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于立飛已經認定,這個男扮女裝的人,就是溫坤給自己看的那張照片里的犯罪嫌疑人。只不過他說話,都會有余地。哪怕就是這個人沒化妝,他也不會說肯定的說。除非他參與了這個案子,為了給別人信心,才會說的非常篤定。
“真的?”溫坤聽到于立飛的話,詫異的說。
但他同時又很疑惑,案犯怎么會跑到青山湖大酒店呢?那里可是五星級酒店,市里的定點接待單位之一。一般的犯罪分子,都知道那里的治安是極好的。劇強敢殺警察,而且還販毒,連這點頭腦都沒有?但他又想,或許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
“消息我告訴你了,來不來是你的事。”于立飛淡淡的說。
“好,我過來看看。”溫坤說道。但他話還沒說完,于立飛已經掛斷了電話。
“耿隊長,剛才得到一個消息,青山湖大酒店有一個男扮女裝的人,高度疑似劇強。”溫坤馬上向耿光匯報。雖然他是所長,可是這個檢查站卻是耿光負責,他只是配合。
“溫所,我們的任務是在這里檢查,情況還是上報吧。”耿光想了一下,說道。如果把檢查站的警力抽走,他是不會同意的。他跟于立飛以前并不認識,要是這是個假情報,而案犯又從自己這里溜走,他這身警服也就穿到頭了。
“耿隊,機不可失。遲不再來。”溫坤提醒道,這件案子現在是市局一把手在親手布控,要是能把案犯抓獲。那就露大臉了。
“溫所長,我們的任務是在這里臨檢。沒有上級的命令,一步也不能離開。”耿光堅持自己的想法,拿出手機就給領導去了個電話。今天晚上全市統一部署,像這樣的線索不知道有多少,每個提供情況的人,都說得千真萬確。好像劇強就在他們眼前似的。可是過去一摸,都是亂點的炮。
“溫所。剛才你也聽到了,支隊長正在開會,讓我別管這些雞毛蒜皮的事。”耿光斜倪了溫坤一眼。立功受獎誰都想,可是為了一個不存在的立功受獎。而丟了本職工作,那就得不償失了。
“耿隊,既然刑警隊不派人,我向魯局匯報,總可以吧?”溫坤還是不死心,他一個派出所的所長,一年也難得碰到這樣的大案要案。如果是其他人給他提供的線索,或許他不會心動。但于立飛是同行,他相信于立飛的眼光。再說了。就算錯了,自己也不會留有遺憾了。
“這是你的事,與我無關。”耿光淡淡的說道。溫坤既然不講組織性、紀律性,他自然也不會多勸。畢竟他跟溫坤,只能算是同事,甚至只是同行,兩人并沒有太多的交集。
“魯局,我是溫坤。剛才我得到一個消息,劇強可能出現在青山湖大酒店。”溫坤馬上到一旁給洪江分局的局長魯大鳴去了個電話。他不想錯過任何機會,也選擇相信于立飛。
“晚上報上來的情況多如牛毛,誰都信誓旦旦的說見到了劇強。有的還說,要不是劇強,就把眼珠子挖出來當泡踩。可是現在呢,真要是踩,我腳都能踩腫。”魯大鳴雖然也是刑警出身,可現在只抓大局。他今天晚上接到太多的線報,現在整個分局的人,包括休假的人全部動了起來,可是依然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劇強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讓他很是郁悶。
“可是魯局,我們可不能放過任何一條線索。我是這樣想的,不用分局支援,我從檢查站帶兩個人過去摸摸情況。如果真是劇強,那就發了。”溫坤笑著說。
“凈想美事。好吧,既然你這么積極,可以去摸摸情況。但不能另外帶人,你自己去。”魯大鳴想了一下,如果真是劇強,他也擔不起這個責任。但檢查站的工作也很重要,如果因為溫坤去青山湖查案,影響了檢查站的工作,那是要受處分的。
“我一個人?好,馬上就去。”溫坤以前也是刑警隊放下來的,他馬上換了身便裝,打了個車直奔青山湖大酒店。
“夢瑩,你坐一下,我去前臺辦點事。”于立飛說,剛才他側耳細聽,聽到這個“女士”住在一二零二。
于立飛去前臺只是想調換一個房間,正好一二零二旁邊的一二零一空著,于立飛就調到了這里。雖然他沒有帶刑偵設備,可是他就住在隔壁,想要監視隔壁房間的動靜,還是有辦法的。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蔡夢瑩看到于立飛很快就回來,詫異的問。
“我只是換了間房,我換到了十二樓靠外墻的位置,那里安靜。”于立飛微笑著說。他不想告訴蔡夢瑩這件事,蔡夢瑩只是看了一下劇強的照片,就嚇得臉色發白。如果再告訴她,旁邊房間里的人,很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她還敢進房間?
雖然于立飛告訴溫坤,他看到的人跟照片上的人高度吻合,可實際上,他早就斷定,這個男扮女裝的男人,就是照片上的那人。于立飛有一雙能鑒定古玩的眼睛,他剛才以鑒定古玩的眼光望著犯罪嫌疑人,發現他身上其實有不少破綻。比如說喉結、手指骨、耳洞、假發等等。
但于立飛也有一點很是佩服他,全市的警察都在圍追堵截,可是這個人竟然敢光明正大的跑到青山湖這樣的五星級酒店,也真夠膽大包天的。可這樣,也確實出人意料,要不是碰到于立飛,他在酒店里藏個三五天根本就沒問題。
于立飛跟蔡夢瑩剛住進一二零一,溫坤就跟于立飛聯系了。看到是溫坤的電話,于立飛走到衛生間去接聽了電話。
“溫所,有什么指示?”于立飛微笑著說。
“于所,我哪敢對你有指示。剛才你說的情況,我向領導匯報了,讓我來摸摸情況。”溫坤陪著小心的說。剛才于立飛沒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顯然是因為自己沒有足夠重視他提供的情況。現在自己又只是一個人過來摸情況,于立飛恐怕又會有想法。
“就你一個?”于立飛隨口問。
“現在警力緊張,再說了,不還是有于所的大力支持么。”溫坤微笑著說。
“好吧,我在一二零一,你上來再談吧。”于立飛說,北昌警力還真夠“重視”這個情況的。
“夢瑩,洪江派出所的所長溫坤等會要上來,你是不是先回樓上的房間休息一下?”于立飛問,他開了兩間房,他的那間調到了一二零一,蔡夢瑩原來的房間,還是留著的。
“好。”蔡夢瑩知道于立飛既然提出來,肯定是有事要跟溫坤談。
“于所,沒壞你的事吧?”溫坤進來之后,探頭探腦的說。
“說什么呢,我跟你講,那人就住在隔壁。”于立飛指了指墻壁,輕聲說。
“于所果然不愧是年輕有為,什么工作都做到前面去了。”溫坤樹起大拇指,佩服的說。
“我只是好奇罷了,我在北昌沒有執法權,具體事情還是得你來做。”于立飛說道。
“看來于所已經早有計劃,你說吧,具體怎么執行,我聽你的。”溫坤說道。
“溫所,別,咱們還是商量著來。你看這樣好不好,咱們先去隔壁看一眼,如果情況屬實,咱們就把人給拿下。”于立飛說道。
“于所,去隔壁看一眼沒問題,可是這個人是極度危險的人物。他不但有槍,而且以前還在部隊待過,軍事素質很是不錯,平常三五個人,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你知道我們的同事怎么遇難的嗎?被扭斷了脖子。”溫坤說到后面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
“行,我們只負責摸清情況。”于立飛點了點頭。
“于,一切聽你安排。”溫坤說道。
于立飛之所以選在一二零一房間,就是想著過去瞅一眼。如果隔壁的人真是劇強,這對北昌市的警方來說也是件好事。
“溫所,咱們也沒有什么好的條件,就將就一下吧。”于立飛把浴室的毛巾剪成條,做了條繩子,把自己和溫坤捆在一起。
“于所,這不會太危險了吧,要掉下去,兩人都沒活路。”溫坤看著于立飛開窗戶,已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但如果只有一個人掉下去,這根繩子就能活命。”于立飛說,他并不是擔心自己,可萬一溫坤要是出了點什么事,他的罪過就大了。“溫所,等會出去之后,不管發生什么情況,可都不能出聲,先把手機調到靜音吧。”
看到于立飛把窗戶的螺絲迅速拆下來,溫坤開始屏氣凝神。原本這樣的事情,一個人過去看看就可以了,但無論是他或者于立飛過去看,都會覺得不放心。兩人鉆出窗戶之后,慢慢踩著窗戶下的一條縫,移動到了一二零二的窗戶旁。只是一二零二的窗戶被拉上了窗簾,他們也不敢隨便拉開窗簾。
可是突然,于立飛覺得有些黑影到了窗戶邊,他馬上縮回頭,并且向溫坤示警。溫坤其實也看到了,他一慌,一腳踩空,身子突然就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