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無義只能苦笑著說道:“許總,這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要不我再打電話問一問?”
許思威冷冷的說道:“問倒是不必了,不管怎么說,這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說明你老爸那邊肯定是沒有頂堊住,這次的事情我可以暫時不追究,不過小邢啊,有件事情我必須跟你再次明確,我們這個小圈子里的人每個人所獲得的利潤都是與其為整個集團的付出成正比的,如果你和你老爸那邊總是拖后腿或者出力不多的話,那么你這一次季度分紅要是分得少了,你也可別怪我,你應該知道,身為主事之人,我做事必須得公平公正,否則別的那些公子們肯定會有意見的。”
說完,許思威直接掛斷了電話,嘴角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冷笑:“柳擎宇啊柳擎宇,老堊子早就防著你這一手呢,你以為你在別的地方采用偷襲這招可以奏效,但是到了我們鹿鳴市,你這招對我無效,而且,天舟集團總部那里只是我們天舟集團表面上的總部,真正的總部根本不在這里,跟老堊子斗心眼,你還嫩點。”
天舟集團總部,艾琨帶著人雖然查封了天舟集團的財務中心,審計人員也現場進行了相關的審計工作,但是,經過整整一天的審計工作,最終卻一點收獲都沒有,負責帶隊審計的沈聰苦笑著對艾琨說道:“艾局長,我們的審計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了,通過對目前存放在天舟集團財務中心的諸多材料的審計,我們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艾琨頓時腦門上就冒汗了,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他怎么像柳擎宇交代啊?
這時,沈聰卻接著說道:“艾局長,我認為,沒有發現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
艾琨一愣,隨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示意沈聰接著往下說。
沈聰說道:“艾局長,根據我們審計局的審計經驗來看,一般而言,哪怕是再細致的公司,再厲害的財務,在做賬的時候,只要他們做的是真帳,百分百會存在著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因為正常的公司在運作的時候,總會有一些賬目無法以正常的名義去報銷,這個時候,他們只能選擇其他名目,但是發堊票卻往往不能匹配,這就是問題。這種問題我們在審計的時候一般也會酌情處理,只要不是太嚴重,也就可以放過。
但是,這個天舟集團的賬目我們在審計的時候卻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瑕疵,這一點看似正常,實則不正常,畢竟,像天舟集團這么巨大的房地產開發公司肯定會有很多灰色的賬目,這一點在所有房地產開發商中都是不宣的秘密,但是,天舟集團賬目上卻一點都沒有顯示出來,這充分表明,天舟集團的這個賬目是有問題的,百分百是事先就做好的假賬,而且很有可能這些假賬從很久之前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否則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做的如此細致的,這恐怕也是天舟集團發生了水榭花都小區這么重大的事情之后,依然還敢如此明目張膽正常運行的原因。”
艾琨聞言使勁的點點頭,隨即拿出手機撥通了柳擎宇的電話,把這邊的情況向柳擎宇進行了匯報,同時也把沈聰的分析說了一遍,柳擎宇聽完之后輕輕點點頭說道:“恩,沈聰分析得很到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天舟集團的總部恐怕只是一個空殼子,或者說是一個擺設,天舟集團真正的總部并不在這里。至于真實的賬目,而已只有身份足夠高的人才能接觸。艾琨,你帶人回來吧,看來這次我有些輕敵了,沒有想到,這個天舟集團背后還是有高人在運籌帷幄的。”
接到柳擎宇的指示,艾琨帶著人回去了,天舟集團大廈樓頂上,許思威一邊抽著雪茄一邊注視著艾琨等人上了大巴車離去時那蕭瑟的背影,嘴角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不屑的冷笑。
許思威旁邊,一個三十歲左右、戴著黑框眼鏡、樣貌斯文的男人手中把堊玩著一串黑檀佛珠,輕輕捻動著,眼神之中同樣露出了幾分不屑之色。
等看到艾琨等人上車離開之后,艾琨這才轉過頭來,充滿欣賞的看向旁邊的這個斯文男人說道:“鄭總,你真不愧是從國際職業經理人,這種周密的布局確實讓人意想不到,這次收到了神效,看來,我當初花費300萬的年薪把你從燕京市請過來真的是做了一筆非常好的投資。”
斯文男人淡淡的一笑,嘴里說著濃濃的臺灣腔說道:“哎呀,許總啊,你這樣說真是太客氣的啦,我是收人錢財與人消災嘛,這些都是我們職業經理人應該做的事情啦。當然了,如果這個季度的獎金能夠再給我多發一些的話,我就更高興啦。”
許思威淡淡一笑:“這個季度獎金翻倍!”
斯文男人頓時雙眼之中露出貪婪之色,嘿嘿一笑說道:“許總,您放心的啦,只要有我鄭夢德在鹿鳴市一天,就鹿鳴市審計局那些廢柴就不可能從我們天舟集團發現任何線索,我會把整個天舟集團經營得猶如鐵桶一般,密不透風,至于說這次的水榭花都事件,我早就安排好了,這個事情我們雖然要承擔一部分責任,但是大部分的責任都是別人的責任。就柳擎宇他們那幾塊廢料也想找咱們天舟集團的麻煩,他還差了幾年道行。”
許思威卻是臉色一冷:“鄭夢德,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但是我必須再次鄭重的提醒你,千萬不要小看柳擎宇,此人能夠如此年輕就當上鹿鳴市的市長,絕對不是偶然,如果你仔細研究他的官堊場履歷就會發現,他曾經處理過很多疑難的事件,是一個極其善于從混亂之中發現蛛絲馬跡之人,所以,你必須要對他提高警惕,把水榭花都小區這次事件中所有與我們天舟集團可能有關系的線索都要一一抹除,千萬不要被他發現絲毫。”
鄭夢德聽許思威這樣抬舉柳擎宇,心中其實是非常不高興的,在他看來,大陸的很多官員都是靠著關系升上來的,根本沒有什么真本事,尤其是這次柳擎宇派艾琨過來查賬卻一無所獲之后,更是讓鄭夢德對柳擎宇的輕視達到了極致,不過他也是聰明人,在自己的老板面前自然不敢表現出太過于囂張,尤其是在老板提醒自己的時候,他立刻露出十分虛偽的笑容說道:“許總,您放心吧,對于柳擎宇我會小心應對的,我會讓他知道什么叫國際性的操作手法,什么叫國際級的職業經理人。”
市長辦公室內。柳擎宇此刻顯得非常忙碌。他正在接聽一個電話。
這個電話是省中心企業聯合會打過來的,打電話的人是建設廳的已經退休的老廳長孟慶才。
孟慶才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的說道:“柳擎宇同志啊,我代表我們中心企業聯合會跟你溝通一個問題,我們接到會員單位天舟集團的投訴,說是你們鹿鳴市公堊安局、審計局聯堊合堊起堊來對天舟集團采取了一次突然行動,突然控制了天舟集團總部,并對其進行了一整天的財務審計,嚴重影響到了他們的正常生產經營活動,他們對此表示強烈抗議,我現在代表中心企業聯合會正式向你們鹿鳴市市政堊府提出抗議,希望你們鹿鳴市市委市政堊府在工作之中要堅決依法辦事,不要處處采取行政手段強行介入,你們這樣做會影響到鹿鳴市企業家們對你們鹿鳴市市政堊府的信心的,你們這種行為是極其不妥的行為……”
這位孟慶才老廳長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其中心意思就是對鹿鳴市的這種行為進行了批評,對于這位退休了卻依然想要發揮一些余熱的老領導,柳擎宇倒是比較尊敬的,所以,他耐著性子聽孟慶才說完之后,這才苦笑著說道:“孟會長,我明白您的意思了,今后我們鹿鳴市會注意的。”
接完孟慶才的電話之后,柳擎宇又陸陸續續接到了幾個電話,這些電話都是針對鹿鳴市公堊安局這次采取的突擊行動的,這些人認為抓堊住了柳擎宇的把柄,對他大肆批評,弄得柳擎宇不勝其煩,只是隨著一個個電話的接聽,柳擎宇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了。
柳擎宇現在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看到自己第一次針對天舟集團的行動失敗之后,全都產生了一種看熱鬧的心理,甚至故意來打電話嘲諷自己。
這讓柳擎宇的內心越發不滿起來。同時,也讓柳擎宇的斗志空前的高漲起來。
柳擎宇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越是遭遇挫折的時候,他的斗志越是高昂,別人越是不想讓他干的事情,只要他認為是對老百姓有利的事情,他就越是要干下去。因為他知道,別人不想讓他干,是因為自己選對了方向。因此,他就越是要堅決的干下去。
但是現在問題出來了,要想查明水榭花都這次超級豆堊腐堊渣事件的真相,直接針對天舟集團查下去,這條路已經堵死了,那么自己接下來應該從哪個方向入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