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可斷、血可流、誓死不做亡國奴!
無論是誰當家作主,但萬不能由外侵來在本國領土上耀武揚威!否則國之必亡,家也難保,徒留軀殼的自身還有什么生存的意義可言!
當國家面臨危難時,無論匹夫還是匹女,都有責任保國衛家,哪怕是流干身體里最后一滴,就算無法以身去戰場護國衛家,心也要與國家和民族共存亡,絕不貪圖表面奢華的茍且偷生做亡國奴,絕不!!!
咱中國人也很多有不愿做亡國奴的烈性漢子,青城縣有個叫楊海埂的人拉起隊伍,連夜端了鬼子的炮樓,砍了十九個腦殼,繳了兩挺歪把子,從此豎起咱青城抗日救的大旗,有人說他姓國,有人說他姓共,咱老百姓也鬧不清楚那些道道,只知道楊海埂的隊伍是打鬼子的好漢!
據說梅凌峰當年就是楊海埂的警衛員,楊海埂就給了梅凌峰一支漢陽造,好家伙,那槍膛線都平了,子彈橫著出來的,他使不慣。沒過多久梅凌峰就自己繳了一支三八大蓋子,那家伙是真好使,五百步之內,指哪打哪。
楊海埂的膽子很大,有時候大白天只帶著梅凌峰一個人,進縣城喝酒,鬼子炮樓底下聽戲。
后來,鬼子只要聽到楊海埂的名聲,就下的六神無主。但是,也就是楊海埂這個英雄硬漢,也架不住叛徒出賣啊,鬼子出了一萬塊大洋的賞格買楊海埂的人頭,就有那喪良心的漢奸把他賣了。
那一天,楊海埂只身一人,連梅凌峰這個警衛員都沒帶,就進城剃頭,頭發被剃頭匠綁在椅子上,又拿石灰粉來蒙他的眼,可憐一條好漢啊,就這樣還殺了十幾個偽軍,最后中了三槍,被活捉了。
楊海埂的部隊知道了這個消息,梅凌峰親自帶著部隊去營救,沒有想到又中了小鬼子的圈套,要不是黃紀山帶領著游擊隊趕到及時,梅凌峰當時也差一點血染沙場。
最后,五六十個弟兄全都葬在了清風山,黃紀山給其立了一塊墓碑,雖然沒有書寫一個名字,但是這些人都是頂天立地的國之精英。
“爺爺,墓碑一切安好。”楊子威如實的答道。
楊子威之所以這么回答的利索,因為很久以前梅凌峰和黃紀山都一直交代,清風山的那座墓碑,一定要看守好,雖然楊子威不在青城縣了,處理那墓碑的事情都是楊子威的老爹楊長山。
梅云濤趴在老人耳邊講這句話復述過去,老人聽了半天沒說話,兩行濁淚從深陷的眼窩中流出,嘴里呢喃道:“墓保存的好”
然后慢慢閉上了眼睛。
“爺爺,爺爺。”
楊子威見狀上前一步,就看著梅云濤低低的呼喚了兩聲,剛要叫醫生,忽然梅凌峰的雙目再度睜開,掙扎著似乎要坐起來,臉頰上也出現了兩團病態的潮紅,說道:“扶我起來。”
梅云濤按動開關,將床頭升起,老人坐直了身子,兩眼直視著楊子威說道:“小楊啊,我知道你,上次的事情處理的很不錯。但是我要跟你說的一定要好好對待瀟瀟,工作上的事情不要信任何人,信組織沒有錯。”
“爺爺,我會的。”楊子威狠狠的點點頭說道。
看著楊子威的答應,梅凌峰滿意的點點頭,好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梅凌峰忽咳嗽起來,梅云濤慌忙拍打著他的后背也無濟于事,一直在注視著老人情況的醫生和護士匆匆趕來,開動吸痰機忙碌起來,外面的人全都捏了一把汗,好在吸出一口黏痰之后老人就脫離了危險。
“爺爺,您該休息了。”梅云濤勸道。
梅凌峰固執的搖搖頭,小聲的說道:“爺爺沒事,爺爺就是想和親人聊聊。”
也是哈!
人將死去,還有什么牽掛的話都會和親人說說不是?
楊子威和梅云濤陪著梅凌峰在這里說了很多,但是梅凌峰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教導著楊子威和梅云濤。
大約半個多小時。
楊子威看看時間,勸道:“爺爺,您該休息了,今天實在太晚了,您不休息,別人也要休息的啊。”
同時,楊子威給梅云濤使了個眼色,梅云濤會意,當即說道:“爺爺,您好好休息,等身體養好了,我陪您回戰斗過的地方看看。”
“好,我正有這個想法,回去走走,看看當年戰斗過的地方,我看就明天吧,趁著山里的天氣還好。”
聽著梅凌峰的這句話,真把楊子威和梅云濤嚇壞了,梅云濤不由自主的在懊悔了起來,自己這不是生賤嗎,干嘛說出這句話,楊子威也是狠狠剜了梅云濤一眼,隨后勸道:“爺爺,別耍小孩子脾氣了,趕緊休息了,沒事的,您的病只要靜養就能好的。”
梅凌峰無力地擺擺手,抗議道:“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器官都衰竭了,活不了幾天了,那些老戰友都在等我呢,我要是賴著不死,他們可是有意見的。”
“爺爺,您說什么呢,我們有最好的醫療設備和醫生,您一定會好的。”梅云濤嗔怪道,眼圈又紅了。
“傻孩子,爺爺知道,活著一天就是你們的福氣,可是你們想過沒有,爺爺多活一天,國家就要多花費幾萬塊錢,別當爺爺老了就什么都不知道,老區人民過的苦啊,花這么多錢養著個老不死的有什么意義,還不如用在老區人民身上。”
“爺爺,您真的該休息了。”楊子威有些著急,爺爺的身體狀況她是清楚地,本來今晚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書,按說熬不過今晚了,可是沒想到老人家這會兒的精神這么好,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回光返照?
想到這里,梅云濤不禁一陣害怕,趕緊把醫生叫了過來,醫生查看了儀器上的生命體征也覺得納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搭上手腕量了量脈搏,確實比剛才平穩強勁了一些。
醫生沖梅云濤和楊子威點了點頭,示意沒事。
“爺爺,你有什么要求我們都會商量著辦的,今天就到這兒吧,好嗎?”
楊子威在一旁輕聲勸道,但梅凌峰卻堅持己見:“必須定下來,我要去青城縣,去清風山,看我的老戰友,犧牲的,活著的,都要看。”
“好,去,咱們養好病就去。”
“不行,明天就去,咳咳。”
梅凌峰一激動,又勾起了痰,監控儀上也是一陣抖動,心跳明顯加快,梅云濤和楊子威嚇得忙不迭的答應道:“去,明天就去。”
又是一陣搶救,梅凌峰再度平息下來,說:“你們準備去了,盡快安排,我怕是等不了幾天了。”
楊子威和梅云濤無奈,只好走了出來,幾個老頭圍上來問道:“云濤,你現在爺爺怎么樣?”
“暫時又穩定下來了,起碼今晚不會走。”梅云濤如實的說道。眾人長吁了一口氣,就聽到梅云濤又說道:“但是他非要去青城縣看看他的那些犧牲的戰友。”
“亂彈琴,這怎么可以,出了事誰負責?”黃紀山等人紛紛表示反對。
當大家知道是梅云濤提出這事的時候,黃紀山卻并沒有遷怒于梅云濤,這種場合下說這樣安慰人的話再正常不過了,他們只是埋怨梅云濤:“云濤,爺爺平時最聽你的話,你怎么不好好勸勸他,這萬一要是在路上出了事,誰也負不起責任,主席和總理責怪起來,我們沒法回答啊。”
“我覺得此事未嘗不可。”一直沒說話的楊子威忽然插言道。
幾位老人包括黃紀山在內將目光轉向他,目光凜凜,不怒自威,而楊子威沒有絲毫退縮,直言道:“你們沒注意到么,提到要去青城縣之后,梅爺爺的脈象都平穩了許多,在特護病房靜養或許可以延續生命,但是對一位老將軍,老革命家來說,這樣活著又有什么意義,也許梅爺爺有這個想法肯定不是一時半會了,我們應該盡可能的滿足他。”
梅云濤聽著楊子威的話也不由自主的點頭道:“確實如此,我幫爺爺整理回憶錄的時候,他最惦記的就是在青城縣的這段日子,那里是他最難忘的地方,他也一直念叨著要去看看,因為各種事情耽誤了,然后前段時間生病住院,一直拖到現在。”
原來梅凌峰不是現在就病倒的?看來梅瀟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看來應該是瞞著梅瀟的。梅瀟要是知道,早就該打電話給自己了,何至于現在自己才知道呢?
“可是如果出了事,誰來承擔責任?”
站在一旁的始終沒有說話的梅少海,這個時候說話了:“退一萬步講,即使我爸在青城縣出了意外,倒在他戰斗過的地方,我想那也是他樂意的事情,我爸爸一直在說,能和戰友埋在一塊,是他最大的期望。”
幾位老人低頭商議了一陣,還是無法做出決定,最后還是黃紀山說道:“這個問題我會向組織反映的,時間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這里我們看著就行,讓外面的人也都休息去吧,老伙計今晚應該沒事了。”
楊子威和梅云濤兩個年輕人默默走出了病房,走廊里的人趕緊上前詢問,得知老爺子又緩過勁來后,眾人懸著的心都放了下來,紛紛下樓離去,到了樓下的時候,楊子威才發現,赫然停著一長串高級轎車,其中大多數是軍牌,軍委的、四總部、各大軍區的都有,還有一些國字頭領導才能配置的政府車牌,今天來探望梅老的,怕是任何一個人拿出來都是軍政界的重量級人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