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說你接下來的計策。”高晉雖是又疑問的語氣,但表情卻很悠然的看向宋景然,他從未想過宋景然竟有此時謀略,這讓他又多了幾分信心。
宋景然笑了笑,他半開玩笑的說道“我怎么發覺,有種被做軍師的感覺。”
話落,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即落,宋景然又道“夏風國派使者前來商討劃分邊土之事,若此時傳出,涼王拒絕劃分邊土,且殘殺夏風使者,給予夏風國警告,你說,夏風國王會怎么想。”
“你的意思是說.....”高晉若有所思的半瞇著眼眸,也收到宋景然肯定的點頭。
“依夏風國王的孤傲秉性,絕不會置之不理,且會大發雷霆,我們只需趁機派人前去點燃夏風國王心中的那把火,附帶些甘泉,不怕夏風國王不出兵相助。”宋景然俊美的臉上,露出一絲邪魅的笑意,那邪魅的瞬間,勝過女子的絕美。
高晉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又垂眸滿是困惑的說道“眼下,派誰去才能將這把火點旺,卻也能適時的將甘泉澆上呢?”
宋景然仍究帶著那絲邪魅的笑意,高晉本是不明的看向宋景然,在兩人相視的瞬間,同時露出默契的笑意,仿佛心底的某一件東西,同時的撞在一起。
人與人相處久了,就會產生這樣的默契,就比如,高晉前一秒還在苦惱于人選,但在看向宋景然的那一瞬間,他與宋景然的腦海里,同時的浮現出嚴永黯的身影;
他的勢力便是消息散播與查詢,而他的秉性風流卻內心深沉,更加巧于善變,這點不僅不會引人懷疑,且會使人放松警惕,所以,他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霜木子在暗魂睡下后,便前往高晉的書房,替暗魂代送信物,走至前院時,剛好碰見宋景然離開的背影,貪戀的多看了一眼,喚道“宋公子請留步。”
不知是出于本能,還是聽聞熟悉的音聲,宋景然頓下腳步,便聞音看去,看見霜木子的瞬間,心里莫名的緊張,而又泛著滿足的驚喜。
待霜木子走近,宋景然依舊是從前那副冷漠的說道“有事嗎?”
霜木子牽強的抿了抿嘴角,不管時光如何流逝,她對他始終帶著最初的感覺,她也始終不能忘懷,曾經的怦然心動。
“那日,多謝宋公子的人相助。”霜木子頷首示意了一下,她不敢直視那熟悉的眼眸,又自私的想與他多待一會,于是也找了個,他不會在意的理由,只為多與他說一句話。
宋景然抿了抿嘴,他知道霜木子是說找神醫之事,但他似乎無言以對。
對于宋景然對自己毫無尊稱,她不知是喜是悲,此時她只感覺氣氛的尷尬,突然想到自己的任務,她從袖間拿出,暗魂給的小竹管遞向宋景然,說道“這是魂姐姐讓我交給你的。”
宋景然未做遲疑,伸手接過竹管,由于竹管較小,兩人的手不經意間相碰,霜木子過于敏感,有些驚慌將手收回,不想宋景然并未拿住竹管,竹管脫落在地上;
出于本能,兩人都屈身去撿,霜木子由于身體的笨重,一時未把持住平衡,腳力不穩身體有些傾斜,宋景然見狀,迅速的將她攬住“小心...”
霜木子落進宋景然懷里,她驚慌的看了眼宋景然,又尷尬的將頭埋下,腳步穩了穩,適時的從宋景然懷里挪出,翠兒也趕緊上前攙扶著。
宋景然隨之撿起地上的竹管,隨手從中抽出一張字條,迅速的瞟了一眼,又瞟了眼一旁,低頭垂眸的霜木子,字條與竹管握在他手里,瞬間一片粉末從手中飄灑在空氣中。
正當兩人都出于尷尬時,一名匆匆跑來的仆人,打破了此時的尷尬,只聽,仆人邊跑便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宋景然與霜木子聞言相視了一眼,只是這一眼里沒有任何復雜的情愫,只有不明與疑惑,待仆人急匆匆的走近,霜木子問道“大軍,發生什么事了?”
喚大軍的仆人,福了福身說道“王妃,不好了,府外來了一隊人馬,說是...是...”大軍音聲漸無,似乎很是為難的偷看霜木子。
霜木子見大軍又為焦急,又為吞吞吐吐的樣子,有些不焦急的說道“是什么,你快說呀。”
大軍畏畏縮縮的說道,“說是,王府私藏前朝逃犯,還說,要捉拿王妃。”
霜木子聞言,驚訝而無助的看了眼宋景然,不想是為她的身份而來。
宋景然倒是顯得淡然,因為他有所準備吧,于是他冷冷的說道“外面來了多少人?”
大軍的仆人有些急切的說道“黑壓壓的一片,小的不好估計。”
宋景然垂眸思索了一想,涼王突如其來,想必也是有備而來,好在白年明事先有所透露,他依舊是一臉冷漠的說道“你先去告訴他們,就說王爺不在府內,萬不能讓他們進府。”
“這...”大軍遲疑了一下,又看向霜木子,似乎是在尊求主人的意見。
霜木子自然能領會仆人的心思,于是她說道“快去吧...”
“是。”大軍頷首示意了一下,隨后又急匆匆的折了回去。
這時,高晉也聞音趕來,他看了眼霜木子又看向宋景然,很是不明的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宋景然微帶凝重的說道“涼王出擊了,為軒兒的身份。”話落,他才意識到自己稱呼有誤,但情急關頭,他并不想做任何解釋。
高晉自然也又意識到,但此時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他看了眼霜木子,又對宋景然說道“你馬上帶軒兒從后門離開,我先去應付。”
宋景然點了點頭,霜木子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有些擔心的拉著高晉說道,“可是....”
“放心,不會有事的。”高晉露出一絲淺笑,輕輕在霜木子的手上拍了拍,他又看向宋景然說道“照顧好她。”不等宋景然回答,他便匆匆離去。
霜木子依舊是帶著,擔心的看著高晉的背影,轉眼又帶著復雜的情緒看著宋景然。
宋景然看出霜木子對高晉的依賴,就像小時候她曾依賴自己一樣,原來,她真的已經開始了,她新的人生,只是他不知道,依賴有很多種,好比如喜歡與愛之間的區別一樣。
霜木子對高晉的依賴,就如同對家人一樣,但對他的依賴完完全全是處于對愛人,向往一輩子的依靠。
“走吧。”宋景然適時的提醒著。
“去哪?”霜木子蹙著眉頭,很是無助的問道,眼下她的身份再度被揭起,而她的去處又有何處?
“去你家。”宋景然輕聲說道,如果不是先收到暗魂的信件,他一時倒是想不到林府這個地方。
霜木子不明的看向宋景然,見他嘴角微勾,露出一絲迷人的笑意,瞬時擾亂了她本不安的心;
為了安全方便起見,宋景然只帶霜木子一人從王府后門離開;
他們走了一條僻靜的小路,但能通往林府的路,都為主要干道,難免有些百姓來往,于是,宋景然在有人的地方,就與霜木子扮作夫妻,避免別人懷疑。
霜木子走了一會,便難以支撐,王府離林府倒沒有那么遠,但繞道而行,路程相差一倍之多,況且她還挺著臨產的肚子,宋景然看著霜木子額頭冒著細細的汗珠,便也顧不得其它,走近將她攙扶著,許會好點。
霜木子也任由宋景然攙扶著,也算緩解了一些疲憊,這時,路邊擺攤的一名婦人滿是笑意的朝他、她們走來,笑容如花的說道“哎呦,這位夫人怕是要生了吧,看這么大的肚子,相似雙生子的胎向,這位公子真是好福氣啊,看在您娘子辛苦懷胎的份上,為您娘子買對平安符,討個吉利吧。”
宋景然尷尬的看了眼霜木子,又對婦人說道“謝謝,不用了。”
“哎呦都快做爹的人了,公子還臉紅什么,這是送自己娘子與孩子,算是個心意了,買個吧。”婦人喋喋不休的說道,還不忘將手里,五花八樣的平安符送上。
宋景然倒還沒遇見過這種尷尬,一時語塞,臉色暗了下來,也遮去了那一抹紅潤。
霜木子偷偷瞟了眼宋景然,心里暗自偷笑,又莫名的感到從未有過的幸福,但眼前的婦人,似乎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意向,于是她想解釋“大娘您誤會了,我們.....”
未等霜木子說完,婦人又道“哎呀,年輕人就是羞羞澀澀,扭扭捏捏的,大娘今個我心情好,看你們小夫妻也般配的很,這對平安符就送給你們了,祝你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婦人說著還指了指霜木子的腹部,又將手里的一對平安符塞在宋景然手里,隨之離去。
“哎....”宋景然拿著平安符,還來不及言語,婦人便走遠,看了四周,他們又不便引人注目,也只能將平安符收回,他瞟了眼霜木子,又將平安符遞向她,見霜木子遲疑著,又道“人家一番好意,收下吧。”
霜木子接過平安符,思索著宋景然說的人家,是指他自己還是指那名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