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好像一幅巨大的油畫,以不同的色彩,豐富的層次,揭示出大自然難能訴諸文字的深刻內涵。
那緋紅,以牧歌般的輕快,寫出青春的壯麗;
那乳白,則象征著愛情、友誼的純潔和美好;
那鉛灰,暗示的是沉甸甸的命運基調,向人們宣告,只有抗爭才能進取;那墨黑和青紫,則以震撼人心的力量,表現了生命的博大深沉。
會議隨著楊子威的講話結束,也進入了尾聲。
人家說‘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任何時候都不要以為你做了事情后是在做無用功,每一件事的做出都會有著回報,只不過回報的規模大小不同。像是今天這一幕,就真的讓人震驚了。
不單單是新任的縣委副書記,縣長張君輝心情猛地低沉下來,就連坐在主席臺上想看著楊子威怎么蹦跶的丁益輝,他的心情也瞬間從云端降到地下。
從丁益輝自從那次高雪玲高調的介紹楊子威以后,丁益輝就知道自己的管轄地有了楊子威這號人物到現在,楊子威真正的帶給了他很多驚喜。所作出的每件事情,都讓丁益輝有種嘆為觀止的感覺。
而剛剛眼前這一幕,更是挑戰著丁益輝的承受底線!
大家都知道在剛才的講話中,盡管也是全場鼓掌,但丁益輝能夠感覺出,分辨出來,此時此刻的鼓掌到底是公式化的還是真心化的。
他的眼神從每個人的臉上巡視過,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這些青城縣的干部,是真的在為楊子威鼓掌。他們是真的將楊子威當做了青城縣的代言人,當做青城縣里的驕傲。
換做任何別人,都沒有辦法享受到這樣的殊榮!
而最讓丁益輝感到震驚的是,如果說這樣的情景是下面那些老百姓做出的,那倒是無可厚非,畢竟楊子威是真正的為民辦事了。然而這時鼓掌的卻是青城縣的所有大小領導干部,楊子威能夠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將他們這些人全都折服,那就不是單純的權勢能夠做到的。
市委組織部長冉衛東坐在主席臺上,感受著這種掌聲,胸中涌現出一種很久沒有出現過的激動。和眼前這種狀況相比,所謂的組織談話。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得人心者,必將能夠治理天下。
此刻,現場最為憋屈的就數張君輝,他原本想著自己攜帶著兩億的項目而來,必然能夠讓青城縣的大小官員,立即轉變風頭,圍繞著他轉。再加上他現在是代縣長,天然具有一種優勢。
在這樣的情況下,今天的會議絕對會成為他一個人的舞臺,他將會成為最為耀眼的。可惜眼前的一幕,深深的將他擊敗了,而且是敗的這么徹底
“楊子威?!“
忽然,張君輝想到離京之前張聯想給自己說過的話,瞧著楊子威人畜無害的臉蛋,心底猛地劃過一抹恨意。
只不過這樣的恨意,卻被很好的遮掩住。
整場會議就在這樣的氣氛中解散。或許是因為這個插曲的緣故。丁益輝并沒有留下來吃飯,而是和冉衛東一起上車趕回市里。當將他們送走后,這里便只剩下了青城縣的領導班子。
范德昌保持著大將般的微笑著瞧向張君輝,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他笑了笑說道:“張縣長。我已經讓人安排好午宴,咱們這就過去吧,順便讓你認識下咱們縣的各位同志。”
“呵呵,一切聽范書記的安排!”張君輝笑著說道。
歡迎午宴在縣委招待所進行,楊子威作為今天出盡風頭的人,早就將該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
在這個午宴上露了個面,便準備先離場。畢竟嚴格意義上說,現在的楊子威已經和付曉云交接完招商引資開發園區辦公室的工作,暫時不再負責包括招商引資開發園區辦公室的任何工作,就等著近日去省委黨校了,在這全場都是青城縣人的情況下。他提前回避,不是什么說不過去的事情。
只不過,楊子威想走,有些人卻偏偏不讓他走。
這不,張君輝舉起酒杯,沖著楊子威就走了過來。
此刻,而隨著張君輝的起身,剛才還很熱鬧的午宴,瞬間便安靜下來,盡管大家都仍然在說話,不過聲音卻是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瞧向了這兩人,瞧著張君輝到底是想要做什么,難不成是要以勝利者的姿態取消楊子威嗎?
范德昌坐在位置上,瞧著眼前的一幕,神情如常,一動未動。
“楊子威同志啊!來,在你去往省委黨校前,我敬你一杯!”張君輝笑著說道。
“呵呵。”
楊子威倒是很坦然的笑了笑說道:“張縣長,你這是折殺我了,要敬酒也是我敬你,怎么能輪到你敬我那?”
楊子威說話的時候,眉宇間沒有任何頹廢的意思。
“當然不行,這杯酒我得敬你。你先別拒絕,大家都知道,青城縣能夠有現在的局面,全都是你的功勞,你說這杯酒你不該喝嗎?”張君輝故意提高聲音道。
赤裸裸的捧殺?
挑撥離間?
好狠的心計吶!
這話剛說出來,楊子威的心底便浮現出一抹冷笑,明面上看著張君輝是在肯定楊子威的政績,但說出來的話實在是太過狠毒。
什么叫做青城縣的發展全都是楊子威的功勞,真要是楊子威一個人的作為,他能夠做出現在的成績嗎?
張君輝當著這么多領導的面,說出這話,其心可誅啊!
“哼!”
范德昌臉上依然沒啥表情,只是輕輕地冷哼一聲。
張君輝的伎倆并不高明,但他卻自以為是,以為自己這樣的招數會讓所有人都對楊子威產生敵意。你楊子威不是在所有人心中都擁有著那樣的光輝嗎?好啊,我就讓你嘗嘗被拋棄的滋味。
殊不知,隨著張君輝這句話的說出,全場人瞧著他的眼神,更是多出一種玩味。
“哼!真是自以為是的紈绔,真的以為這基層和你以前所呆著的機關里面是一樣的嗎?”潘剛的心底不甘心的咒罵了一句,瞧著張君輝的眼神多出一種失望。
自己要是真的將賭注全都押到張君輝的身上,真的能成嗎?
雖然說范德昌和潘剛之間原來因為楊子威的緣故兩個人合作了一段時間,但是,這僅僅是一種合作,并不是依附,再加上這半年來范德昌和潘剛之間的利益公關一直沖突,所以潘剛此刻早就有和范德昌分道揚鑣的想法。
這段時間之所以兩人之間有著矛盾,但是沒有斗破,主要的原因是楊子威從中周旋,畢竟他們三人都和宋杰鋒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楊子威曾把自己擔心的事情告訴宋杰鋒,宋杰鋒倒是很直接的告訴楊子威,他們三人絕對不能內訌,楊子威必須要做好調和油。
然而現在楊子威要去省委黨校輪訓學習走了,潘剛所以才有這樣的想法。畢竟他對京都張家不太了解啊!
“張縣長,青城縣能夠有今天現在的成績,全都是在縣委縣政府的英明領導下完成的,都是在各位同事的幫助下實現的,單靠我自己是沒有可能做到的。張縣長,希望你能夠再接再厲,真的將這種場面繼續維持下去。來,這杯酒,我敬你,為青城縣的光明未來敬你!”楊子威不動聲色間便化解掉這個局。
張君輝的這個低劣的手段,怎么能難住楊子威?要是這種小兒科的東西都能讓楊子威下不了臺,楊子威還怎么在體制內混呢?
“來,為青城縣的光明未來舉杯!”張君輝一招不成,便安生下來。
和張君輝喝完酒后,楊子威便沒有再多做停留,向范德昌告辭后,便走出了縣委招待所。當他走下臺階,轉身再瞧向縣委招待所的時候,心中突然涌現出一種強烈的不舍,眼眶也開始濕潤起來。
這一去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到青城縣這片故土了
別管怎么說,這里都是他踏入官場的第一個地方,在這里楊子威做出了很多難以想象的事情。這里凝聚著他的無數心血,就這么離開,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但是,難過歸難過,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鐵打的官場,流水的兵。、
楊子威是知道這點的。早就想明白這個道理的他,深吸一口氣后,轉身就向著外面走去。從現在起楊子威有著五天的休假時間,只要在五天后出現在省委黨校,其余的時間內他做些什么,沒有人會去管。
既然要走,就要走的痛痛快快,利利索索。
楊子威并沒有讓任何人相送,甚至就連許睿林和李大瑞說要開車送他都被拒絕了。
他沒有拿著多余的東西,只是背了一個包,里面放著些錢和簡單的衣物,就那樣坐上開往廟山鎮的車。因為有著五天的假期,所以楊子威想著先回楊莊,畢竟自己離開家的時間也不短了,如果不趁現在回家看看,以后真正離開青城縣去省委黨校不能回來,再想回來那就更困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