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而只要有江湖,那么這個江湖便永遠不缺話題,永遠不會寂寞。
二十余年來,兵器譜上論風流,諸多英雄豪杰,都在演繹屬于自己的精彩,好戲連臺,但最具傳奇性的,肯定當屬李尋歡和上官金虹!
李尋歡雖在,但小李飛刀已成傳奇。上官金虹同樣也在,一對龍鳳雙環,也已幾近神話。
但若論這短短月余,誰的名頭最響,誰的鋒芒最盛,只有一人!
斬龍劍葉鋒!
長江之上,最繁華最富庶的城市,武昌必定榜上有名,加之這富庶都市,又素有“九省通衢”的稱呼,交通之便利,可見一斑。
交通便利,消息傳播自也迅捷,中原武林三教九流,盡皆聚集于此。
八月十日,武昌某個茶樓之中,原本應當是喧囂之聲,此起彼伏。此時卻安靜異常。
眾人當中,有一白胡子老頭,正吧嗒吧嗒抽著大煙斗,煙霧繚繞。老頭身旁,還坐著一個梳著兩條大辮子,有著一雙大眼睛的年輕姑娘。
待再走近,才知這兩人是祖孫關系,而眾人聚集于此,也全在聽老人講故事,他那孫女起幫腔作用。
那老人不講演義傳奇,不講民間逸聞,也不講小品笑話,單單只講江湖事,只要跟這個江湖有關,他仿佛什么都知道。順口就來。
現在正在講的。當然是最近一段時間。江湖上最轟動的大事兒。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這兒,皆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聽著。
老頭兒吸了一口旱煙,道:“紅兒,你可知現今這江湖上,誰的名頭最響亮?”
名叫“紅兒”的少女撇嘴道:“爺爺,這故事你說的沒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你說得不煩。我聽得也煩啦。斬龍劍葉鋒!一把斬龍劍,盡斬金錢幫五大高手,這其中既有后起之秀上官飛,也有成名二十余年,兵器譜上排第八的‘橫掃千軍’諸葛剛。這的確很了不起,但你說了這么多遍,那就沒有那么了不起了……”
老頭兒笑道:“那我再問你,小李探花李尋歡厲害不厲害?”
豆蔻年華,青春歲月,試問哪個少女不思春?
紅兒雙眼立刻被點亮。臉上甚至泛起一絲紅暈,笑道:“兵器譜上排第三。近二十年來,江湖上流傳最廣的一句話便是‘小李神刀,冠絕天下,出手一刀,例不虛發’!李尋歡有多厲害,小李飛刀有多厲害,這是世人皆知的,爺爺你忽然提這做什么?”
老頭兒笑道:“出手一刀,例不虛發,嘿嘿……那是以前,現在這話卻不盡然了。因為二十余年以來,終于出現一位小李飛刀出手,卻不死不傷的!”
嘩然。
所有人屏住呼吸,他們很想追問,這人究竟是誰。心頭那個名字也早呼之欲出。但這件事實在太過震撼,也太有魔力,他們只得等著老頭兒說出來。
紅兒急道:“爺爺,你快說你快說,這人究竟是誰?”
老頭兒將煙斗往桌腿上磕了一下,方才緩緩道:“這人是誰?除了‘斬龍劍’葉鋒,還能是誰?據說,就連小李探花本人也曾直言,這人已經天下無敵,金剛不敗嘍。”
小小的茶樓立刻沸騰,人聲鼎沸,議論紛紛,興奮討論了一陣兒,又全都要求老頭兒繼續說下去。
紅兒似已聽得入神,良久方才喃喃道:“那的確是了不得,了不得……”又道,“不過,爺爺,難道這人當真如小李探花所說,天下無敵了么?”
老頭兒道:“那也未必,就算小李探花不敵。兵器譜上,上官金虹排名可還高于小李探花。不過上官金虹跟小李探花不相伯仲……”
紅兒失聲脫口道:“那他真是天下第一了?”
“當然。”老頭兒又吸一口旱煙,許久之后,方才緩緩吐出,又接著道,“不是。”
紅兒瞪著眼睛,難以置信道:“他二人都不是葉鋒敵手,那還有誰?”
老頭兒臉上閃現一抹傲然,輕輕拍了拍紅兒的腦袋,笑道:“你可千萬莫要忘了,上官金虹排名之上,還有一個妙參多變,精妙無比的如意棒哩!”
紅兒笑道:“對,對,我怎么把天機老人給忘了。”
老頭兒將話題扯回來,繼續道:“他二人雖只對上一招,但這一戰卻足以名流武林史,當中精彩,又豈是言語可描述其萬一?!”
紅兒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惋惜道:“不錯,這一戰必定精彩之極!簡直可以說得上是百年難得一遇,哎,可嘆我不能親眼一見……”
老頭兒吸了一口煙,笑道:“這一戰的確稱得上精彩之極,但兩人為至交好友,不可能真動了殺氣,所以這一戰,難免會有瑕疵。但你也不必感到惋惜,因為還有另外一戰,同樣是百年難得一遇!”
紅兒云雀一般,嘰嘰喳喳道:“又是百年難得一遇?這一戰竟堪比葉鋒對上李尋歡?那是誰跟誰的對決?又在何時何地對決?”
非但是她,茶樓內所有武林人士,全都安靜聽著。
不知道的,自然想知道;已經知道的,也想印證一下。
老頭兒咳嗽一聲,笑著道:“能堪比這兩人對決的,自然還有。這一次是葉鋒給上官金虹下的戰書!簡潔明了,也只有十六個字。”
紅兒道:“哪十六個字?”
老頭兒道:“八月十五,月圓之夜;洞庭湖畔,不戰不散!”
紅兒吐了吐舌頭,道:“真有氣勢!”隨即眉頭一挑,喜道,“爺爺!今日才八月十日,還有好幾天,咱們能趕到洞庭湖看這一戰了!走,爺爺,我們趕緊走!”
老頭兒笑了笑,道:“看把你給急的,爺爺都一把老骨頭了,也不體諒體諒……”
紅兒挽著老頭兒的胳膊,親昵撒嬌道:“胡說,爺爺哪里老了,您身體壯如牛,二十多數的小伙子也比不了!”
喧囂聲中,這祖孫倆已走了出去。
人群再次炸開,無論先前是否知道,此刻也已熱血沸騰,暗道幸運,非得搶在八月十五,趕到洞庭湖不可,親眼見證這百年難得一遇的驚天一戰!
如此,消息一傳十,十傳百,迅速在江湖流傳開來。
整個江湖都為之震動!
擂臺已經搭好,大幕緩緩拉開,好戲就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