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遭的人聞言,齊齊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年輕的五級游仙。
飛升通道里的蜘蛛,大家都知道是什么——飛升噩夢蛛的名氣,實在是太大了。
此人曾經遭遇了飛升噩夢蛛,并且將其斬殺了?那可是五級荒獸啊。
以仙界中的等級來劃分,五級游仙也未必殺得了五級荒獸,而某人剛飛升上界之時,才僅僅是一級游仙。
一級游仙,就殺掉了五級荒獸,咱能不能不要這么玄幻?
陳太忠卻是不知道飛升噩夢蛛,他曾經買了一些仙界風物志來看,但是這種蜘蛛不在其上——又是戰略物資,又可能影響人心,絕跡很多年了,所以大家就盡量少提。
但是圍著他的人,都是有些背景的,見識遠非一番散修可比。
陳太忠聞言冷笑一聲,“是,我殺了一只蜘蛛……莫不成這蜘蛛,是血沙侯家養的?”
“休得胡言!”鄭衛鈞和鄭衛久齊齊色變,異口同聲地呵斥他。
豢養仙界公敵,這罪名可不是開玩笑的,血沙侯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當然,一個五級游仙扣的帽子,鄭家消化得了,甚至他們都無須做出反應,但是必須指出的是,風黃界里有些超級宗門或家族,是有豢養飛升噩夢蛛的。
這個東西雖然危險,但卻是大型戰役必備的材料,有需求,自然就會有人下辛苦。
這些飼養者選些廢棄的飛升通道,將蜘蛛放進去飼養,逆向打通飛升通道,很耗費能量的,而且想養好蜘蛛,還得有秘法。
擁有秘法的宗門或者大家族,絕對不樂意看到多出一家競爭對手來。
鄭家堅決否認,是擔心這一通胡言亂語,傳到這些超級勢力耳中,那就是不小的麻煩。
鄭衛鈞刻意強調一句,“我們是想收購你手里清潔之蛛的材料。”
“收購?”陳太忠仰天大笑,笑了好一陣,才出聲發問,“我都不知道你們為什么一再地通緝我、追殺我……你們管這叫收購?”
“對我鄭家來說,我們打算出錢了,就叫收購,”鄭衛鈞傲然回答,然后目光四下里掃一掃,“你看誰像是有異議的嗎?”
周圍除了圍捕的人,還有一些跟來圍觀的人,他這目光掃過去,竟然無人敢說話。
他這話說得霸氣,但是梁家的兩個八級游仙聽了,好懸噴出一口血來——尼瑪,只是為了一只飛升噩夢蛛,你鄭家就如此興師動眾?
一只飛升噩夢蛛,渾身上下所有的材料加起來,也不過才萬把靈,就算五倍溢價,也超不過十萬靈。
可是梁家為請得鄭衛久出手,破去陳太忠的隱身術,就花了十塊上品靈石,折合下來,差不多是十一萬靈。
更別說梁家在追緝陳太忠的過程中,死傷慘重,這損失根本是無法用靈石來衡量的。
若是我們早知道,追殺的人,是一級游仙時,就可以殺掉五級荒獸的妖孽天才的話,很可能我們就不會插手——就算插手,也會小心再小心。
梁家人心里生氣,但也不能抱怨,不過梁明方的愛子少了一臂,而且是梁家最年輕的九級游仙,他少不得要艱澀地說一句,“原來,只是為了……一只飛升噩夢蛛。”
“我鄭家為的是功勛,”鄭衛久冷哼一聲,“這點小錢,我們不看在眼里。”
功勛……對于在場的很多人來說,都是相當遙遠的,哪怕這些都是青石城里相對成功的人。
倒是周青袞有點明白——他正是奮發向上的年紀,對類似話題很操心,聞言低聲問鄭衛鈞一句,“是為你本支爭取功勛吧?”
這話問得煞是誅心,不過鄭衛鈞還真沒辦法否認,鄭家不可能為幾萬靈貨物的買賣大動干戈,也不可能為一只噩夢蛛的功勛,就整出這么大動靜。
須知血沙侯本人,就是一方侯爵,他是負責給別人頒發功勛的。
無非是鄭家內部的一些斗爭罷了,鄭衛鈞不能否認,只能撇一撇嘴角,“既然你明白,就知道這不僅僅是功勛那么簡單。”
“好了,”周青袞也不多言,前走兩步,劍指對手,“陳太忠,你要的答案有了,你可以瞑目了。”
“你給我去死吧,”陳太忠祭起寶塔護身,揮著長槍就殺了過來,“燎原槍法”第三層使出,無數槍芒在空中交織著。
周青袞也著實了得,一套劍法綿綿密密地使出,正是周家絕技“飄雪劍法”,將自身護得水泄不通,偶有反擊,也如雪花飄落,雖然輕柔,卻是無孔不入,逼得對方不得不防守。
只沖這一點,就說明周五公子的天才,那不是白給的,僅僅是七級游仙,就能跟五級游仙戰個平手——這句話怎么這么別扭?
當然,這也是陳太忠被對方法寶克制了,不能用神識制勝,對方防御的法器也強,倒不能說,周五的戰力,就能超過死去的八級劍修梁志誠。
陳太忠連使三遍槍法,渾身一震,隱約聽到“轟”的一聲,只覺得全身通透無比,氣勢大盛,長嘯一聲,一槍掃向對手。
周青袞又祭起小盾牌,不成想這一次力道不同以往,嗵地一聲大響之后,盾牌上出現了裂痕,他整個人更是被擊得騰空飛起,人尚在空中,一口鮮血噗地就噴了出來。
“戰斗中突破?”在場的明眼人太多了,登時就注意到年輕散修的變化,周旺更是厲喝一聲,一道劍光沒命地斬了過去,“小賊爾敢。”
“滾!”陳太忠的神識猛然一擊,反手一槍戳進了對方胸膛,然后抽槍一掃,一顆人頭飛了起來——果不其然,能防御他神識的,沒幾個人。
再然后,他對著周青袞又是一槍刺去,狀若瘋狂,“想要我死?你先死吧!”
“住手,”“找死,”“小賊納命,”無數個聲音響起,沖著他擊殺過來。
陳太忠不管不顧,任由那些攻擊及身,他似乎是認準了,一定要擊殺周青袞。
“砰”地一聲大響,周五公子一邊吐血,一邊勉強再次祭起護盾,不成想那護盾擋得這一槍之后,登時散裂開來,化作一地的碎片。
陳太忠受了一輪攻擊,也不好受,一口鮮血也噴了出來,不過小塔居然沒有破碎,他鼓足氣血,沖著周青袞又是一槍刺去。
“受死吧,”周載遠不能旁觀了,御起飛劍,一道劍光劈空閃過。
陳太忠被這一劍劈出十來米遠,鮮血不要錢一般從口中噴出,他踉蹌幾步之后,猛地向前一躥,居然是對準了鄭衛久。
事實上,他的傷勢沒有看上去那么嚴重,他早就發現,擾動他隱身術的,就是這個家伙,那么今天的突破點,也必然在此人身上。
搞定此人,危機就解了,搞不定此人,殺再多人也沒用。
他心里有盤算,可鄭家人也不是傻瓜,鄭衛鈞一直就沒參與圍攻,跟自家人站在一起。
見他踉蹌奔來,鄭衛鈞想也不想,手里長刀直接攔腰斬去,“死吧,小子。”
長刀腰斬,人不會一時半會兒死去,正好能保證搜魂術的精確。
陳太忠長槍一抖,硬生生架住此刀,不過此刻他的精血已經大損,雖是已經晉階六級,但是他根本沒有顧得上吸收靈氣,穩固境界。
所以這一刀,直接又逼得他噴出一口血來。
不過他是越挫越強的性子,根本不理會身邊的鄭衛鈞,對著鄭衛久就轟出一道神識,然后再次前搶,就待祭出紅塵天羅。
這是他陰人的法寶,但是值此生死關頭,再藏著掖著,那就是找死了。
就在此刻,一道威壓從空而降,有人淡淡地發話,“哎呀,真出息了,十幾個高階游仙,圍攻一個中階?”
這道威壓不是很強,但給人一種延綿不盡的感覺,哪怕周邊有三個九級游仙,都被這股氣勢壓得不住后退。
“噗,”陳太忠被這股氣勢壓得再次吐口血,然后苦笑一聲,“我說,你這會兒出來,不是多余嗎?我眼瞅著就能抓住那貨了。”
合著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吃過他燒烤的那個中年人,據其說也是九級游仙。
“少跟我你你我我的,我跟你不熟,”中年人臉一繃,“就吃過你兩頓飯,我就問你一句……噩夢蛛的材料,你全收著的吧?”
“廢話,”陳太忠瞪他一眼,你丫知道,哥們兒有須彌戒的,那蜘蛛才多大一點?
“那行,今天我保下你了,”中年人大喇喇地點點頭,四下掃一眼,“聽見了吧?都給我滾,不滾的我就殺了。”
“你算什么東西?”周載遠是劍修,性子最是急躁,聞言法訣一掐,抬手一道劍光劈來。
“你是第一個!”中年人手一抬,一座四方大印迎了上去,撞飛了飛劍,直接將周載遠拍成了肉餅。
陳太忠看得有點傻眼,我擦,這貨居然也……才是九級游仙?
不過他倒是能明白,這貨為啥敢搶劫周家了,九級劍仙一下拍死了,這戰力,估計遇上靈仙,也有得一斗。
“沒臉的,你一定要挑釁我周家了?”一個聲音在空中幽幽響起,然后又是一聲長嘆。
“老子沒臉的話,你又算個什么東西?”中年人冷笑一聲,“好歹也是靈仙了,見了我這九級游仙,藏頭藏腦的不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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