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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時間,像于利鴻這樣經歷過心靈上的痛苦折磨的技術人員,在浦江還有不少。他們中間的一部分,最終來到了海杰公司,成為公司的研究人員;一部分因為單位上的阻攔,未能成功離職,不過,夏揚杰與他們約定,可以在禮拜天的時候過來幫幫忙,同樣是有報酬可拿的。
當然,還有一些人經過思想斗爭之后,最終拒絕了海杰公司的邀請,這也是在喻海濤、夏揚杰他們預料之中的事情。民營科技公司是一個新生事物,不能指望所有的人都敢去接受它。
北二鋼發出的盤條,早就送到了四分公司的手上。彭興宗信守諾言,果然派人把老機修廠修繕一新,交給了海杰公司。彭興宗還照著夏揚杰的要求,在廠區里建起了兩幢新的兩層小樓,以此換到了額外的10噸盤條。至于這兩幢小樓是作為實驗室還是辦公室,這就不是彭興宗需要關心的事情了。
在重金誘惑之下,夏揚杰麾下的研究團隊迅速發展到擁有40余人,形成了由技術權威與年輕助手組成的兩級科研梯隊。由于人手充足,夏揚杰在自己所承擔的課題之外,又增加了幾個新的研究項目,分別由不同的科研團隊負責。所有這些項目都與纖維纏繞樹脂問題相關,這也是夏揚杰與秦海商量過的思路,即先集中力量,形成在特定領域上的科研優勢,再逐漸向其他領域拓展。
除研究人員之外。寧默、喻海濤還招收了十幾名行政人員,用于維持公司的各項行政事務。包括為研究人員們提供各種后勤服務。
在此期間,秦海一直都在外地出差,只是通過電話了解這邊的情況,對一些重大事情作出決斷。他欣喜地感覺到,寧默、喻海濤這兩個昔日的小伙伴,已經在嚴酷的環境中磨煉出來,成為得力的管理人員了。當然,這些人在成長過程中所付出的學費。也是十分可觀的,如果秦海背后沒有平苑特鋼廠和北溪第二鋼鐵廠這兩臺提款機支撐著,他也沒有膽量這樣放手讓小伙伴們去嘗試。
不過,最艱難的時期總算是熬過去了,海杰公司的各項工作都進入了正軌。夏揚杰那邊傳出來的消息顯示,科研活動進展十分順利,成果指日可待。一旦第一項成果問世。前期的投入都可以得到補償,海杰公司就真的能夠實現自我的良性循環了。
浦江那邊在緊鑼密鼓地運作,此時的秦海,卻正坐在京城的一幢蘇式風格的大樓里,與金屬材料專家陳賀千聊著家常。
工作小組在全國各地調研汽車配件供應情況,京城作為一個重要的科技研發中心。自然也在工作小組的調研范圍之內。在京城走訪了一些企業和科研機構之后,路曉琳宣布給眾人放假一天,然后自己就先拎著包回家去了。與他們同行的其他人也都有自己的去處,剩下秦海無處可去,于是便跑到鋼鐵總院。來找陳賀千聊天。
“這么說來,這一年多時間里。你可真是做了不少事情啊。”陳賀千聽完秦海簡單介紹的情況,不無驚訝地對他評論道。
“是啊,好幾次迫不得已,冒用了陳老師的名義,我這次是專門來向陳老師請罪的。”秦海笑呵呵地說著,他嘴里說請罪,臉上卻沒有一點歉疚之色。
其實,他冒用陳賀千名義的地方,比他實際向陳賀千坦白的還要更多一些。比如在西班牙的時候,他就是打著陳賀千的旗號與胡安尼托取得聯系的,甚至還讓胡安尼托誤以為他賣給自己的幾個配方是出自于陳賀千的實驗室。這種不能見面的幕后交易,秦海自然不會向陳賀千說起,他無法確定陳賀千知道此事之后,會不會惱火。
陳賀千擺了擺手,說道:“用我的名義有什么要緊的,只要你沒用這個名義去干壞事就行。不過,小秦,我一直沒弄明白,你懂金屬材料,現在又在搞高分子,而且好像無機那邊,你也有所涉獵,你這年紀輕輕的,怎么會懂這么多東西。”
“這個就純粹是機緣巧合了,呵呵,有些事也不是科學上能夠解釋得清楚的。”秦海含糊其辭地回避了陳賀千的問題。
陳賀千倒也沒有深究下去的意思,他另起了一個話頭,對秦海問道:“小秦,你剛才說你現在在籌建幾個科技服務公司,你覺得這種民間科研力量,能夠比我們這些正規的科研院校更有競爭力嗎?”
秦海笑道:“這個不能比吧,你們是正規軍,我們是游擊隊,本來就不是放在一起對比的力量。”
陳賀千沒有被秦海的謙虛所動搖,他問道:“你覺得你們這些游擊隊,有什么正規軍不具備的優勢呢?我知道你小秦這個人向來是頭腦精明的,如果你看不到自身的優勢,絕對不會在體制外另搞一套。”
秦海無奈了,他說道:“優勢當然是有優勢的,否則我們就不可能生存下去了。”
“你說說看。”陳賀千道。
秦海道:“這第一個優勢,當然就是機制靈活,船小好掉頭嘛。比如說,你們鋼鐵總院要上一個項目,需要論證、審批,不但技術部門要審,行政部小財務部門都要審,一個流程走下來,幾個月,甚至半年時間都過去了吧?”
“這倒是。”陳賀千不得不承認,因為這本來就是體制內的弊端。
秦海道:“我們就沒這么麻煩,只要是看好的項目,馬上就可以啟動,人、財、物全力保障,以最快的速度出成果。出了成果之后,我們會對參與人員進行重獎,這也有力地調動了他們的科研積極性。”
“這是其一,我承認我們沒有這么靈活的機制。”陳賀千道,“那么第二呢?”
“第二,就是我們有生存壓力,所以我們選擇的課題,都是能夠見效益的課題,那種專門為了騙國家科研經費而生出來的課題,在我們那里是絕對不會存在的。”秦海毫不客氣地說道。
陳賀千老臉有些羞色,他非常清楚,在他主管的范圍內,就有幾個完全沒有價值的課題。大家都清楚這些課題大而不當,根本無法產生什么有價值的成果。但當初審批這些課題的領導、專家們都沒有把這些課題淘汰掉,因為如果否定這些課題,就會有一批研究人員要失業,這些課題的存在,與其說是為了推進科技進步,不如說是為了養活一些閑人。
“不過,如果你們只是追求眼前利益,有些長線的課題就沒人做了,這算不算一個弊病呢?”陳賀千想了想,找到了一個反駁秦海的理由。
秦海道:“這個問題我們考慮過了。目前我們的確是只做短期內能夠見成效的課題,但未來隨著我們實力雄厚了,我們也會啟動一些長線研究,比如基礎理論方面的研究,這一點陳老師盡管拭目以待。”
“這就太好了。”陳賀千贊道,“我知道你秦海不是鼠目寸光的人。”
秦海又道:“第三個方面,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方面,那就是我們非常注重科技成果的轉化。我們搞科研是為了取得經濟效益的,所以所有的科研成果,我們都會盡力讓它用于生產。我的考慮是,我們如果拿出100塊錢去做理論研究,那么就要再花1000塊錢去做技術的產業化研究。而在你們這里,這個比例應當是反過來的吧?”
“可能比反過來的這個比例還要糟糕。”陳賀千說道。
作為一名睿智的學者,他是非常清楚當前科研體制中的問題的。研究機構以論文和獲獎論成敗,研究人員都熱衷于做出漂亮的文章,很少有人在意自己研究的成果能不能轉化為實際的生產力。
在材料研究方面,科技與生產之間的脫節尤其突出,這種情況甚至到了21世紀秦海穿越之前的那今年代,依然如此。從各大頂尖國際學術刊物上看,中國的材料科學研究已經進入了第一梯隊,足以與美日德法等技術強國相媲美。但在生產實踐中,卻仍然有大量的基礎材料需要從國外進口,無法做到自給自足。
究其原因,就是材料的實驗室制備與規模化的工業生產可能完全是兩碼事,科研人員不注重技術轉化,造成的結果自然就是科研熱、生產冷,兩個環節無法打通。秦海作為一個過來人,豈能不知道這其中的毛病,這也是他當初拒絕陳賀千的邀請,執意要自己建一個的原因。
“對了,說起技術轉化為生產力的事情,我倒想起來了。”陳賀千拍了拍腦袋,從自己的辦公桌抽屜里翻出了一張通知,說道:“小秦,你不是什么青鋒農機廠的嗎?這幾天,農業展覽館正好在搞一個國際農業機械展,他們給我也發了通知,你有沒有興趣去看一看?”
秦海笑道:“這倒是一個有趣的展會,反正我今天也沒什么事情,陳老師如果想去,我就陪您一起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