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大亂之世,江湖原本就混亂不堪,后起之秀,如雨后春筍,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但若問這段時間,偌大江湖最震動的一件事,莫過于一個人的橫空出世。
葉鋒!
越是繁華、越是政治核心之地,往往能提供一個展示自己的舞臺,譬如千年古都洛陽。
葉鋒斬殺跋鋒寒,斬殺四大寇,斬殺“魔隱”邊不負,每一件事都足以令江湖震動,但最轟動的,還是要數最近一段時間,他干的兩件大事。
嘉祥、帝心、道信、智慧,四人皆是各自佛門的扛把子,了空禪主則執掌凈念禪宗,師妃暄方才涉足江湖,但背后依仗的,卻是千百年來最神秘的白道領袖慈航靜齋。
天下雖大,但鮮有人敢直纓其鋒。
縱然是魔門兩派六道,跟其爭鋒相對的,若要動手,也需三思而后行,但就是這般豪華的陣容,五個超一流巨星,再加一個冉冉升起的新星,五人命喪洛陽,只留一個重傷的道信。
至于凈念禪院那些雜魚,跟上述六位大拿相比,實在太過渺小,不提也罷。
轟傳天下,世人為之震驚。
和氏璧!
跟這場戰斗息息相關的,便是流傳千年、世人為之瘋魔的和氏璧。
不知是出于何種心思,和氏璧異力明明已被葉鋒吸收,現場圍觀之人眾多,但這個消息卻鮮為人知。其實他們的想法很簡單,你想以孤身一人對抗全世界,那便給你這個機會。
然后……看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左右這也正是葉鋒想要的,不出意外的,葉鋒自己也沒說。
是以,全天下都以為和氏璧仍在葉鋒手中。雖然明知葉鋒修為已經突破天際,但最近這段時間,趕往洛陽的高手,仍是絡繹不絕。不自量力,尋找葉鋒麻煩的二愣子,也不在少數。
但結果是可以預料的,用一個詞來形容便是……飛蛾撲火。
大唐亂世,所謂江湖,已經被拔高到廟宇范圍,杜伏威、宇文化及諸人,既是一代梟雄,又是歷史人物。師妃暄能以和氏璧挑選天下君主,江湖的影響力之大,由此可見一斑。
但江湖畢竟還只是江湖,其后葉鋒又做了一件足以改變此世格局的大事。
他斬殺了秦王李世民!
是的……是斬殺,而不是刺殺!
葉鋒對戰五大圣僧,斬殺其五,加之先前命喪其手的師妃暄,已然是與天下正道為敵,是夜,他做了另外一件大事,孤身一人,光明正大直如李世民居住之所。
洛陽龍蛇混雜,危險度極高,此次李世民前來洛陽,天策府的高手,幾乎是全力而出,但葉鋒硬生生孤身直如,視眾多高手如無物,虛空一劍,李世民身首分離。
斬殺李世民的同時,半個府邸一分為二,轟然倒塌。
這……才是真正令世人驚恐之事,并不是因為李世民多么得人心,而是唇亡齒寒,根本無人猜測得出葉鋒心底真實想法,保不齊他哪天興致來了,屠了整個洛陽城。
為什么?他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什么?!
直到此時,所有人才恍然大悟,一如“陰后”祝玉妍,發出這聲疑問。
若單單只是斬殺正道人物倒也罷了,但更邪性的是,葉鋒連魔門高手也沒放過。似是為了搞平衡,斬殺李世民后,他“隨意”漫步洛陽城,盡殺兩派六道的高手。
到了第二日,屠殺仍然沒有停止,直至深夜。
結果是,僅僅只用了兩日,他便將兩派六道潛伏在洛陽城內的高手,盡數屠戮。
哦對了,除了婠婠,再加上一個“陰后”祝玉妍,沒殺祝玉妍,一是婠婠在場,有了她的阻止,葉鋒便沒下手;二是瞧出葉鋒有瘋癲的跡象,她便逃出了洛陽城。
一時之間,整個洛陽城人心惶惶。
好在葉鋒斬殺的全都是混江湖的,而且干完這一票后,終于停止。
“殺魔”!
也正是自此刻起,這個名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大江南北。全天下都知道江湖上有這么一號彪炳天下的殺神存在。
隨著這個綽號傳遍天下的,還有和氏璧、楊公寶庫皆在他手的消息。
當然,除了“殺魔”這個綽號,天下所有人已將其推為天下第一人,縱是天下三大宗師,也給他比了下去。這個綽號傳到后來,便漸漸演變成了“無上殺魔”。
某些崇尚殺戮的狂熱粉絲,更尊其為“無上宗師”。
洛陽城,天津橋。
此時正是夏季,屬于多雨天氣,空中飄著淋淋細雨,街上行人漸少,葉鋒出了一個小酒館,四處漫步。
四處漫步?
自然并非如此,而是他早在小酒館內,突然捕捉到一絲別樣氣機,凌冽之極。
和氏璧帶給他的好處,遠非簡單只是身體的改造……他已經進入一種奇妙的境界,就似道心種魔大成的龐斑,也如萬軍之中斬殺思漢飛的不世出之高手傳鷹。
現下,他六識皆開,整個洛陽城都在他的感覺之中。
那種感覺很玄妙,就似與天地融合,草木為其眼,為其鼻,為其膚,但凡稍微強些的氣機,全部都在他的監控之中。
前世,有人吃的少,朋友老會嘲笑,你修仙啊。
是的,修仙。
這就是葉鋒現今身體上的變化,自那日起,過去了七日,這七日以來,他總共也只吃了七頓飯,每天一頓,腹中仍覺饑餓,但一般吃食,卻再難下肚。
這種感覺很怪,就好像你明明想吐,偏偏吐不出來。
腹中常有饑餓感,卻吃不進多少東西,只喝幾口泉水,便已止住。唯一比較麻煩的是,一日十二個時辰,每一個半時辰,這種饑餓感便如潮水一般,洶涌澎湃來襲。
然后只能喝水。
不久之后,當葉鋒進入另一個充滿靈氣的世界,終于擺脫這種惡感。直到那時,他方才意識到,和氏璧不僅將自己身體鍛造得無比強大,而且更在悄無聲息之間,讓他提前適應另外一個世界。
至于這種饑餓感,正如嬰孩斷奶,每三個小時需要喂食奶粉,不過是一種成長方式而已。
一絲淡淡的氣機,似有若無地彌漫開來,雖似有若無,卻凜冽如刀,直抵人心。
天津橋上,碧綠水前,葉鋒終于確定先前令自己心生別樣感應的高手,究竟是誰。
拱形的天津石橋上,有個人正憑欄俯視下方流過的永安渠,此人身穿儒服,外披錦袍,身形高挺筆直,瀟灑好看,兩鬢帶點花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詭奇氣質。
他的目光卻是寒如冰雪,似是不含任何人類的感情,按在橋欄的手晶瑩通透,像蘊含著無窮的魔力。
“邪王”石之軒!
葉鋒嘴角彎起,等你很久,終于來了。
緩緩走上石橋,跟這魔門修為第一的高手并肩而站,凝望著橋下的流水。
他雖從不曾瞧見過石之軒真容,但能卻萬分肯定。
當今之世,除了“邪王”石之軒,還有何人能令其產生那種微妙的感應?當然,他感應到的,并不僅僅只是一個石之軒,還有另外一個人。
石之軒目光仍舊放在腳下河水,緩緩開口,第一句話便是:“為什么?”
沒有寒暄,沒有客套,簡簡單單,直來直去,上來便詢問心頭最關心之事。
事實也的確如此。
葉鋒雖成名只有短短數月,但若單單以修為論,縱然是“邪王”石之軒,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拳頭決定話語權,這道理,千古以來顛簸不破。
從這個角度來說,兩人是平等的,甚至于葉鋒隱隱還要勝上一籌半籌。
為什么,自然也如祝玉妍,也如天下人那般,詢問葉鋒做這一切,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葉鋒灑然一笑,伸手一指頭頂星空,緩緩道:“石邪王可知那上面有什么?”
宛如一粒小小的石子投入一汪極其平靜的池塘,迭起漣漪,一圈圈擴散開來。
石之軒的心便是這汪池水,一顆心便是池水之底。
以他現今的修為,縱然是山呼海嘯,至多只能吹皺他這一池心水,心底總是陷入極致的平靜,誰也不曾令他動上分毫。但是這一次,只是一粒小小石子,就已辦到。
沉默,良久的沉默。
僅僅只是一句話,便令這天下聞名的邪王陷入沉默,不知如何回答,更不愿回答。
倘若這話是從一般人口中說出,他自是嗤之一笑,當之為瘋癲,但這話是葉鋒說出,他便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他明白葉鋒說的是什么意思。
那是一種只有仙佛才能抵達的高深莫測之境。
葉鋒灑然一笑,輕吐一口氣,緩緩道:“破碎虛空能否抵達九天之上,我不知道。但若是不嘗試,便一定沒有機會。所以我選擇一往無前,一日未曾抵達,便一日不停下前進的步伐。”
石之軒輕吐一口氣。
葉鋒虛指一彈,一點金光出現。
鐺,鐺,鐺,鐺,鐺……就如兒時以瓦礫來打水漂,那點金光化為一尾金色鯉魚,然后躍出水面,沿著河面直沖而上,不休不止,直至消融于黑暗。
石之軒知道,雖然他瞧不見,但在未知的遠方,這尾金色鯉魚仍一往無前地繼續著自己的旅程。
喃喃出神。
旁門三千,左道八百,眾生萬象,諸佛龍馬,然我心永恒,黑暗也好,遙遠也罷,甚至于永遠不可抵達,但又與我何干?但憑心意行事,只為念頭通達。
石之軒突然哈哈一笑,道:“不錯,我明白了。”
“很好。”
葉鋒嘴角彎起,輕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咱們不妨再談些別的。”
石之軒道:“什么?”
葉鋒緩緩道:“以你現今的實力,遠非我之敵手,所以……你最好去一趟長安,恢復到巔峰時期,再來跟我說話。期限是三個月。”
“‘邪帝舍利’!”
石之軒終于動神,轉過臉,神色不定地看著葉鋒。
這人究竟是何方妖孽?竟然連‘邪帝舍利’也肯割愛?!
葉鋒笑了笑,仍舊凝望著身前碧綠河水,道:“你既然前來洛陽,肯定自覺有把握勝我,單單只憑幾句話,恐怕難以令你信服,不過沒關系。待會兒證明給你看即可。”
“我會將楊公寶庫所有信息告訴你,相信以邪王你的能力,拿到‘邪帝舍利’不成問題。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就在此地等候,等待邪王以巔峰狀態歸來,哦對了,還有另外一個人。”
石之軒雙目微微一瞇,輕輕吐出四個字:“‘天刀’宋缺!”
直到這一刻,葉鋒才轉過臉,沖石之軒眨了眨眼睛,打了個響指,道:“回答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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