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被禁足,宋安樂執意拒絕召見御醫,因為不想引起太多的流言,而且她自己并感覺不到不適,所以她相信自己不會有事。
寒冷的氣溫下,根本不能外出,所以宋安樂正抱著暖爐,靠在軟榻上,對著外面的飄然而下的雪花出神。
這時盞菊端著一盤各式各樣的蜜餞走來,因為宋安樂自從懷孕后,一直偏愛酸食,所以各式各樣的蜜餞果,都是她的最愛。
“皇妃,快來嘗嘗奴婢親手為您研制的蜜餞果,保證您愛不釋手。”盞菊美滋滋的將精美的蜜餞果,一盤一盤的放在宋安樂身旁的桌子上。
宋安樂看了眼精美的蜜餞果,看著都很有食欲,但是盞菊每次都自稱,精心秘制蜜餞果,可次次都以失敗告終,所以宋安樂半開玩笑的說道:“你又想什么新招,來浪費我們的果子?”
盞菊一臉不樂意的說道:“皇妃,您可不能因為奴婢一次失誤,您就這么輕率的把奴婢否決,這可是奴婢鉆研了幾天幾夜,才研制出來的成果,您好歹也嘗一下,再決定來打擊奴婢。”
宋安樂見盞菊有些急了,于是她又勉強的說道:“好了,是本宮錯了還不成嘛,最多賞你個臉就是了。”
宋安樂話落,便從幾盤蜜餞果中,挑了一粒她最喜愛的青梅放入口中,一旁的盞菊,本是撅著小嘴,這才美滋滋的說道:“這還差不多。”
宋安樂每每都能被盞菊的善變,逗的開心起來,所以她笑了笑,而盞菊卻迫不及待的問道:“怎么樣?是不是比先前的還要好吃?”
宋安樂驚疑的看了眼盞菊一眼,雖然盞菊這次做的蜜餞確實不錯,可提起她先前的成果,那是不能入口,而她竟好意思和先前的相比。
這時幽蘭和梅心一起走了進來,許是聽聞了盞菊的話,所以幽蘭揚聲說道:“盞菊,你又在向皇妃賣什么好呢?”
盞菊又是一臉不樂意的說道:“什么叫又在賣好,我這是誠心誠意為皇妃解饞。”
“你們看看,看看。”盞菊一手端著一盤蜜餞,又振振有詞的說道:“這可都是我為皇妃研制的成果,保證皇妃順利將小皇子誕下。”
幽蘭撇了一下嘴巴,又一副很是質疑的說道:“你怎知皇妃一定懷的小皇子?”
“那當然;”盞菊頓時起勁的說道:“皇妃肚子這么大,保準是一個大胖小子,不然就是雙生子。”
盞菊昂首挺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氣勢,幽蘭還沒來得及回駁她,宋安樂及時說道:“你們可別亂言,萬一讓人聽了去,成何體統。”
盞菊隨口接道:“皇妃放心,咱們這不會有人來。”
脫口而出的話,盞菊還并沒有意識到哪里不對,但梅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才意識到自己心直口快,卻觸動了宋安樂敏感之處。
自從長樂宮被禁足之后,這里幾乎成了一座廢墟地,甚至連冷宮都談不上,每天都是那幾張熟悉的老臉,園中的景色,也在缺人打理下,失去了原由的整潔干凈,在一場飄雪的覆蓋下,更加有種凄涼的冷清。
宋安樂臉上的笑意,明顯漸漸的僵硬在臉上,也許她已經在克制,不讓自己流露出傷感,可她又不想去刻意壓制真實的自己。
幽蘭感覺到氣氛慢慢沉悶起來,宋安樂臉上也流露著感傷,于是她又說道:“要我說,以皇妃的身孕,指不定真的能生了雙胞胎,你說呢,梅心姐姐?”
幽蘭轉眼看向梅心,她把話題拋給梅心,是因為梅心最得宋安樂心意,也當然希望深知宋安樂心意的梅心,能好言安慰她兩句。
梅心有些尷尬的笑道:“咱們都未經實此類的事,所以我也不敢斷言,不過皇妃祖上倒是聽說有雙生子的先例,所以皇妃懷得雙生子,也并非絕不可能。”
梅心知道宋安樂和宋城便是一對龍鳳胎姐弟,如今宋安樂的身孕,又極為異常的突出,所以她暗示讓宋安樂知道,也好讓她開心一下。
“真的?”盞菊一臉驚訝看著梅心,隨即又驚喜的說道:“皇妃要是生個雙生子,我就去莫忘山去燒香拜佛去。”
“這可是你說的。”梅心和幽蘭不僅是異口同聲,且還都帶著異樣的眼神看著盞菊。
盞菊又意識到自己一時口快,所以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們別當真啊。”
幽蘭像似抓住了什么把柄,所以她認真的說道:“那可不行,咱們可都是聽的清清楚楚,你可不能狡辯。”
盞菊本就是一臉牽強的笑意,又漸漸的變得僵硬起來,因為誰人不知北朝莫忘山,乃是北朝最大的山脈,山形不僅是崎嶇壯麗,且北朝最具有名的一座寺院,也建筑在山上的一個懸崖峰壁上。
莫忘山不僅和皇宮位于對立的方位,且打算上山的人,基本都要準備大量物資,以免山途遭遇不測,因為莫忘山里,地形崎嶇,道路坎坷,山內又都是茂密的叢林,進山最常見的就是迷失方向。
基本上進山的人,十之都被困在山里,后來因為進山的人,都沒能順利出山,這座莫忘山中有了迷林,林中葬著無數白骨。
“好了,你們就別逗她了,趕緊幫本宮看看這些衣物做的怎么樣。”宋安樂說著,將手中的縫制好的嬰兒衣物,都遞給梅心她們幫忙查看。
盞菊拿著一件小肚兜,一邊上下打量,一邊說道:“我看肯定是小了點。”
“為什么?”幽蘭看著衣物并不顯小,所以她一臉驚奇的看著盞菊。
盞菊不以為然的說道:“你想想,皇妃肚子這么大,小皇子肯定不會小,所以這么小的衣物,肯定穿不下。”
“你方才還信誓旦旦的說皇妃懷的雙生子,怎么這會又變卦了?”幽蘭話落,還不忘故意起哄一旁的梅心。
“我剛剛只是瞎猜的,你們千萬別當真啊。”盞菊一臉求和的笑臉,引來主仆幾人一陣歡笑,殿內的氣氛,也瞬間變得暖意洋洋。
宋安樂一直不明,自己已經被禁足數月,皇后竟從來沒有過問過這件事,雖說高元尚封閉了消息,但是皇宮人多口雜,這么大的事,而且并不光彩,應該早就被流傳出去才對。
雖然有所不明,但是皇后一直身體抱恙,高晉又時而傳來危在旦夕的消息,想必皇后也無心再管她們的事。
數月之久,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高元尚對長樂宮也是不聞不問,寒冬的煤火,早已是供應不足,宮人們整天是縮手縮腳的做事,唯一的一點煤炭,只供宋安樂的寢殿使用。
高晉在告別數月的朝政中,終于再度坐上朝堂的龍座上,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將蒼白的龍顏,襯的更加滄桑,數月不見的他,已是被銀發布滿了歲月的痕跡。
眾朝臣終于再見龍顏,也破了龍顏已駕崩的消息,只是再見龍顏,他們更加是人心惶惶,因為幾位皇子中,勢力都不相上下,萬一高晉突然駕崩,怕是會引起一場打亂。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都紛紛匍匐在偌大的殿堂內。
高晉沒有言語,而是瞟了眼一旁的公公,這時公公會意后,他揚著尖細的嗓音喊道:“平身”
眾朝臣頓時都紛紛面面相視,因為朝臣上朝,本該都是高晉赦禮,雖然都帶著疑惑,但眾人還是都齊齊說道:“謝吾皇。”
在眾人都起身后,那么公公又揚聲說道:“因皇上龍體抱恙,眾文武百官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皇上,微臣有事起奏。”堂下一名年邁中年的男子,出列在殿內。
“溫愛卿有事請講。”高晉終于發出渾厚有力的音聲。
名喚溫氏男子,又扯著高揚干脆的語音說道:“稟圣上,塞外再度傳來亂黨騷動我國土,此事已拖延數月之久,微臣獨膽請皇上派兵前去圍剿亂黨,以保我北朝國土權益。”
高晉又將微揚的目光轉向殿內的高元毅,他威嚴的氣勢,以及不高不低的音聲說道:“邕王乃代理朝政數月,此事你可知情?”
高元毅走進殿堂內,拱手說道:“回父皇,此事兒臣確有耳聞,也及時派兵前去邊關迎戰亂黨,但每每軍隊抵達邊關時,亂黨便逃之夭夭,甚至有人傳言,此事純屬惡意造謠,但軍隊一旦撤離邊關,此類事件便又頻頻出現,以導致我軍陷入被動局勢。”
其實這樣的小事,可以說每天都在邊關出現,只是既然有人上表,高晉便不得不做個樣子去重視,況且朝政中的事,他已有一段時間,沒有去深究,難得被朝臣逼上朝,想必其中一定不知這一件小事。
高晉又壓低音聲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不增援我軍駐守邊關?”
高元毅略帶憂重的說道:“兒臣也有過此打算,可邊關糧草緊缺,且生活條件艱苦,根本不能供應大部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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