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了農家院,已經一個穿著開衩旗袍的美女娉娉裊裊的走了過來,滿臉含笑把三人領到了一個外表看起來十分普通的房間內,然而,等到進了房間之后,薛炳南和成濟宇全都大吃一驚。
好家伙,這個農家院看起來普通,但是進入里面之后,卻是裝修的金碧輝煌,這里面隨便一把桌子椅子都是紅木做的,價值不菲,里面還有單獨的吧臺,各色洋酒、華夏名酒應有盡有。
“好了,小麗,你不用過來了,快點把菜上好就可以了,酒水我們自己來就成。”吳道航沖著美女揮了揮手,示意她下去。
等到房間內只剩下他們三人的時候,薛炳南笑著說道:“我說老吳啊,你今天款待我們的水平有些超標啊,這種級別的款待可是嚴重違反八項規定的。”
吳道航笑著搖搖頭說道:“非也非也,小薛啊,你這樣說可就沒有意思了,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們今天來這里吃飯呢,是由我個人來賣單,不是公款吃喝,既然不是公款吃喝,自然沒有違反八項規定,就算你是紀委領導而言不能拿我怎么樣不是?難道還不允許我拿自己的錢吃喝不成?”
薛炳南只能苦笑。
吳道航給兩人倒了一杯酒,薛炳南隨便看了一眼,便大吃一驚,因為吳道航隨便拿的一瓶酒竟然是洋酒,價值七八千呢。
事情發展到這里,薛炳南怎么可能不明白吳道航為什么要把他們請到這里來?說白了,不就是想要腐化他們罷了。
一杯酒下肚之后,吳道航的話便多了起來,薛炳南和成濟宇倒是很明智,這個時候,依然在按照之前制定的節奏在繼續,兩人相互配合,不斷的讓吳道航說話,不時的有意的把吳道航的話往馬正興的身上引。
一瓶酒很快就被三人給干了,吳道航又從吧臺上拿起了一瓶國產頂級白酒,價值也是六七千元,等到這瓶酒喝道一半的實惠,吳道航已經微微有了幾分醉意。
這個時候,薛炳南和成濟宇兩人則更加殷勤的為吳道航布菜,倒酒,不停的讓他聊聊馬正興的事情。
聊著聊著,不知道是誰的話題勾起了吳道航的回憶,吳道航狠狠一拍桌子說道:“我說小薛啊,我看你們哥倆也是性情中人,老哥我實話跟你們說了吧,雖然馬正興這個人很有水平,但是老哥我不服他啊,他明明和我一樣馬上就到了要退休的年齡了,現在卻偏偏成了51歲的年齡,當年更是以年輕干部的身份從正科級提到了副處級,其實啊,按理說他那個時候根本就不具備提拔重用的條件了,你說你當時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冒充年輕干部去提拔,丟人不丟人啊,但是人家呢,根本不在乎……”
話說道這里,似乎吳道航意識到了什么,隨即立刻轉換了話題說道:“反正馬正興這家伙我看不上他,但是呢,我還不能得罪他……”
到后面,吳道航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著零零散散的事情,而薛炳南和成濟宇卻已經開始心臟砰砰砰的距離的跳動著。
這次沒有白來啊。他們終于找到了最為重要的信息。
雖然吳道航并沒有把話說明白,但是他們卻清楚,吳道航剛才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了,那就是馬正興的年齡有問題啊。聽吳道航的意思,馬正興的年齡和他差不多,應該是快60的人了,但是他的履歷年齡卻是51歲,這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在吳道航從正科級向副處級提拔的時候,他在年齡問題上是造假了。
也只有年齡造假,才有可能以年輕干部的身份受到提拔重用。吳道航沒有造假,所以他快要退休了。所以他心中有怨氣。
兩人對視了一眼,看了看已經醉的迷迷糊糊的吳道航,薛炳南把服務員喊了進來說道:“結賬吧?我們消費了多少?”
服務員滿臉微笑著說道:“三位先生你們一共消費了36888元,由于吳先生持有的是我們這里的會員金卡,可以打八折,資金已經從吳先生的會員卡里扣除了,三位,你們現在可以走了。”
薛炳南和成濟宇聞言全都目瞪口呆,他看了一眼桌子上十幾盤菜,又看了看兩瓶酒,不由得咋舌,好家伙,就這么一桌子酒水竟然消費了3萬多元!
兩人看吳道航睡得迷糊,問他家庭住址也說不清楚,只能喊服務員過來幫忙,好在這里的服務員對吳道航比較了解,便說有專車負責送熟客回家。
于是,薛炳南和成濟宇兩人便通過打車軟件叫了一輛出租車離開,而吳道航則由酒店方面負責送回去。
薛炳南和成濟宇并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直接回到了省紀委,因為此刻,省紀委里,柳擎宇、劉清澈還在等著他們。
兩人回來之后,直接趕到了柳擎宇的辦公室內,把今天和吳道航接觸的所有細節包括雙方之間的談話錄音全都展示了出來。
柳擎宇和劉清澈并沒有仔細去聽錄音,而是看向薛炳南,柳擎宇問道:“小薛啊,你就直接說說你們有什么收獲吧?”
薛炳南道:“柳書記,我認為今天最大的收獲就是我們發現馬正興很有可能在年齡上造假,這是一種嚴重違紀的行為。我想,雖然我們無法從其他案件中找到他的線索,但是我們可以先從年齡造假的這個地方先行入手,對他展開違紀調查,只要我們可以對他展開細致調查,那么其他的問題就很容易被調查出來了。”
柳擎宇輕輕點點頭,看向劉清澈問道:“清澈同志,你怎么看?”
劉清澈說道:“柳書記,我認為薛炳南的這個提議很有道理,我們現在既然無法直接對圓山隧道坍塌案和王大龍失蹤案展開調查,我們不妨先找到一個突破口,而這兩起案件明顯都和馬正興脫不開關系,所以,把突破口選擇放在馬正興的身上最為合適的。”
柳擎宇點點頭:“好,那這樣吧,明天一上班,薛炳南和成濟宇就直接去省交通廳人事部門去調取馬正興的檔案,清澈同志你作為第二梯隊隨后做好支援,我估計這次查檔案沒有那么容易。”
隨后,眾人又一起商量了一下明天查閱檔案的流程,這才散會。
此刻,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
第二天上午8點整,薛炳南便和成濟宇一起來到了省交通廳門口處,登記之后便直接來到省交通廳人事檔案部門,直接找到人事處處長潘錫仁,并出示相關的文件表示要求查閱馬正興的檔案資料。
然而,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潘錫仁在接待了他們之后,立刻滿臉含笑著說道:“二位,你們得稍等一下,我得去吳廳長那里請示一下,沒有吳廳長的指示,我是不敢擅自把檔案這么重要的資料給你看的,希望你們能夠理解啊。”
薛炳南和成濟宇點點頭:“好的,我們等著。”
于是,兩人便坐在潘錫仁的辦公室里等了起來。
這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等來等去,發現潘錫仁一直沒有回來,兩人立刻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太對勁,于是便撥打潘錫仁的手機,卻發現手機顯示已經關機了,兩人立刻找到吳桂龍的辦公室,卻發現吳桂龍的辦公室大門緊閉,一個人都沒有,去其他人詢問潘錫仁的去處,得到的消息卻是不知道。
意識到情況不對勁,薛炳南和成濟宇立刻來到檔案室,要求進去查閱馬正興的資料,卻被阻擋在外面。
薛炳南低聲對成濟宇說道:“濟宇,我們現在得向劉書記求援了,我估計現在很有可能潘錫仁甚至馬正興就在檔案室里面對檔案做手腳,現實時間緊迫,我們不能再拖了,否則一旦他們把檔案修改了,我們再想調查清楚可就難了。
成濟宇立刻點頭,拿出手機開始給劉清澈打電話,劉清澈接到成濟宇的請示之后,立刻給柳擎宇打電話反映情況。
柳擎宇聞言,直接說道:“清澈同志,你立刻帶著省紀委的人進去直撲檔案室,我這邊立刻和吳桂龍取得聯系,我倒是要看看,他們省交通廳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們省紀委查個人事檔案竟然如此費勁!真是豈有此理!”
說完,柳擎宇立刻拿出手機撥打吳桂龍的電話,電話嘟嘟嘟的響了十幾聲才被接通,柳擎宇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吳桂龍同志,我們省紀委的幾名工作人員要去你們省交通廳調閱一下馬正興的人事檔案,麻煩你吩咐一下檔案室的同志們配合一下工作,有問題沒有?”
電話那頭,吳桂龍聽到是這件事情,眼珠轉了轉,立刻大聲說道:“喂,是哪位?你說什么?我這里聽不清楚啊,信號不太好。咦……怎么沒有聲音了,這手機質量真是越做越差了,怎么電池這么不禁用啊,馬上就要沒電了,這不耽誤事嗎?”
隨后,柳擎宇便聽到手機里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好家伙,吳桂龍竟然跟柳擎宇玩了一招捉迷藏!手機關機,你聯系不上人家,你如何對他進行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