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年明進王宮內,只見,北涼王一副懶散的斜靠在金鑾榻上,似乎已進入了夢鄉。
白年明深深的嘆了口氣,欠身拱手說道“微臣參見涼王。”
“啊..是白臣相來了,孤王好等了一會,不想就睡著了。”北涼王微微驚醒,隨即起身坐好,還不忘打個哈欠。
“微臣來遲,望涼王恕罪。”白年明頷首示意著,心里卻暗嘆著,這樣的君王,何以治國。
“好了、好了,你我君臣,就不必如此了,坐吧。”北涼王一臉的不耐煩,揮了揮手示意白年明坐下。
“謝涼王。”白年明拱手示意,便在一旁坐下。
“想必,白臣相也知道了,夏風國派使者前來一事。”北涼王表情有些哀愁之意。
“敢問涼王,使者何在?”白年明本以為,北涼王找他來,是會見使者,不想,并未見使者的蹤影。
“孤王會見之后,便安排下去歇息了。”北涼王一副無謂的語氣。
“敢問涼王,那使者前來,是所為何意?”白年明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而看北涼王的態度,似乎使者并未提及到他的事。
“還不是乘虛而入,想博得我北涼的領地,還好,只是邊土那塊領地。”北涼王哀嘆的搖了搖頭。
“那涼王是答應了?”白年明驚疑的語氣,更加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北涼王。
“邊土那塊領地,一直荒廢無人管理,給了就給了,舍得兩國,為一塊荒地而起爭執,不值得。”北涼王一臉自然的說道,若是一塊小小荒地能換安然,他開心還來不及呢。
“涼王有所不知,那塊邊土,之所以常年長滿雜草,是為供,邊土附近的百姓養殖而設,若涼王將此割讓,那么,那些養殖牧民,又將何處生存,請涼王為百姓設想,收回成命。”
白年明起身拱手示意,他簡直不可想象,屬于自己的東西,說給便給了,多么可笑的事情。
“哎呀,這邊給了,可以再去那邊找資源嘛,難不成,為了幾百號牧民,與夏風國開戰,這不可能的事。”北涼王以肢體動作,表露著自己的意向與決心。
“那涼王可否想過,夏風國今日能來要邊土領地,它日,便可能來要涼城之地。”白年明語氣有些微重,面對這樣的君王,他很為百姓不值。
北涼王面色暗沉,嗔聲喊道,“放肆,白臣相是在指責,孤王的策略嗎?”
“微臣不敢。”白年明拱手示意了一下,他也感到自己的言語有失。
“既然如此,此事,就這么定了,孤王召你前來,也是照辦此事,有勞白臣相費心了。”
北涼王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架勢,他氣憤的是白年明的自以為是,他顧及先王的顏面,多處禮讓三分,但他豪言頂撞,他自是要壓制他一副。
“微臣領旨。”白年明拱手示意,北涼王無疑是在提醒他,他找他來,并不是商量此事,而是照辦此事;他若再做反對,只會另北涼王更加反感,本是無藥可救的昏君,他也該識時務者為俊杰;北涼王不帶好色的撇了眼白年明,隨后拂袖而去。
白年明也隨后出宮,他一路思索著,此次若將國土劃去,那就意味著,北涼默認夏風的侵略,照此下去,北涼定維持不了多久,他雖貪心,但他本質,還是以孝國為先;
白年明站在王宮門前,抬眼看著偌大的王宮,嘆息,竟無一明君在此;忽然,他的腦海里浮現高晉的身影,自從,高晉大婚后,他便一直未見高晉,此時,又該找什么樣的理由相見呢?
白年明拖著疲憊的身心,回到暗魄所住的小樓;推門而進,只見,暗魄單手托腮,對著院內的綠竹出神。
“這么早就回來了。”暗魄聞音看去,便起身相迎。
白年明輕笑不語,隨手攬著暗魄,在院內坐下。
“不是說去接見使者了嘛,怎么好像不開心?”暗魄為白年明遞上一杯茶,白年明表情凝重,足以讓人看出不悅。
“哼..使者沒見到,倒是接了一可恥的任務。”白年明冷笑了一聲,又無奈的搖了搖頭。
“公子乃是北涼重臣,接受任務也是常理之事,只是這‘可恥’倒是讓人疑惑了。”暗魄輕笑道,表情似是無謂。
“情兒,你猜‘夏風國’來此何意。”白年明收起,方才的苦瓜臉,轉為笑意的看向暗魄。“此乃兩國機密,奴家不敢妄言。”暗魄輕笑垂眸,她微微擔心著,白年明可是發覺了什么。
“想來你也猜不出,只是,此事也非是何機密,很快便會知曉。”白年明喝了口茶,倒顯得悠然的很。
“既不是何機密,公子又何須憂愁。”暗魄有意無意的試探著。
“雖不是機密,但絕對是件,有辱國家尊顏的事。”白年明也故意透露著,他還在思考,該不該告訴暗魄。
“哦?”暗魄隨口出聲,就連她自己都為做考慮,想來,白年明也不會在意。
“夏風國并不是表面上,前來拜訪交好,而是為了,劃分北涼國土而來。”白年明是為在意暗魄的意向,因為,他已經不需要在意了。
“北涼現處于低落時段,他國來犯,也是常有的事,只是,若將自己國土劃為他人,怕是百姓也不容,更何況是一國之君。”暗魄一直保有自然的笑意,她所想,也是常人所能想到的,她不怕白年明會懷疑。
“讓人可嘆的是,涼王已經答應,將邊土那塊領地,劃為夏風國所有。”白年明暗嘆的搖了搖頭。
“許是涼王有自己的策略,公子不必哀嘆。”暗魄微微一怔,瞬間又轉為自然的笑意,她已經得到想要的情報,自是不該繼續追問。
“但愿,天佑北涼。”白年明露出一絲無奈笑意;而他故意將此事透露給暗魄,就是想知道,暗魄到底是不是高晉或宋景然的人,若是,那么正好可以把此事轉告他們,若不是,那便隨了他的意。
“公子累了一天了,奴家伺候您歇息。”暗魄說著便起身,她可不想在此話題上露出馬腳。
白年明點頭作答,起身攬著暗魄走進屋內。
宋景然與暗魄的身影出現在宋府后院內,暗魄正匯報著白年明的話語;正被前來的余子夏撞見,她掩于一棵樹后,目睹著遠處的一幕,看兩人的言行舉止,不難分辨二者的關系,這讓她好奇,暗魄的身份與來意,她更疑惑,他們之間存在怎樣的關聯,當她垂眸入神思索的瞬間,再抬眼看去,只剩下宋景然一人,獨步走在院內。
余子夏隨之從樹后走出,隨著宋景然的方向走去“景然....”
宋景然聞音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余子夏姍姍走來。
“怎么跑到這里來了?”宋景然面帶一絲淺笑。
后院,很少有人來此,通常都是下人們路過,因為比較僻靜,所以,宋景然好奇余子夏來此的意向。
“聽下人說,少爺在后院,奴家便尋了過來。”余子夏一如既往的笑意。
“可有事?”宋景然淺淺的笑意里,摻雜著一絲牽強,不知從何時起,他對余子夏有了一種說不明的疏遠,甚至連話語都帶有附和之意,有時候,他更加害怕面對這樣的寒暄。
“方才,惠夫人與奴家商量來著,晉王爺大婚已久,奴家尚未登門拜望,于禮,也說不過去,再者說,王妃與側妃都是奴家之前的姐妹,奴家更應該前去恭賀一番,不知少爺何意。”余子夏滿是笑意的看向宋景然,她故意透露,得知霜木子與暗魂的身份,她要確定,宋景然是否是因為隱瞞霜木子的身份,而禁足自己的自由。
“怎么,子夏見過王妃與側妃了?”宋景然雖為問話,卻也做出一臉無謂之意,也是為了避免余子夏的介心,而余子夏隱約的透露,他還不確定她的意為,更不明她曾有個的動向。
“說來也巧,就在前不久,奴家與惠夫人在集市為小公子添物,不想,正巧遇見王妃與側妃也在此閑逛,便約好了近日登門拜訪,現來,時日已久,總不好失信于人,況且,都是昔日的姐妹,借此,也好聚聚情意。”
余子夏淡然的笑意里,絲毫不帶任何異樣,宋景然裝的越是無謂,她便越加介懷,一個人掩飾的再好,也掩蓋不了神情的真實。
宋景然點了點頭說道“那你們先去準備一下,待會我過去接你們。”
既然已經知曉,他便無需隱瞞,他只知道余子夏與霜木子曾有不和,但他并不知里面的緣由,但眼下都各為人婦,想來,也不會計較以往的不和,況且,他也剛好要找高晉談論事物。
余子夏點了點頭,如今,霜木子也有了別的歸宿,可她也不明自己為何還要去見她,心中的妒忌、排斥與怨恨一并堆積在心頭,久久不能消耗,她不喜歡自己有這樣不良的心理,但每次都被這樣的心理擊敗,而一錯再錯的沉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