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費球聽到這個聲音,登時就跳了起來,箭一般地躥了出去,“有種別跑。”
王八好當氣難忍,他就算心里再害怕,被人這么**裸地譏諷,也咽不下這口氣。
更別說現在是白天,他相信自己若是小心點,不中了對方暗算,贏面還是很大的。
陳太忠卻是不想正面搏殺,他凌晨殺明特白,也是用盡了手段,肉體和神識方面,都透支了太多,就算使用了中階的聚靈靈陣,一時半會兒也恢復不過來。
而費球是靈仙二級,想必比靈仙一級難斗很多,不調整到巔峰狀態,真的沒法硬撼。
但是,陳太忠也不會坐視這些人離開——雙手沾滿鮮血的主犯要殺,幫兇同樣要殺。
事實上,若沒有這三十多個游仙存在,他也不怕硬扛費球,就算打不過,總還能跑得了,但正因為這些幫兇的存在,他不可能正面接敵。
費球沖得雖然猛,但是快到地方的時候,就放慢了速度,尤其是陳太忠直接隱去了氣息,他就越發地小心了——意味著對方要玩陰的了。
費某人自打晉階靈仙之后,何曾被游仙這么小看過?在我神識范圍內斂息——真當我是擺設?
他正小心翼翼地摸索前進,猛地聽到身后傳來隱約的慘叫,登時暗道一聲“不好”,隨即轉身向隊伍奔去——又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昨天營地的慘象,還歷歷在目,他不能容忍自己再丟掉這些幫手。
同理,他也很清楚,失去了這些人,別說將來在錦旸山會被動,只說眼下,都未必走得出這片大山了。
等他趕到的時候,發現隊伍里又死了兩人,多虧是綾仙子及時祭起了高階法器“碧玉羅帶”,才裹住了那支長槍,為大家爭得了喘息之機。
“看看,我說什么了,”費球氣得臉色發青,沖著眾人怒吼,“沒了你們,我照樣能離開,沒了我,你們就死定了!”
“陳太忠也確實只會偷襲,”綾仙子自覺建功了,得意洋洋地發話。
當然,她不會忘記維護自己的靠山,“費大人一來,小賊就嚇跑了,諸位,費大人為了保護我們,寧肯被那小賊污蔑……大家要懂得心存感激。”
“好了,快點走吧,”費球不耐煩地發話,“爭取天黑之前,抵達虎頭鎮。”
虎頭鎮距這里才一百多里,不過山區里的距離,不能按直線算的,這些人哪怕是修者,一路警戒一路走過去,到達的時候,估計天也就快黑了。
然而,走不多遠,路邊一支箭矢無聲無息地射來,虧得是大家夠警覺,那被瞄準的對象反應也靈敏,只是被射中了肩頭。
“沖上去圍住!”費球大手一揮——小子,你張狂到貼近我們的隊伍,可不是自尋死路?
眾人聽得頭皮有點發麻,卻又不能不沖,于是紛紛使出防御手段,一窩蜂沖過去。
“這么多防御法器,”綾仙子看得眼睛有點發亮——她目前使用的防御法器,還是中階的。
“現在不要說這個,”費球不耐煩地打斷了她,陳太忠是他前所未見的強敵,此時此刻,他怎能強奪下面人的法器?
眾人圍堵一番,耗費了許久,并無所獲,費球也一直隨時準備出擊,神經高度緊張中,得知結果后,他吩咐一聲,“前方要派出兩個斥候小隊,盡量避免損傷……兩九兩八。”
這話一出口,就有太多人不肯答應了,一個九級游仙公然表示,“我是來賺靈石的,送死的事,我不干!”
“那你不用送死,直接死吧,”費球禁錮了對方,一锏砸下去,將人打得稀爛。
眾人見狀,登時噤聲——這九級游仙的身后,有個資深二級靈仙的叔叔,也是錦旸山的一號人物,費大人連這一層面皮都撕破了,誰還敢再硬頂著?
就在此刻,隊尾傳來一陣喧鬧,不多時,消息傳過來,合著就在大家搜索陳太忠的時候,隊尾的一個九級游仙失蹤了。
費球只覺得萬念俱灰,但是面對大家的提問,他還不能說,咱們就此散了,于是只能表示,“小丁這是跑了,陳太忠不可能有分身術……不過他這么一跑,反而是危險了。”
不過經這么一鬧,派出斥候的想法,也只能取消了——誰不怕死?誰都想跑!
放出去容易,收不回來怎么辦?
行不多時,面前的山路上,就橫了一具尸身在那里,不是別人,正是失蹤的九級游仙丁某,他身首分離,儲物袋不見了。
“不是想跑嗎?你們跑啊,”費球見狀,不屑地冷哼一聲。
“冤有頭債有主,只殺錦旸山的人,”遠處的樹林中,又有人高聲發話,“青石城的,誰手上沒人命,抱著頭乖乖蹲下,我饒你們一命!”
“陳太忠,有種你跟我單挑!”費球真的是抓狂了。
“單挑,我一個人跟你們一群人單挑嗎?”陳太忠冷笑一聲,“姓費的你別狂,早晚要把你剁成肉醬……你隨便殺路過的青石城游仙,我肯定幫你宣傳。”
昨天殺掉四個游仙的事,營地里的人都知道,青石城的人聞言,心里難免要生出愧疚之心,本鄉本土的,傳出去真沒辦法見人了。
“有種的你別走,”費球難以壓制心頭的惱怒,再次撲了過去。
“有種的你跟過來,”陳太忠的聲音,明顯地在遠離。
“球球,你何必跟他一般見識?”綾仙子高聲尖叫著,“你走了,我們怎么辦?”
費球在瞬間就倒飛了回來,睚眥欲裂地發話,“差一點上了這廝的當。”
話雖這么說,但是隊伍里四個青石城的人,死活是不肯再走了,其中就有那個斷了一支膀子的,“費大人你自去,我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了。”
費球很想把這些人全部砸死,但是顯然,這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四個青石城人留下來,結果又帶動了三個非錦旸山的游仙,他們也留了下來——手上沒有人命,就不怕說道理。
大部隊一走,陳太忠就出現在了這七個人面前,細細問詢一番后,他記下這些人的身份,大手一抬,直接放走了。
而費球接下來的路程,也是走得磕磕絆絆,他原本想著,當天晚上抵達虎頭鎮,不想天都要黑了,才走了一多半路。
此刻他身邊,連上他只剩下八個人了,其他人或逃或死,甚至連陣法師都被殺了。
八人在荒野露宿,這個安全感是不用再說了,費球有個隨身攜帶的聚靈加防御陣,是游仙高階的,他想一想,把大家都招呼過來,“這個陣法,只容四個人,我和小綾肯定在里面,你們六個人排一下,兩個人輪休,四個人值守。”
在他看來,這就是莫大的恩惠了,畢竟這是他的私人陣法,不過別人不這么認為,所以在輪換的時候,他才發現,又有兩個游仙不見了。
大家都很清楚,陳太忠是盯上費大人了,離開的話,不一定會死,但是不離開費大人,那一定會死。
見到此情景,費球真的是欲哭無淚,想到自己來時四十多人的隊伍,意氣風發兵強馬壯,現在只剩下區區六人,老姐姐明特白也隕落了,這大山……我走得出去嗎?
受到這種心情的影響,他忍不住要抓狂,“陳太忠你有種的就出來!”
“如你所愿,”陳太忠哈地笑一聲,出現在了兩百米外的一棵樹旁,手里還拎著兩個儲物袋,沖著這一行人晃一晃,“老費,那倆逃兵,我幫你干掉了。”
他有紅外夜視儀,夜里就是他的天下。
看到陳太忠真的出現了,費球反倒是鎮定了下來,“你真的要跟我死磕了?”
“多稀罕呢,”陳太忠笑一聲,“是你找上我來的,你敢再不講道理一點嗎?”
“我宣布,從現在起……放棄對你的任務了,”費球正色回答。
“晚了,”陳太忠淡淡地發話。
費球深吸一口氣,“那我跟你公平一戰,放他們離開,如何?”
“沒有幫兇的話,你覺得你一個人,跳騰得起來嗎?”陳太忠微笑著反問。
“你們都離開吧,我幫你們攔住這廝,”費球深吸一口氣,緩緩發話,這一刻,他的血性終于被激發了出來。
“球球你保重,”綾仙子第一個開溜,其他四人相互看一眼,兩人拔腳就跑,剩下兩個八級游仙,卻是不敢離開——他倆根本擋不住陳太忠一招。
“你們怎么不走?”費球眉頭一皺,厲聲發問。
“我們誓與大人共進退!”兩個游仙慷慨激昂地回答。
“既然不想走,那就……”費球將锏祭起,瞇著眼厲聲發話,“不要走了!”
說時遲那時快,兩個游仙的腦袋,被他一锏就砸得稀爛。
陳太忠原本是淡淡地看著這三位,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可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劇情會發生如此的神轉折,一時間嘴巴都微微張開了——有沒有搞錯?
“我修有魔門秘術,”費球獰笑著一伸手,一股淡淡的血氣,籠罩在那倆游仙的尸身上,尸體以奇快的速度枯萎著。
他一邊吸取精血,一邊發話,“知道嗎?其實我不想跟你生死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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