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董氏這話就太重了,不過卻也是事實,兩個靈仙追一個游仙,至今未歸,委實有點詭異。
這不僅僅是跨了階位的追殺,還是跨了境界。
“老女人你還真的有底氣啊,”四師兄轉頭過來,冷笑一聲,“看來你知道點什么。”
李董氏卻是懶得理他,自家丈夫能免去斷肢之痛,她已經如愿了。
至于說那個年輕的九級游仙是否可以躲得過兩個靈仙的追殺,說實話,她自己心里也沒底氣,但是……能躲得過追殺,總是好的,對那個年輕的游仙有好處,對她一家,更有好處。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陳太忠開始跑路的時候,心里就提防著后面的追殺。
事實上,他是真的不想跑的,但是……不跑不行啊。
來了仙界這么久,他已經不是那個一竅不通的新手了,玉屏門護法的女兒,被龍門派的捉了,會是怎樣一場龍爭虎斗,他想像得到。
至于說身后追來兩人,他觀察一下,心里一喜。
追來的是兩個靈仙,但可巧的是,他知道這倆靈仙的級別,一個一級,一個二級。
這樣的組合,他在游仙八級的時候就遇到過了,現在即將踏進靈仙的門檻了,又怎么會在乎?
當時追殺他的兩個靈仙是散修,現在追殺他的,是宗派中人,但是……那又如何?
追他追得最緊的,是那個會毒功的女修,雖然只是一級靈仙,委實令人感覺棘手。
事實上,陳太忠自己也認為,這個會毒功的女修,危險性是最大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拼斗中,他會第一時間干掉這個女修。
而這女修雖然是女娃娃的模樣,身形速度卻是絕對地快捷,絲毫不遜色于他。
尤其是,她一邊跑,還一邊打出黑色的手印,很是影響陳太忠逃跑的效率,他真是心不甘氣不勻——有種你掌風不要帶毒,看我會不會跑得更快。
不過她追得快,倒也成全了他的一番心思:這個危險的人,必須盡快干掉。
奔出去三十余里之后,陳太忠、女娃和老翁之間,相互之間就有了點距離,別看那老翁是二級靈仙,論腳力,還真比不上他倆。
陳太忠的神識遠超旁人,分析到身后追兵的情況,在進入一片茂密的叢林之后,果斷地身子一轉,沖著胖娃靈仙沖了過去。
“小子受死,”小胖女娃先是一驚,然后獰笑一聲,抬手打出三掌,居然幻化出三個黑手印來,可見她是有多么惱怒了。
陳太忠卻不敢拿出小塔來防御,說不得只能往旁邊一閃。
胖女娃這次是真的發狠了,操縱著三個掌印拐彎,務求一擊必殺。
“留活口,”后面緊追的老翁見狀,忙不迭大喊一聲。
然而這又哪里是能說到就做到的?胖女娃一路追來,又打出不少掌印,已經耗費了不少精力,惱羞成怒之下,三掌齊出還要拐彎追蹤,以她一級靈仙的能力,也不好說收就收。
就在她愕然之際,只覺得識海猛地一震,然后又是接連兩震,這時她才反應過來——壞了,這是神識攻擊。
她的神識一向不怎么強,不過身為靈仙,也斷沒有受不了九級游仙神識攻擊的道理,除非對方是專修神識——這就代表著此人身后有強橫的宗門,或者有不凡的傳承。
然而,眼下根本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下一刻,她就看到對方手上驀地多了一把大錘。
她的身子想躍開,但是她的識海亂作一團,根本動都動不得,于是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大錘,沖著自己凌空砸下來。
這一刻,她的眼中滿是駭然之色,想她投奔龍門派之后,心狠手辣殺人無算,最是享受別人驚恐不定的眼神。
原來,束手待斃的感覺,是這樣的啊,下一刻,她聽到了自己頭骨破碎的聲音。
“小賊你敢!”后面的老翁眼看著小方被一柄大錘砸得腦漿迸裂,真是睚眥欲裂,他想也不想,身形猛地一晃,身邊一團淡淡的水霧升起,以更快的速度沖了過來。
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將手里的大錘向胖女娃的腰間猛地一砸,直接將人打做兩段。
他沒有虐尸的習慣,事實上,他是沖著女娃的儲物袋去的,這女娃毒功極厲害,他可不想搶這種人的儲物袋。
但這終究是靈仙的隨身家當,他不能用,也不能被別人撿走,索性毀了算了。
至于說別人怎么看他,那就是別人的事了,他并不在意。
將污了的大錘往地上一扔,他身子一躥,就又沖進了樹林里。
陳太忠的須彌戒里,各種兵刃和法器極多,不過高階的不太多,既然是要鐵鐵被污了,他就拿個基本上沒啥用的大錘出來,污了就污了,倒也不怎么心疼。
老翁狂風一般刮來的時候,他已經沖進了林子,銷聲匿跡了。
看著地上被砸做一灘爛泥的小女娃,老翁也有點抓瞎,這小子不知道哪兒來的,怎么直接就把一個一級靈仙弄死了呢?
“該死的,他還有儲物袋,”他皺著眉頭嘆口氣,要說他對那個年輕人不忌憚,那是假的,他對上這個毒婆子,也沒把握一招取勝。
所以,要進樹林搜,他是沒膽子,但是也不可能坐視此人跑了——龍門派跟李董兩家的恩怨,已經不可調和,此人若是跑了,定然會引發董家的慘烈報復。
他放出神識,籠罩著這片樹林,自己卻是站在那里發呆,好半天才一咬牙,摸出一支通訊鶴來。
二級靈仙搞不定九級游仙,求助是很丟人的,但是不求助的話,就要死人了。
在丟人和死人兩者間,他選擇丟人。
然而非常遺憾的是,剛才他離得太遠,不知道自己的同伴,是死在神識不如對方。
他的神識肆意地掃蕩著樹林,雖然沒有什么發現,但是他確定,對方并未逃離這一片樹林。
或許有什么隱藏手段吧,老翁才要驅動通訊鶴,猛地臉色大變,直接祭出一塊盾牌來。
但是還是有點晚了,陳太忠已經貼近他身側,神識重重地撞了過來。
老翁曾經識破一個九級游仙的隱身,并將人的雙腿砍掉,但是陳太忠當時看得很明白,那漢子的隱身水平極差,只是隱身,并沒有有效地斂息。
這種情況下,一個全神貫注的二級靈仙,想要發現一個九級游仙,真的不要太容易。
陳太忠對自己的隱身術加斂息術,還是很有信心的,他躡手躡腳地摸過去,先是神識直接攻了過去,不成想,他在發動攻擊的一剎那,由于輕微的靈氣波動,被老翁登時發現。
“我艸,又是隱身術!”老翁也是江湖混老了的,知道對方難纏,先防御后攻擊,根本不像前幾個小時在飯店時那么狂妄——那時他直接一刀就過去了。
如此高明的隱身術,雖然是他一時不察,但是能逼近到如此程度,還能不被他發現,若不是對手太厲害,就是功法太厲害。
他的應對,不能說不夠謹慎,但是他又怎么能想到,最早的攻擊,是來自于神識呢?
盾牌可防物理攻擊和術法攻擊,對神識攻擊無效。
不過,他好歹是二級靈仙,神識還超出大多數二級靈仙,硬生生吃了一記之后,第二記扛得居然比較輕松。
然而這個輕松,其實只是錯覺,扛神識他是過關了,可是對盾牌的操控,就必然放松了。
就在此刻,陳太忠手上的長刀揮動,一縷莫名的威壓從他體內升起,雖然微弱,卻是帶給人一種無法抗拒的感覺,一股君臨天下的氣勢。
“這是……”連老翁都被這股氣勢震懾到了,堂堂的二級靈仙,居然對一個小小的游仙,生出了極大的恐慌。
一道雪亮的刀光斬下,似緩實疾,堂堂正正地斬來,那盾牌像紙一樣,被輕松地砍做兩塊,剎那間刀光及體。
老翁果斷地摸出金剛靈符,才剛剛激發,就發現自己已經斜飛了出去。
那里站立的,是我的大半個身子嗎?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只是小腹以上飛了出去,而且只是左半邊身子。
金剛靈符發動,卻是只護住了他上半個身子。
似此傷勢,就算龍門派執掌來了,也是回天乏術了。
陳太忠也目瞪口呆,就在一刀斬下之后,他手上的高階長刀微微一震,登時化作無數的碎片,噼里啪啦跌落在地上。
“要不要這么夸張啊?”他輕聲嘀咕一句,這正是他從那塊破舊玉簡中學來的無名刀法。
那刀法他能看到的有五式,后面模模糊糊的還有,但是沒法看。
而這五式,他能看得清清楚楚的是兩式,其中第一式他已經可以略略習練一下了,第二式卻還擺不出相應的架勢。
第一式他用的也不是很熟悉,上手總覺得生滯得很,也就是剛才偷襲的時候,他猛地想起來,想要試一試全力一擊的效果。
不成功無所謂,他還有紅塵天羅,究表研明,困住二級靈仙不成問題。
這一擊的效果喜人,連盾牌帶靈仙,被他斬做兩截。
但是他做夢也沒想到,一把高階的長刀,就這么……爆了?
更要命的是,他體內的靈氣,也被這一刀消耗了大半,尤其是靈氣輸出太快,流量太大,搞得他一時間有點手腳酸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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