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根本沒防住這一下,不過以他的身手,自然不會任由對方拍上自己肩頭,少不得輕飄飄一步,讓開了對方這一掌。
下一刻,他側頭一看,臉上才泛起了笑容,“原來是老胡,你嚇我一跳。”
拍他肩膀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出了隱夏道之后,在途中遇到的鈍鎖胡家的人。
“呦,小仆人變成游仙七級了?”老胡的眼光好得很,一眼又看到了王艷艷的修為,似笑非笑地發話,“我記得她以前是九級游仙的吧?”
“人生已經很艱難了,就不要拆穿了,”陳太忠干笑一聲。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游仙九級,”老胡笑瞇瞇地看他一眼,要知道,他可是堂堂的五級靈仙,“沒有哪個游仙,能躲過我這一拍。”
“你老了,”陳太忠哈地一聲笑了起來,“好漢不提當年勇,手腳不行了。”
“好了,不扯了,難得他鄉遇故知,”老胡又拍一下他的肩頭,“找個地方喝兩盅?”
他可是知道,小陳是地道的旺泉人,雖然兩人在旺泉沒有碰過面,但老鄉就是老鄉。
“行,”陳太忠點點頭,應承了下來。
兩人找一家掛了“酒”字的農家院子,要農戶端上自釀的水酒,酒質很劣,不過里面加了一些靈藥,再加上兩人喝的是一種心情,倒也不計較這些。
老胡是個相對隨遇而安的主兒,對這些也都不挑剔,然后說起來他此來的目的,自然也是為了靈藥的交易。
此次胡家派出了十余人組成的團隊,里面包涵了各個主要分支,老胡是胡家三支一脈的,算是嫡系。
不過饒是如此,他也沒說自己帶了幾株靈藥來,也沒問小陳你帶了幾株靈藥。
老鄉相見是熱鬧,但有些交淺言深的話,還是說不得的。
說著說著,陳太忠就想起了打劫自己的那廝,“你們胡家,有個胡信喜,三級靈仙?”
“哦,那是七支的,”老胡點點頭,又狐疑地看他一眼,“七支這次沒人來……你怎么認識他的?”
“那廝打劫我,”陳太忠苦笑一聲,將昨天的事情說一遍,當然,他要養重強調一下,氣…當時要不是看他是鈍鎖胡家的,我直接就宰了他,最起碼也要搶他儲物袋。”
“嘿……七支,”老胡苦笑一聲,搖搖頭,也沒再說什么一一家族里的事情,他是不可能的跟外人說的,“反正謝謝陳小兄弟你手下留情了。
“我回頭還要找他要二十五塊極品靈石呢,”陳太忠不動聲色地發話。
“這是你跟他的事,”老胡搖搖頭,一副沒有興趣插手的樣子。
你沒興趣是最好的,陳太忠也不想多提此事,于是岔開話題,“百藥谷這次是要煉什么大藥,居然需要這么多千年靈藥?”
“他們要煉什么丸藥,咱們怎么可能知道?”老胡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一旦傳開,百冇藥谷它自己也不得安生,別人求藥,他給是不給?”
陳太忠聽得嘆口氣,“唉,還是地位低了點啊…”…不過,這么多靈藥,百藥谷得付出不少東西吧?”
“沒準他們就不打算煉大藥,只是為了收購千年靈藥,反正這種東西,百藥谷是不嫌多的,”老胡是個好為人師的性子,他斜睥陳太忠一眼,“明白了?”
“明白了,”陳太忠點點頭,他的智商絕對不低,“那就是說,就算百藥谷煉出大藥來,也可以說沒煉出來,他們只是為了收購靈藥,放出了風聲。”
“孺子可教,”老胡笑瞇瞇地點點頭,“有些消息,不到一定的地位,是不可能了解到真相的,而你我亂猜,也是毫無意義。”
“這就是信息不對稱啊,”陳太忠輕聲嘟囔一句,才又笑一聲,“不入天仙,終是螻蟻。”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老胡點點頭,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然后又輕嘴一聲,感觸頗深地發話,“其實,就算入了天仙,在玉仙眼里,還不是一樣的螻蟻?”
他雖然是靈仙,卻有資格說這個話,須知鈍鎖胡家,是有天仙存在的。
“修為才是根本,”陳太忠點點頭,心里卻是在琢磨,看來這稱號家族,日子也未必就滋潤多少,也有自己的煩惱啊。
三天后,百藥派的交易大會,正式開始了。
閑雜人等,不能再進百藥閣,有靈藥要交易的,才能進入小院等候。
這靈藥并不是一定要千年靈藥,只要夠珍貴,就可以參與交易、有些罕見的百年靈藥,其實比豐年靈藥還要珍貴。
不過百藥閣這次主打是收千年靈藥,所以交易者可以進入大廳,甄別之后,如是千年的靈藥,可以上二樓詳談。
這次帶來貴重靈藥的人,似乎還是不少,院子里七八十號人,談了一上午,才談了十幾個人。
這些人離開大廳之后,無一不是急匆匆沖出院子,眨眼就消失了。
可以想像得到,大家身上帶著的,都是平日里有靈石都買不到的好東西,當然會擔心有人凱覦。
陳太忠是下午的時候,才進得大廳,旁邊就有百藥谷弟子做登記,“姓名,身冇份。”
陳太忠最煩登記這個,于是眉頭一皺,“我只是來交易的,為什么要報身冇份?”
“首先你這個靈藥,要有個出處,來歷清白是最好的,”負責登記的百藥谷弟子,也是個嬌冇媚的女修,四級靈仙,她臉上沒什么表情,例行公事一般地解釋。
“其次呢,對你們來說也很重要的是,你要交易,就要求取我百藥谷的物事,你身家來歷不是很清白的話,有些物事,怕是就不方便給你……登記一下冇身冇份,對你有好處。”
陳太忠是真不想登記這個身冇份,只說南特那混蛋起的名字,就讓他無法開口,他想一想才問,“有你百藥谷內堂弟子引薦的話,是否也算來歷?”
“這個當然可以,”女修微微頜首,又抬頭看他一眼,“誰引薦的你?”
“內堂雷曉竹,三級靈仙,”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
“曉竹師妹?”女修眨巴一下眼睛,“她出去公干了,你確定是她?”
“是她,雷大小冇姐,誰不認識?”陳太忠苦笑一聲。
女修低頭登記一下,遞給他一道玉符,“是千年靈藥的話,請上樓,否則請順著那條走廊,去兩側廂房。”
陳太忠接過玉牌,走到大廳的角落,拾階而上。
二樓跟一樓不同,兩邊都是房間,中間大約有個六七十平米的大廳,中冇央擺放著一張寬大的桌幾,桌幾后坐著兩人,一個是瘦干巴老頭,一個則是美艷的少婦。
見到上來一個九級游仙,少婦連抬眼皮子的興趣都沒有,老頭則是有氣無力地發話,“你手上的玉符,拿過來……什么樣的千年靈藥?”
“千年竟茸,”陳太忠走上前,自顧自地坐在那張給客人婁的椅子上,遞過玉符去,又從儲物袋里拿出一個玉盒來,輕輕地推過去。
千年毫茸,就是長在水雹背上的一種青苔,水雹是八級荒獸,活個兩三千年沒有問題。
“竟茸,”枯瘦老者皺一皺眉,還是拿過了玉盒,打開盒子上的封條,拈出一救來,輕輕搓一搓,又嗅一嗅,淡淡地發話,“九百八十年左右,此冇水雹精血不人……想交易什么?”
我擦,陳太忠真是有點暈,這也太專業了一點吧?
其實他很想通過探查術,查探一下這兩人的修為,然而,他得到探查術的時候,吸血藤李家的人就說了,這種探查比較容易被高階的修者感受到。
以往陳太忠使用探查術,是肆無忌憚的,因為遭遇的多是對手,哪怕是路人,他也不怕查探對方的修為一一出門在外,謹慎點不是壞事。
但是現在,他是有求于對方,再做查探,就有不禮貌的嫌疑,于是他硬生生地忍住了這份欲冇望,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這兩人最少也是高階靈仙。
那艷婦給他的壓迫感更強,是天仙的可能性極大。
這些念頭,在他腦中電光石火地一過,然后他就不得不面對對方的問題了這些毫茸,我打算換些什么?
事實上,該怎么交換,應該是百藥谷一方主動提出,交易者再酌情加價,因為……百藥谷對靈藥的收購,是比較在行的,而很多修者對其并不甚了解。
可是人家偏偏不開價,等著修者開價,要不說占據了主動權,就有這點好處。
那陳太忠別無選擇,也只能漫天要價了,“要換二十顆破障丹,二十滴凈心神水。”
干瘦老者的嘴角抽冇動一下,然后略帶一點、戲謔地看著他,“你覺得這個要求現實嗎?”
“很現實啊,”陳太忠一攤雙手,一臉的無辜,“殺那水竟,我可費了勁兒啦。”
老者很無奈地看他一眼,放大了一點聲音,“小甜,出來判定一下,這寬茸值多少。”
隨著這一聲,一個房間的門被打開,里面走出一個少女,甜美可人,她走過來,端起玉盒看一看,又抽冇動一下小巧的鼻子,很干脆地發話,“五顆破障丹,凈心神水不可能。”
“得,我不賣了還不行嗎?”陳太忠一伸手,示意對方交回玉盒。
(這糟糕的后臺,晚了點,大家包涵,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