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面色大變,齊齊往山下望去。
一支熊妖大隊出現在下方,為首的赫然是一頭熊妖侯。
熊妖不斷從拐角處出現,最后足足有兩千之多!
方運掃視熊妖隊伍,一頭妖侯,十七頭妖帥,兩百多妖將,其余全是妖兵!
這支妖侯隊伍,與人族的萬人隊伍旗鼓相當。
聶缺隊伍中有一只被馴化的鷹妖兵,看到熊妖侯后,嚇得連連尖叫。
熊族本來就高大,那熊妖侯直立起來,足足有一丈之高,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如他肩膀高,哪怕明明站在山坡的下方,依然擁有強大的壓迫力。
幾乎每個人都覺得自己要仰視這頭熊妖侯。
“熊摩?你怎會在這里!”云菏驚道。
方運立刻記起,云菏說過熊摩,是附近的黑牙部落的首領,據說跟十大部落之一的蒼牙部落熊王有關系。別說長樂云家,就連聚云城城主想殺他都需要權衡。
熊摩用碩大的熊掌摸著肚皮,一邊走一邊嘿嘿笑道:“也沒什么,為了圣血玉而來。只要你們交出所有的圣血玉,我們馬上走。”
“你怎會知道我們在這里?”云奧警惕地問。
熊摩笑瞇瞇道:“一支熊妖隊伍利用黑鴉聽到你們人族尋米隊伍談話,得知那些人發現了龍紋米田。于是他把消息傳回部落,然后去追殺那支尋米隊伍,結果,消息傳回來,熊死了,而且死得干干凈凈!本來沒什么,可他是部落熊王的兒子,而那頭部落熊王有傷,不能親自出手,于是去‘怒斧’部落找熊屠幫忙。”
聽到“怒斧”和“熊屠”之名,所有人為之色變。
怒斧部落是血芒古地唯一的妖圣部落!
人族每一次西征。無論聲勢多么浩大,最終,都倒在怒斧部落面前。
目前的血芒古地第一大學士衛皇安妄圖重走先祖之路,西征的終點,便是怒斧部落。
而熊屠,是目前怒斧部落的最強妖王。
熊摩繼續道:“我呢,當時在怒斧部落。熊屠又跟我老爹關系好,就把為他報仇的重任交給我。我的黑鴉早就發現你們兩支隊伍。我呢,用你們人族的話說叫什么……對,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不對,我比黃雀還厲害,就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大熊更在后’!”
眾人一聽是黑鴉。各個面露無奈之色。
黑鴉的大名,連方運都知道。
血芒古地所有地方都被淡霧環繞,可見度只有五十里,而黑鴉能看到百里之外的地方,有巨大的優勢。
但是,黑鴉繁殖能力很差,整個血芒古地不超過五百只。連妖侯都不能人手一只。
“沒想到,老夫準備多日之事,竟然功虧一簣!罷了,熊摩大人拿走這些圣血玉吧。不過,您若是想殺死我們,別怪我等魚死網破!”云菏舌綻春雷道。
熊摩笑呵呵道:“我們雖然強那么一點。但真打起來,損失有點兒大。那就這么辦,你們給我圣血玉,我馬上……哦,我想起一件事,呵呵呵呵……”熊摩的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猙獰。
所有人下意識地戒備。
“誰殺了那幾頭不爭氣的蠢熊,我必須要查清楚!你們要是不說。那我就只好殺光你們,好向熊屠交代!這次我來,可是得了熊屠的大好處,不能白拿!”熊摩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舌頭上的倒刺閃著寒光。
云奧一指方運道:“就是這個叫云方的,是他殺死了追趕云捷的熊妖!”
全場嘩然,甚至連云奧的屬下也詫異地看著云奧。
云奧之前要對付云方,是因為雙方有利益沖突,可現在涉及到熊妖,涉及到妖族,云奧竟然出賣人族,難以想象。
說句難聽的,如果在熊摩步步緊逼之下,云奧再出賣方運,大家可以接受,但出賣得如此干脆,是個人都難以接受。
方運看著云奧,眼中怒意升騰。
“老夫這輩子最后悔的事,便是當年沒有掐死你!”康行知咒罵道。
“云奧,你太讓我失望了!”云菏看著云奧,更顯蒼老,“云捷去世后,只有你才能接掌云家。之前你無論對我如何,至少表面上是為了云家。身為云家的家主,那么做有瑕疵,但不算罪無可赦。而現在,你竟然出賣人族,你,不配當云家家主,甚至不配當云家人!回到聚云城,我會用盡一切手段把你逐出長樂云家!”
“你敢!”云奧雙目通紅,恨不得當場殺了云菏。
一旦被逐出云家,那他將會成為整座血芒古地的笑柄,甚至連他的子孫后代都會遭到無盡的歧視。
“你敢出賣人族,老夫就敢將你逐出家族!”
聶缺呵呵一笑,道:“云菏,你真是老糊涂了。云奧如此做,可是在救我們的命啊!這哪里是出賣,這是為大義舍小義啊!一個云方死了有什么關系?我們只要活下來,完全可以為人族做更多事!云奧,你不用擔心,在云菏驅逐你之前,我誠邀你反出長樂云家,改姓加入我們聶家!只要你努力,你也有機會成為聶家下一任家主!”
“云奧兄乃是為了我們背負罪名,不能讓他寒心!”云旦立刻幫腔。
“對!不能怪云奧,要怪只能怪熊妖太強大!”聶丞道。
云奧狠狠看了昔日的伯父云菏一眼,然后看向方運,道:“云方,我并非想害你,更不是出賣你,只不過為了保全人族的數千人,只能犧牲你了,我也很為難,但對于人族來說,我們所有人加到一起,比你對人族的貢獻更大!請上路吧。”
“無能之輩,怎配和我相提并論!”方運說著,冷漠地看著云奧。
“我不能和你相提并論?滑稽!你只是一個愚蠢的新進士而已!”云奧道。
方運面帶謙虛的微笑,道:“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你不能和我相提并論,我是說……”
方運稍作停頓,伸手指著聶缺以及云奧附近所有人道:“我是說,你們所有人加到一起,也不配與我相提并論。”
全場再次嘩然。
“狂妄的小子!”
“這個瘋子!”
“怪不得云奧厭惡他,這種人簡直太狂妄了!”
“竟然敢說自己比咱們所有人都有用,是可忍孰不可忍!”
“云家主,您也聽到他的話了,您還認為他值得您護著嗎?”
云菏皺眉不說話,康行知輕輕搖頭苦笑,道:“我說云方啊,我也算是同輩中的狂人,天不怕地不怕,可比你差遠了。你這些話要是能化為唇槍舌劍的力量,一劍至少能夷平一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