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召重似沒聽見,更似沒看見,雙目精光閃閃,只死死定在葉鋒身上,冷笑一聲:“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你還有心思擔心別人?哼!有這份兒閑心,還是趕緊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陸菲青臉一紅,瞪著張召重,厲喝道:“你賣身朝廷,即便活著,也是被人戳脊梁骨!”
葉鋒搖了搖頭。
他算對面前這貨是徹底無語了,好歹也一大把年紀了,還真夠天真爛漫的。
張召重臉上滿是不耐煩,厲喝道:“哪來這么多廢話?!張某人仗劍闖天下,可曾怕過任何一人?!要打便打,不打就給我滾一邊兒去,我可沒空跟你攀交情!”
陸菲青氣得渾身顫抖,連道兩聲“好”,可不等他說罷,張召重金蛇劍已迅如閃電攻來,上來便是大殺招,直接刺向陸菲青咽喉,毫不留情。
陸菲青立即揮劍格擋,使出武當柔云劍術。
這柔云劍術乃正宗武當劍法,此劍術一旦發動,就如云似雨,連綿不絕。一招過后,不論對方如何招架,第二招順勢便來,端的是犀利無匹。
金蛇、白龍,雙劍相擊,火星四濺!
張召重冷笑一聲:“柔云劍術?多少年的老古董了,還敢一成不變,就拿出來丟人現眼?!”話音剛落,金蛇劍奇詭一變,驀地轉動,不知怎的,竟朝著陸菲青脖頸削去。
陸菲青大吃一驚:“這是什么劍法?!”趕忙揮劍格擋,虧得他內力深厚,白龍劍格擋及時,才堪堪攔下張召重這即大殺招。
張召重冷哼一聲,也不答話,繼續大開大合地攻擊,殺招頻出。
兩人又斗半柱香功夫,張召重已全面壓制陸菲青。最初陸菲青下手還有所保留,但越打到最后,越是膽顫心驚,怎也料想不到,幾年不見,張召重武功竟如此高明。
葉鋒凝眼望過去,立即有了判斷:不出十招,陸菲青必定敗于張召重之手!
這陸菲青老頭兒,人雖然迂腐,但心地善良。和諧社會,提倡傳播正能量,總不能讓他命喪張召重之手。
念至于此,葉鋒冷笑一聲:“張召重!你可還曾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
張召重一邊壓制陸菲青,一邊冷哼道:“就憑你這小雜碎?!也敢出此狂言?!”
七年以來,他苦心鉆研武當劍法,更令他欣喜的是,金蛇劍仿佛為他打開了一扇窗,給他帶來諸多靈感,仿若如魚得水,暢游無阻,武功更上一層樓。
再入江湖,追尋葉鋒蹤跡以來,橫行無忌,再無敵手。今次對上師兄陸菲青,不曾想,原本還勢均力敵、不相伯仲,現下竟是全方位壓制。
張召重信心更是大增。
誅殺葉鋒,就在今日!
葉鋒冷笑一聲,雙腳猛地蹬地,人已如云朵一般,飄向兩人戰斗圈。半個呼吸,人已欺身而近,斬龍劍劍鞘直接砍向陸菲青,陸菲青哪還有還擊之機?直接被推向另一側,胸口一陣氣悶,摔倒在地。
手腕再抖,嗖的一聲,斬龍劍炮彈一般,射向空中。
與此同時,葉鋒身子忽地再次加速!
倏忽一下,騰升三丈,而后蒼鷹搏兔般,迅捷向下,垂直俯沖而去。猛喝一聲,借助這下墜之勢,雙掌同時拍出,無形掌氣壓向張召重!
張召重失聲驚呼道:“什么?!”聲音中充滿了不可相信。
他只感覺周身皆被籠罩,頭頂之上,壓向自己的,仿佛不是雙掌,而是一座小山!
葉鋒來勢既快且猛,根本來不及思考,張召重右手挽了一個劍花,蛇形劍尖輕輕抖動,向上刺去。葉鋒冷笑一聲,雙掌忽地奇詭一變,右手中指彎曲,叮的一聲,彈在金蛇劍劍身,緊跟著雙掌齊下,直接轟向張召重頭頂。
陸菲青失聲道:“手下留情!”
葉鋒譏誚笑道:“抱歉,在下綽號‘辣手無情’,這下手肯定是不留情的。”
金蛇劍一下被彈開,張召重尚來不及回抽,葉鋒雙掌已經攻向張召重頭頂,但聽“咔嚓”幾聲悶響,張召重頭骨盡碎。葉鋒繼續下壓,又聽“咔嚓、咔嚓”,悶響不斷。
強壓之下,張召重身體往下壓去,腿骨粉碎。頃刻之間,他下半身已經被碾壓成團。事情遠還沒完,葉鋒雙掌繼續向下,張召重上半身也繼續往下碾壓。
咔嚓之聲,不絕于耳!
終于結束,定眼再瞧,張召重竟硬生生被碾壓成不足半米的侏儒,血灑滿地,肉沫橫飛!
葉鋒施施然落下,伸手一接,重新握住了斬龍劍。
毛骨悚然!
這畫面實在太過兇殘,遠遠超過人類對死亡以及殺戮的接受能力。
空氣仿佛停止流動,喧囂聲落,聲音戛然而止,就連原本還在打斗的雙方,也全都罷手,瞠目結舌地看著葉鋒,后背乍起一層白毛汗。
即便是那些有私仇,恨不得生吞活剝張召重的,也覺他死得實在太過凄慘,令人不忍直視。而那批悍不畏死的清廷高手,此刻心生怯意,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陸菲青望著張召重的尸體,見他雙目兀自瞪大,滿臉的怨毒與不甘,昔年同門之情涌上心頭,不由輕嘆道:“他作惡多端,確也該死。可閣下手段未免毒辣了些……”
說著話,他搖了搖頭。
葉鋒冷笑一聲,也不回答。又仰天長嘯一聲,身形四轉,斬龍劍揮出,唰唰唰,劍光大作,整個木質屋頂竟被他削飛,隨即用力一托一扔,木質屋頂往西湖飄去。
“噗通”一聲巨響,木質屋頂猶如一個巨大的皮筏,落于西湖水面,激起無數浪花!
眾人駭然失色,實難相信眼前之事,全被葉鋒展現出的雄厚內力,震得說不出話。
西湖內的普通游客,突地聽到這聲巨響,皆嗔目結舌,議論紛紛,直呼仙人,更有甚者,一些老者甚至駭得臉色蒼白,跪倒在地,祈禱求饒。
葉鋒大笑一聲,蘊含內力,喝道:“我早已將‘斬龍行動’透露給清廷,你們已全被包圍,插翅也難逃!左右也不過一個“死”字,還不與我一戰?!”
話音剛落,他人已如輕煙,雙腳點了一下西湖中的小船,閃身飄向十丈之外的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