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很自然地把秦海的預言當成了一個笑話。,ybdu,她所以想選擇陳宗則作為自己未來的研究生導師,純粹是因為上課的時候聽他講起超導的種種有趣之處,所以才萌生了這樣的念頭。作為一名本科生,她還意識不到國際領先的科研是怎么回事,更不敢想象自己會因為這樣的研究而成為教授。
秦海倒也不打算跟寧靜說太多這方面的事情,說多了恐怕就要露出自己作為一名穿越者的破綻了。他想好了,如果寧靜真的成為陳宗則的弟子,那他將會在適當的時候給寧靜一些提示,這些提示足以讓她在高溫超導研究領域成為一顆新星。
秦海清楚地知道,陳宗則后來能夠成為超導領域的學術權威,主要是在鐵基超導材料方面取得了一系列豐碩的成果。而這些成果,是在日本學者率先發現鐵基材料超導特征的基礎上進行了進一步的研究才取得的。鐵基材料具有高溫超導性,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層窗戶紙,但整個學術界直到2006年才把它挑破。作為一名穿越者,秦海不介意在更早一些時候讓寧靜去成為一個挑破窗戶紙的人。
超導材料在電力、通訊、軍事、醫療等領域都有廣泛的應用,屬于材料領域中非常尖端的技術。前一世的秦海也曾經涉足這一領域,但光憑淺嘗輒止的研究,并不足以形成什么有價值的成果。這一世,他決定對超導研究給予大力的支持,以便在他的有生之年,看到超導技術走進尋常人家。
“快到中午了,你請我吃飯吧。”寧靜甩開了關于陳宗則的話題,對秦海要求道。在她看來。陳宗則的實驗室遠不及與秦海共進午餐對她的吸引力大。
秦海道:“好啊,不過不是請你一個人吃,怎么也得去找小珊一起吃吧?”
“那是當然,我跟你單獨吃算怎么回事?”寧靜撅著嘴說道,其實,她內心想的是另一回事。但既然秦海提到了秦珊,她總不能反對吧。
二人到了校門口,寧靜把自行車停進車棚,與秦海出了校門。秦海伸手攔下一輛黃色的“面的”,與寧靜一同來到了華清大學。
“你們怎么才來?”
在學生第二食堂的樓下,秦珊看到秦海和寧靜時第一句話就是如此,沒等寧靜解釋什么,她的后一句話就出來了:“哲奕姐和我都等你們半天了。”
“王哲奕也來了?”寧靜的臉上掠過了一縷秋霜。
“怎么,你不是跟她挺熟的嗎?”秦海注意到了寧靜臉上的不痛快。不禁奇怪地問道。
“是啊,我們是挺熟的,她是我學姐呢,平時對我和珊兒都挺照顧的。”寧靜強裝出笑臉,對秦海說道。
要說起來,這兩年中寧靜、秦珊與王哲奕的關系還真是不錯。也許是因為記著秦海的叮囑,王哲奕隔三岔五便會跑來看望一下寧靜和秦珊,有時候也會帶她們去吃吃飯、聽聽講座之類。王哲奕是京城人。對京城的情況很熟悉,人也非常熱情。寧靜和秦珊真是把她當成了一個知心大姐。
不過,關系好歸好,寧靜心里對王哲奕那淡淡的醋意,卻是始終無法排遣的。秦海不在眼前的時候,一切都還好說。如今,難得有一個與秦海相處的機會。這個不招人待見的王哲奕居然也來插一杠子,也就難怪寧靜會不痛快了。
秦海可想不到寧靜的這番心思,他對秦珊問道:“王哲奕在哪呢?”
“在樓上呢,菜都已經點好了,就等著你們到了才上菜呢。”秦珊笑呵呵地說道。她知道寧靜對王哲奕有那么一點點不喜歡,不過這與秦珊無關。在秦珊看來,寧靜喜歡自己的哥哥,這是一件大好事;如果王哲奕也喜歡她哥哥,她同樣不會拒絕。自己擁有這樣一個優秀的哥哥,多幾個嫂子的候選人,又有何不可呢?
幾個人上了樓,果然見王哲奕正坐在一張桌子旁等著他們。看到秦海,王哲奕臉上綻出了笑容,揚著手用調侃的語氣喊道:“秦總,這邊來。”
秦海走過去,用同樣的語氣說道:“喲,王科長今天怎么有空和我們這些草民共進午餐啊?”
“去你的,你如果是草民,我們連賤民都算不上了。”王哲奕笑著說道,“快入席吧,你們干什么去了,我和小珊都餓得不行了。”
隨著學生們的生活水平不斷提高,華清大學的學生食堂也開設了炒菜業務。不一會工夫,魚香肉絲、宮爆雞丁、尖椒肉絲、鍋塌豆腐等幾樣家常菜以及米飯就都端上來了。王哲奕像個女主人一般招呼著眾人動筷子,幾個人也都的確是餓了,沒說什么廢話,便風卷殘云般地吃開了。
“秦海,你這次去京城大學,具體有什么事情嗎?”
吃了一會,王哲奕打破了沉默,對秦海問道。秦海到京城的時候,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去京城大學,中午會到秦珊那里去吃飯,于是她便趕到華清大學來等著了。這幾年,秦海在京城來來去去也有十幾回,有時候會見一見王哲奕,但總的來說,二人見面的機會并不多。
秦海說道:“我是去京城大學談合作的。我們廠子希望能夠提高一點自己的技術含量,所以迫切需要得到高校的技術支持。”
“大家都在忙著掙錢,也就是你秦海還一門心思惦記著搞科研,真不容易。”王哲奕表揚道。
秦海笑道:“我也是在忙著掙錢,只不過是覺得用技術掙錢比較容易罷了。上午和京城大學物理系談了一些合作意向,下午準備到小珊的系里去,再和他們系的老師們談談,看看有沒有什么合作的機會。”
“你這是要把國內的重點高校一掃而空啊。”王哲奕道,“你這算不算挖社會主義的墻角呢?”
秦海道:“這可不是我想挖墻角,實在是你們自己太不重視科研了。就拿京城大學物理系來說,這么知名的一個系,一年的科研經費才百來萬元,夠干什么的?那么多的教授都閑著沒事干,還不如幫我們企業做點科研呢。”
“什么我們你們的!你把我當成誰了?”王哲奕佯裝嗔怒地斥道。
秦海道:“你是體制內的,我可是體制外的,咱們是兩個階級。就像剛才,我只是說去京城大學找專家們幫忙搞點研究,你就說我是挖社會主義墻角,這不是很能說明問題嗎?”
兩個人嘻嘻哈哈地斗了一會嘴,秦海換了一個話題,對王哲奕問道:“對了,哲奕,我上次電話里讓你幫我打聽國外化工設備的情況,有消息沒有?”
王哲奕俏臉生慍道:“你也太直接了,見了面就問這樣的問題。合著如果不是要找我幫忙,你都不樂意見我了是不是?我說秦海,你這個人也太功利了。”
秦海用手指了指寧靜和秦珊,說道:“瞧你說的,我兩個妹妹都在這,你說話注意點,起碼得維護一點我的形象吧?”
“懶得理你。”王哲奕哼了一聲,然后放下筷子,從隨身的小包里掏出一疊紙,遞到秦海的面前,說道:“看看吧,早就給你問好了。這是國外市場上各種化工設備的情況。過去一年中,國際市場上的化工原料價格出現大幅度下滑,導致化工行業面臨嚴重的經營困難,有不少化工企業準備停產,所以化工設備的價格也隨之下降。”
秦海接過那疊紙,一邊吃著飯,一邊快速地瀏覽著。看了一會,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太好了,現在倒是一個接盤的好時候。”
“怎么,你真的打算自己建廠搞化工原料了?”王哲奕好奇地問道。以她對秦海的認識,她相信秦海肯定是打算自己引進幾套設備來建立幾家化工廠了,在她看來,這實在是一個瘋狂的想法。要知道,化工廠可不比一般的機械廠,隨隨便便的投入都是上億甚至幾個億,哪有私人建化工廠的道理?
“秦海,你不是在搞鋼鐵廠嗎?而且還弄了一家陶瓷集團,怎么現在又想著做化工原料了?莫非這市場上所有的材料你都打算一掃而光?”王哲奕問道。
秦海點點頭,說道:“化工原料是一個非常大的市場,眼下雖然國際市場上出現了原料降價的情況,但這種情況是暫時的。尤其是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化工原料的需求必然出現井噴的情況,到時候價格將會不斷上漲。我打算趁著眼下這個空當期,建立起自己的化工廠,在化工原料市場上占據一席之地。等將來化工原料價格上漲了,我就可以坐在家里數錢玩了。”
說到這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守財奴的樣子,惹得秦珊格格地笑了起來。寧靜抬眼看看秦海,又看看同樣樂不可支的王哲奕,輕輕地撇了撇嘴,說道:“秦海,你這副嘴臉,跟我哥實在是太像了。我哥掙了點錢回到家的時候,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