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于立飛去了吳文古家,他的童子浴牛圖擺件修復好之后,一直沒有拿回去。到吳家之后,是吳可心給他開的門。看到于立飛,吳可心可不好臉色。她下午回所里匯報工作,被指導員錢高華狠狠的批評了一頓。如果,以錢高華的意思,是要把于立飛以妨礙公務抓起來,要不是當時還有其他領導在,于立飛現在就在所里了。
“你來干什么?”吳可心沒好氣的說。
“我找吳老。”于立飛淡淡的說道,對吳可心的做法,他很是不以為然。不管公安局有什么行動,讓任家付出這樣的代價,都是絕對不行的。
“哼。”吳可心白了于立飛一眼,走開了。
吳文古已經在書房等著于立飛了,看到于立飛進來,他朝了朝手。
“小于,來啦,過來坐吧。”吳文古說道,于立飛的童子浴牛圖擺件已經放到他的書桌上。
“吳老,經過您的修復,完全看不到一點痕跡。”于立飛拿起桌上的童子浴牛圖擺件,看了看底座,就算是他,如果不仔細盯著看的話,也是看不出的。換成其他人,肯定不會覺得這個擺件有修復的可能。
“這算什么,只是簡單的修復罷了。”吳文古擺擺手,如果暗門沒有了,還能修復成這個樣子,那才叫手藝呢。這個童子浴牛圖擺件只是暗門脫落,只要有膠,只要耐心細致,都能做到這個程度。
“會者不難,難者不會,我拿著它是一籌莫展。”于立飛恭維的笑著說。
“小于,你是不是去了任家?”吳文古問,吳可心回來的時候,已經把這件事告訴了他。對于立飛的做法,他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相反,他還很欣賞于立飛,做人就是要像他這樣。
“是的,吳老,想必您應該都知道了吧?”于立飛說,吳文古既然這樣問,肯定是知道了一些情況。但他還是把白天的經過,簡單的向他做了匯報。對楊子的身份,他自然不好介紹,只是說一個朋友幫的忙。
“這幫人的做法實在太過分了,小任的書房真的被搞得亂七八糟?”吳文古問,任志偉對書籍的重視程度,讓他都很佩服。他家里其他任何東西,都可以給別人,唯獨書房里的那些書是他的命根子。任靜天小時候頑皮,到他書記里玩耍,結果把一杯水倒在一本書上,被任志偉吊起來抽了一頓竹條。
“如果只是搞得亂蓬蓬的倒也罷了,那女人帶來的小孩,喜歡撕書玩,有二十多本書被他撕壞了。”于立飛嘆了口氣,說道。他自然也知道任靜天對書籍的愛護程度,自己能獲得任志偉贈送兩本書,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
“二十多本書?這不是要小任的命么?”吳文古驚呼道,任志偉把書看得比他的命還重,如果知道有這么多書被毀,恐怕連死了的心都有。
“可不是么?幸好那些書只是被撕破,殘頁基本上都在。我已經送去修復,恐怕他們賠的那點錢還不夠。”于立飛說道,修復書雖然比修復書畫要容易,可是比修復于立飛的童子浴牛圖擺件卻要困難得多。而且被撕破的書頁有數百頁之多,想要修復一新,那點錢遠遠不夠。
“這件事我會跟派出所說明的。”吳文古說道,吳可心跟他說起,于立飛竟然要了死者家屬的錢,還說這是敲詐勒索。當時他不了解情況,但以他對于立飛的了解,于立飛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現在聽于立飛解決,果然沒有看錯他。
“謝謝吳老。”于立飛高興的說,雖然他收了五萬塊錢,可是見吳可心的態度堅決,心里還真沒底。現在得到吳文古的支持,心里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能為靜天出頭,我很欣慰。但這件事,你該做的已經做了,現在只需要等結果就是”吳文古說道,以于立飛的能力,做好這件事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
“吳老,你的意思是不是任哥的事還沒完?”于立飛問,他覺得,只要死者家屬這邊不鬧,任靜天應該就不會有事了呢。
“那是當然,現在靜天還在接受組織調查。雖然死者家屬不再去鬧事,但正常的組織程序還是要走完。”吳文古嘆了口氣,說道。
“任哥還是有可能會被處分?”于立飛驚訝的問。
“這件事你也不用太著急,我們只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吳文古淡淡的說道,對公安系統的調查,他也是有心無力,遑論于立飛了。
“好吧。”于立飛嘆了口氣,說道。他之所以會去任家,只是覺得自己還能拿出點錢。可是現在的事情,就算是他再有錢,也是沒有一點辦法的。
于立飛回到店里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可是他遠遠的看到,有個人影在自己店外徘徊。等走近一看,原來是蔡夢瑩。
“這么晚了,你來干什么?”于立飛詫異的問。
“剛才打你電話怎么不接?”蔡夢瑩問,今天她也聽到任靜天被停職調查的事了,保衛科的李常悟和武振偉,在食堂吃飯的時候,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更是眉飛色舞。這讓她很擔心,任靜天可以說是于立飛在博物館的后臺。現在任靜天一出事,于立飛以后在保衛科的日子就難過了。
她下班之后,就想來找于立飛,可是打于立飛的電話,卻沒接。到店里的時候,也關了門。回到家之后,她越想越不放心,就又跑到古玩市場來了。
“我調成靜音了。”于立飛看了一下手機,發現有六個未接電話,都是蔡夢瑩打來了。
“走,進去再說。”蔡夢瑩嗔惱的看了于立飛一眼。
于立飛開了門,把蔡夢瑩帶到店里。經過黃燕的調整之后,店里無論是前面還是后面,都有了待客的地方。
“這么晚找我,有事?”于立飛問。
“沒事就不能找你?”蔡夢瑩氣道。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于立飛連聲說道。
“任靜天的事你知道了吧?”蔡夢瑩問。
“嗯,你聽到什么了?”于立飛問,蔡夢瑩在博物館,跟夏日鳴的興趣差不多,對八卦新聞最是關注。
“武振偉準備把你調回來。”蔡夢瑩說道,現在任靜天失勢,于立飛自然也就不受重視。李常悟和武振偉一直看于立飛不順眼,只是因為于立飛剛到保衛科,就抓了兩個盜竊。可是如果任靜天不再是派出所的副所長,甚至連警察都不是,那于立飛在保衛科還不就成了塊泥巴,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調回來就調回來吧,在博物館還舒服些。”于立飛淡淡的說。
“你知道什么?原本館里要把你轉為合同工,但他們卻想給你使絆子。”蔡夢瑩說道,如果于立飛是合同工,那李常悟和武振偉想再動于立飛,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我一直做事勤勤懇懇,他們想給找我麻煩,總得有個理由吧?”于立飛淡淡的說。
“你知道什么?沒有理由就不能編一個理由?”蔡夢瑩哂道,在機關里要給別人下套子穿小鞋,辦法實在太多了。
“好吧,我會注意的,謝謝你特意來提醒。”于立飛淡淡的說。
“我才懶得來提醒你了。”蔡夢瑩害羞的說道。
“蔡夢瑩,你對機關里的事比我熟悉,像任哥這樣的情況,他會背處分么?”于立飛問。
“這就要看他的關系和人脈了,如果有人幫他說話,那就是有驚無險。但如果沒有的話,恐怕就得讓他來承擔責任了。”蔡夢瑩沉吟道。
“該是誰的責任,應該就是誰的責任嘛。”于立飛說道。
“如果事情這么簡單,那就好了。”蔡夢瑩說道。
“那怎么辦?”于立飛問。處理任靜天這樣的事情,他完全沒有一點經驗。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從哪里入手。就算是白天的事情,如果不是嚴禮強指點,他也只能在家里干著急。
“什么怎么辦?這事你又插不上手!”蔡夢瑩哼道。
“你幫我出個主意唄,要找什么人,花多少錢,我都可以去辦。”于立飛誠懇的說。
“你能拿多少錢出來?”蔡夢瑩問。她之所以覺得于立飛插不上手,主要是覺得他拿不出多少錢。要想解決任靜天的事情,最直接的辦法還是用錢解決。
“要多少我去想辦法。”于立飛淡淡的說道。只要能讓任靜天平安出來,他可以把自己的近四百萬都拿出來。
“這樣吧,你真要想幫任靜天,我去給你打聽一下,至于要多少錢,先準備三五萬吧。要現金,最好不要嶄新的鈔票。”蔡夢瑩沉吟道,這也就是于立飛,換成其他人,她絕對不會這么說的。
“謝謝你了。”于立飛誠懇的說。
“先不急著謝,等事情辦好再說。而且你得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謝我。”蔡夢瑩笑著說道。
“到時你說要怎么謝,我就怎么謝唄。”于立飛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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