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加更求夢想票,大家再搜搜口袋,看看有沒有殘票。夢想杯的投票是不花錢的,惠而不費的事情,為什么不去做呢?
首頁右下角有一個夢想杯初賽的排名表,上面看不到橙子的書。說句得罪人的話,上面有些書寫得不如橙子的好,為什么能上榜呢?是咱們的讀者太矜持了嗎。
求票,求票,求票!)
——————————————————————————
柴培德與寧中英之間,遠不止是政府領導與企業廠長之間的關系。在那個特殊的年代里,柴培德作為當權派,曾經受到過一些沖擊。而在這個時候,牢牢控制著青鋒農機廠的寧中英帶著一群工人把柴培德解救出來,帶回廠里暫避風頭,相當于救了柴培德一命。運動過后,柴培德并不向寧中英重提此事,但在他心里,始終是覺得寧中英與自己是有特殊關系的。
撇開私人的感情不說,對于寧中英的管理能力,柴培德也一向都是十分欣賞的。青鋒農機廠在寧中英手里的時候,算是平苑縣的一棵搖錢樹。那種決策之后需要領導幫忙擦屁股的事情,在寧中英手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寧中英跑來告韋寶林的狀,在柴培德看來并不覺得意外,他甚至奇怪寧中英怎么能夠忍到這個時候才來告狀,以韋寶林這兩年的折騰,寧中英應當早就看不下去了才是。
這天這一番談話,寧中英所說的事情并沒有超出柴培德的預計,唯一讓他覺得驚奇的,就是寧中英所帶來的這個年輕司機秦海。
“怎么樣,柴市長,這個年輕人不錯吧?”寧中英有些得意地對柴培德問道。
柴培德點點頭,說道:“是棵好苗子,雖然說話還有些毛躁,但頭腦很清晰,想必做事還是有分寸的。”
寧中英道:“不單如此,他還是一個技術能手呢,你記得我們廠里那個冷玉明嗎?”
“記得啊,他不是哈工大畢業的嗎,我一直想把他調到市里來呢。”柴培德道。
“冷玉明一直沒有解決的一個工藝問題,居然讓秦海給解決了,而且據冷玉明說,秦海絕對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他的理論功底非常扎實。”寧中英說道。
這幾天,寧中英扔掉偽裝,與自己的幾個心腹在一起密謀了多次,對于廠里的許多事情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有關秦海的情況,也正是冷玉明向他著重介紹過的。他知道冷玉明是不會隨便亂夸獎人的,所以從冷玉明嘴里說出來的話,可信度極高。
寧中英把秦海幫著冷玉明搞高頻感應堆焊技術革新的事情向柴培德介紹了一遍,捎帶著把旋耕機刀片的事情也透露了一二。柴培德聽罷,感慨道:“一個農機技校的畢業生,能夠讓冷玉明覺得理論功底扎實,這可著實不易啊。”
寧中英附和道:“現在都說讓明白人當家,韋寶林那樣的人算什么明白人,要我說,秦海這種人才真正算是明白人呢。”
柴培德試探著問道:“老寧,你不會是想推舉秦海來當廠長吧?”
寧中英搖搖頭道:“我的確是這樣想過,不過,秦海的毛病在于太年輕了。如果他年齡再大上10歲,我真會推舉他來當青鋒廠的廠長。”
“是啊,才18歲的人,如果任命他當廠長,恐怕大家都會接受不了的。”柴培德道。
寧中英道:“我覺得,秦海的見識完全可以利用起來,如果給青鋒廠安排一個有經驗的同志當廠長,讓秦海當他的副手,有人幫著掌舵,再發揮秦海腦子靈活的優勢,青鋒廠肯定能夠大有起色。”
柴培德道:“那韋寶林怎么辦?”
寧中英道:“剛才小秦不是出了個主意嗎,讓他自己帶一幫人去搞洗衣機就是了,何必非要讓青鋒來陪綁呢?”
柴培德道:“老寧,你老實承認,這個主意是不是你出的?”
寧中英道:“我發誓,這個主意絕對與我無關。在秦海說出這話之前,我根本就沒往那個方向去想,秦海那么一說,我心里才覺得,這個想法實在太好了。”
“這個家伙的腦袋是怎么長的?”柴培德道,“我也是被這些事情給弄暈了,細細一想,韋寶林想搞洗衣機,的確沒必要利用青鋒廠的底子來搞啊。你說,我以前怎么就沒想到這一點呢?”
“現在想到了也不遲嘛。”寧中英哈哈笑道。
柴培德點點頭,說道:“現在我有辦法跟郭明說了,既然平苑縣堅決要上馬搞洗衣機,那就讓他們去搞,把韋寶林從青鋒廠抽出來,搞一個……洗衣機項目籌備小組,不,叫籌備委員會,級別就讓郭明去定好了。然后,我們再給青鋒廠重新配一個廠長,把秦海這樣的年輕人用起來。對了,到那時候,老寧,你可真的得發揮點作用,貢獻點余熱嘛。”
“我都已經只剩下余熱了,還貢獻什么。如果不是韋寶林這小子做事太不地道,我根本就懶得插手青鋒廠的事情。”寧中英有些不滿地嘀咕道。
像他這樣退居二線的干部,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到余熱二字。所謂余熱,就是那些從爐子里掏出來的爐灰的殘熱,用這個詞來形容老干部,可不就相當于說老干部們都是行將熄滅的廢爐渣了嗎?
“你這不是已經插手了嗎?”柴培德勸道,說到此處,他突然腦子里一亮,一個絕妙的念頭閃現出來。他努力保持著平靜的神色,對寧中英問道:“對了,老寧,你這兩年退下來以后,身體如何?”
“我身體好得很。”寧中英以為柴培德此問只是普通的關心,便大大咧咧地答道,“不用天天去操心了,我現在吃得好、睡得好,連棋藝都長了一大截。對了,柴市長,有時間咱們對弈一局,你肯定不是我的對手了。”
在青鋒廠躲避運動風頭的那段時間里,寧中英是經常去找柴培德對弈的,二人算是棋友。不過,柴培德官復原職之后,就再沒有與寧中英一道下過棋了。他說道:“我的棋藝是肯定比不上你了,我現在成天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要精打細算,哪有時間下棋。”
“下棋也是一種休息嘛,而且棋局中的道理,與管理中的道理很有相通之處,這也是我這兩年慢慢悟出來的。”寧中英說道。
柴培德敷衍道:“好啊,改天我一定抽時間請寧廠長給我講講這棋局中的道理,讓我也學會幾招。”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閑話,徐揚進來報告說,秦海已經把寧靜接來,正在樓下等候。寧中英站起身向柴培德告辭,柴培德挽留道:“你干脆就在北溪住一晚再走吧,現在走,到家怎么也得八九點鐘了。”
寧中英笑道:“我還是早點回去吧,否則韋寶林肯定要說我不知道上哪串聯去了,萬一再給我算上無故缺勤,扣我點工資,那我可就虧了。”
“借他一個膽子,他也不敢在你的老虎嘴巴上拔毛吧?”柴培德調侃道。
兩個人邊聊邊走,來到了樓下。柴培德一眼看到寧靜,笑著上前說道:“這不是小靜嗎,幾年不見,長成大姑娘了。”
寧靜在寧中英的提示下,上前喊了句柴叔叔,然后便閃到秦海身后去了。柴培德與寧中英握手告別,秦海讓寧中英和寧靜上了車,然后向柴培德揮揮手,便駕車離開了市政府的大院。
看著吉普車絕塵而去,柴培德扭頭對徐揚說道:“小徐,你把這兩年青鋒農機廠的經營情況匯總一下,然后請市經委的劉主任明天上午過來談一下。”
“柴市長,您真的想動韋寶林了?”徐揚問道,作為一個秘書,他必須弄明白領導的意圖,以便有的放矢地替領導搜集資料。
柴培德道:“像韋寶林這種沒有能力、光會吹牛的干部,我早就想動一動了。”
徐揚笑道:“柴市長,您有沒有聽過老百姓是如何評價這些干部的?”
“如何評價的?”柴培德饒有興趣地問道。
徐揚道:“老百姓說,這種干部是三拍干部,就是決策的時候拍腦袋,執行的時候拍胸脯,失敗之后拍屁股。”
“哈哈,三拍干部,果然總結得妙。”柴培德笑了起來,不過,他的笑容中也夾雜著諸多無奈。北溪市下屬這么多企業,像韋寶林這樣的三拍干部數量還真是不少,大片大片的企業都面臨著所謂“政策性虧損”,弄得市里的財政哀鴻一片。他的確想把這些干部都撤下來,可是撤完之后,他又能夠上哪去找得力的干部呢?
想到此,他不由得又開始琢磨起秦海這個人來了。雖然寧中英介紹說秦海只有18歲,但在柴培德的感覺中,秦海的心理年齡遠遠超過了他的實際年齡,那份心性的成熟,簡直與一名而立之年的壯年人相仿。如果不是怕引起眾人的非議,他真想直接提拔秦海擔任青鋒廠的廠長,想來怎么也不會比韋寶林干得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