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樂收回神情時,她稍稍垂眸展開當前的思緒,眼下狀況算是暫告段落,她也賭對了結果,只是之后那所謂罪責,她無從預料。
宋小靜在二皇子離開后,她提在嗓子眼的心,也終于落回了原位,她見宋安樂遲遲沒有起身,以為她是驚嚇過度,于是她趕緊起身過來攙扶宋安樂,并擔憂的問道:“安樂,你沒事吧?”
宋安樂借著宋小靜的力道,才站起身,倒并不是驚嚇過度,只是由于跪著時間較長,且又是冰冷的地面,所以腿部有些僵硬麻木,
“我沒事。”宋安樂對宋小靜淡淡的抿了抿嘴角。
宋小靜看了眼有折回的大部隊,又對收神滿是憂心的說道:“安樂,你誰不好惹,干嘛非要去惹皇子啊?萬一捐獻會結束,他們再治你個什么沖撞皇子的大罪,到時候可如何是好?”
宋安樂略帶凝重的看了宋小靜一眼,其實仔細想想,她也為自己的偏執于自信,感到一絲悔意,畢竟這件事,若是真的被皇子重視,想必就不止她一人受累,弄不好整個宋家都要受牽累,但事情的最后,已經無法挽回,宋安樂只能當自己是杞人憂天。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宋安樂依舊是淡然不迫的淺笑。
“可是...”宋小靜還是很擔心的語氣,但她話出口,宋安樂便打斷她說道:“好了,趕緊收拾吧,不然延遲了物資發放,責任豈不是更大。”
宋小靜雖然還是不放心,但還是一臉憂慮的點了點頭,隨即姐妹二人又進入忙碌中,只是各自的心思,卻都不能再完全投入其中。
捐獻會終于在次日晌午之前告一段落,宋安樂在不停的忙碌中,終于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似乎已經久違的家,看著許許多多,因為貧困而飽受嚴寒的百姓,終于有了得到物資的救助,她本該是感到欣慰,可是她除了倦意,卻不再有任何感悟。
捐獻會結束后,宋安樂一直窩在自己的憶院里,除了宋小靜和情兒偶爾來作伴,平時她從不出門檻,許是看出了宋安樂的疲憊,連著幾天,小靜也不曾來打擾,情兒也回了自己府上,所以她才得以真正的清凈。
一場大雪殘留下的積雪,終于在明媚的陽光下,漸漸被融化,只是寒冷的氣溫,也在融雪后變得更加寒冷,古老的琉璃青瓦上,滴答,滴答不停的滴露著融雪后的水滴聲,明媚的光線,伴隨著刺骨的寒風,空蕩蕩的街道上,人跡屈指可數。
已經進入正式的嚴冬,可這日卻是晴空萬里,氣溫也是少見的怡人,冷清了許久的集市街道,終于迎來了久違的人氣。
暖意濃濃的光線下,行人也都展露著暖人的笑顏,手挽手的婦人們,親切的有說有笑,童真的孩童們,也是打打鬧鬧個不停,只是笨重的棉襖,將他們包裹胖胖嘟嘟,所以他們調皮的舉動,顯得很是笨重,但是他們笑語連篇在街道上,為暖暖氣候中,添了幾分活力與生機,而來來往往的百姓,也以各自不同的面貌,洋溢著繁榮盛世的景狀。
穿梭在來往的行人中,一名身著翠綠色衣裙的女孩,女孩外衣穿著厚厚的中短式背脊,由于背脊中式帶有絨毛的衣襟,所以竟女孩如玉的脖頸,嚴實的包裹在衣襟里;
女孩手里提著一個小荷包,由于一蹦一跳的舉動,她的行跡很是活潑隨意的在街道上,她似乎并沒有注意到,街道上投向她的目光,所以她還是吊兒郎當的轉動著手中的小荷包,不知是小荷包的繩索太長,還是她的舉動過于夸張,轉悠在她手中的荷包,時而會甩在路經她身邊的路人身上。
即便是如此,她依舊是只顧著自己的玩樂,而路上的行人,許是見她活潑可愛,許是看她年輕,所以都沒有計較過多。
尾隨女孩身后,一名丫鬟打扮,年齡與女孩相仿的小丫鬟,時而的向被女孩觸碰到的路人,頷首致歉,由于行人較多,小丫鬟還不能跟丟主子。
穿過一條條街道,來往的行人,依舊是不曾減少,那名女孩依舊是手舞足蹈的玩轉在街道中,而一旁尾隨的小丫鬟,早已退卻了開始的精氣神。
許是太過無力,這時,緊跟著女孩的小丫鬟,急促促的上前依偎在女孩身旁說道:“小姐,您都逛了一天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不要;”女孩堅定的說道:“好不容易出來一天,我才不要這么早回去。”
女孩雖然說著,但是她一蹦一跳的步奏,依舊沒有停下,小丫鬟只能緊跟著又道:“可是您已經逛了四條街了,在逛下去就是快出戀城了。”
女孩聞言,這才停頓了一下,她像似是忘記了路況,所以她四處看了看,貌似熟悉的街道,她確實走了好多遍,但是貪玩的性子,也不是她所能控制,于是她指著左邊方向說道:“咱們再去那里逛逛。”
女孩說著便自行先走向路途中,留下小丫鬟一臉苦惱的蹙著眉頭,雖然心里連連叫苦,但她還是緊跟了過去。
不知又閑逛了多久,小丫鬟已經完全虛脫的感覺,她又鼓起勇氣,卻是有氣無力的說道:“小姐,再走下去,前面就是宋宅了。”
女孩再度停頓下腳步,這次她停下,似乎有在思考,并對著自己前行的方向看了一眼,雖然只是短短的幾秒,女孩還是果斷的說道:“也好,咱們正好看看安樂去。”
此女孩并不是別人,而正是靈機可愛的情兒,她之所以說難得出來,正是因為宋城一直派人看著她,就算她不出門,也會被人時時監視著,而這次躲過眼線,還是借著小丫鬟的名義逃了出來。
小丫鬟本以為,情兒會為了躲避私自逃出,而選擇早點回府,卻不想她竟去自投羅網,而她也只能跟著受罰,小丫鬟也只能抱著對宋安樂的大度胸懷,來解釋自己身不由己的苦衷,否則被宋城知道,她定是受罰,還得被趕出府去。
情兒邁出去的步伐,在見小丫鬟愁眉苦臉的瞬間,又收了回來,她像似理會小丫鬟的心思,于是她自信滿滿的說道:“好了橘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連累你的。”
情兒留下信心滿滿的話語,便又現行朝宋宅的方向走去,小丫鬟即便再是擔驚,她也只能相信情兒的話,畢竟她只是貪玩,秉性還是善良的。
到了宋宅的門口,情兒卻沒有立刻進府,因為她也需要編個理由,去說服宋城,或者是為自己解困。
情兒徘徊在宋宅門口許久,除了認錯,她好心找不出能為自己解釋的借口,可是每次都是用同樣的招數,她真擔心會惹怒宋城,萬一宋城一氣之下,將她禁足,那她遠離出府的日子,怕是遙遙無期。
一旁的小丫鬟,當然是看出情兒的為難,她偷偷的笑了笑,因為情兒總是做這種,逞一時之快的事。
情兒苦惱的蹙著小眉頭,又不想被禁足,又不敢回白府,因為她溜出來這么久,這會早就被人發現,所以她選擇來這里,一是可以借看宋安樂為借,二也算是來主動認錯。
情兒做了個深呼吸,她決定走上去敲門時,無意間見一旁的小丫鬟,張著半個雞蛋大的最,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一處,面部表情,完全就是一副驚訝中帶著一絲癡迷的樣子。
情兒不明好奇的也順著小丫鬟的目光看去,只見位于她們不遠處,一名身著深墨綠色衣著的男子負手朝她們走來,男子身后還跟著名小廝,而此男子容貌勝比女子,氣宇勝過凡者,氣度更是飛揚,此人卻正是高元尚。
不難想象,小丫鬟是被高元尚風度翩翩的氣勢所迷倒,但情兒卻顧不上去細看他的俊顏,而是被他的出現,激動的一時不知該怎么形容。
由于太過激動,所以情兒根本就不能自控,所以她直奔高元尚面前,但是因為過于激動驚喜,所以她沖過去的舉動,顯得有點過激。
“高公子。”因為自己的糗態,情兒輕輕的喚了一聲,便羞答答的壓低滾燙的面頰。
高元尚對情兒的出現,并不感到驚奇,因為一切都在他掌控之內,但是出于禮貌,他也是很紳士的說道:“原來是白姑娘,幸會,幸會。”
“高公子客氣了,小女正好路經此地,不想見高公子也在,所以冒昧前來打個招呼,還望高公子莫要見怪。”情兒已經難以控制內心的悸動,許是面臨心儀之人,所以她從未有過此時的這般溫柔。
高元尚勾勒起嘴角,面露淺淡的笑意說道:“白姑娘言重了,高某本是無意經過此處,既能與姑娘相遇,也乃算是一種緣分,不知白姑娘是否介懷?”
“當然不會;”情兒顯得有點急切,所以她又羞答答的說道:“小女也相信緣分一說。”R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