周邊的小商鋪的玻璃全部被炸得粉碎,現場無比可怕。
沉穩如朱靜怡心也在這一刻不由自主的揪了起來,眼看著爆炸后,餐館里騰起了熊熊烈火,緊接著,又是一聲爆炸傳來,烈焰更猛烈了。
朱靜怡的臉‘色’驟變,怎么會有第三次爆炸呢?
這時,旁邊的黑袍男說道:“第三次的爆炸和前兩次不同,沖擊力不強但火焰更猛烈了,可能是餐館里的液化氣爆炸了。”
朱靜怡恍然大悟,這時餐館,必然液化氣之類的易燃易爆品,這可能也是在敵人的算計之內了。
他能躲過去嗎?
朱靜怡心中暗想,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她竟然也產生了擔心的念頭。
從小家族長輩就告訴她,一將功成萬骨枯,站在巔峰的人,其實就是站在尸山血海之上,必要時,任何人都可以犧牲,上位者應該為這些犧牲做出評價和獎賞,但不應該為之付出任何情感,因為在上位者的一生中,將經歷無數這樣的事情。
“可能我還遠沒有達到那種境界,我也不算真正的上位者吧。”朱靜怡把這種擔心歸結于自己的境界,具體是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消防員連忙朝這邊趕來,開始緊急撲救熊熊烈焰,高壓水槍也廢了半天勁才將烈焰壓制了,朱靜怡等人始終在不遠處觀望中,一直也沒有看到有人從小餐館中走出來。
黑袍人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他忍不住‘激’動的說:“太好了,若是這家伙就這么死了,我們省去了太多麻煩。”
聽了他的話,朱靜怡的心仿佛被狠狠撞了一下,她不由自主的有些生氣,可又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生氣,劉敬業對她來說是一個無法掌控的不穩定因素,隨時都可能壞了她的大事兒,若是他就這么死了,對她來說應該是件好事兒,可她卻高興不起來。
黑袍男沒那么多想法,他就是單純的高興,看著火焰已經熄滅的小餐館,心‘潮’澎湃。
他的臉上綻放出了如‘花’朵般燦爛的笑容,可很快,笑容就僵在了臉上,表情比哭還難看。
大火被熄滅了,小餐館處處都在滴水,滿目瘡痍,黑漆漆的房間里,忽然一個出現了一個人影,把‘門’口的消防員都嚇了一跳。
那人影從黑暗中一步步走出來,身材高大,步伐堅定,宛如百戰不死的戰神從地獄中殺了出來。
圍觀眾人的心都在一瞬間被吊了起來,王者歸來,劫后余生總是讓人忍不住的興奮,就連朱靜怡也不例外。
那人一步步從黑暗中走出來,那形象卻與人們想象中高大光輝,或者滿身是血的形象截然不同,狼狽的讓人哭笑不得。;52070dd856185916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