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白天的煎熬,夜晚如期地來臨了。
陳太忠再次隱身進了聽風鎮,他對留言者除了有期待,也有點好奇。
不過,拿出紅外夜視儀一看,他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周圍圍著的人,有點多啊。
其中距現場差不多八百米的地方,有一個氣血極為強大的人,他忍不住靈目術掃過去,那廝身子微微一抖,明顯是發現了一絲不妥。
然而,就這么一個反應,陳太忠就能斷定,此人應該是那個八級靈仙若是那個白令使的話,估計目光直接就掃過來了,他也只能選擇拔腳開溜了。
八級靈仙旁邊,有個氣血一般的人,他想不出此人是誰。
不遠處還有兩人,也是分開隱藏的,他也判斷不出這兩人是誰。
尤其有意思的是,還有一個氣血較為衰弱的,離著他不遠,還是在空曠地帶,他放下夜視儀,運足目力看去,竟然……看不到此人!
居然有人也會隱身術!意識到這一點,陳太忠心里有點煩躁:想救刀疤,還真的不容易啊。
這一刻,他心里有一點微微的動搖:要不就別置這個氣了,干脆把自己如何得到藏弓的,跟巧器門的人說了,也就算了。
他得到藏弓的過程,真的不怕說出來,只不過,他心憤對方做事太過霸道,一時氣兒不順,就不愿意跟對方好好溝通。
照常理看來,這無非是兩家都有點小脾氣,弄擰了。誰也不肯讓誰。所以就頂上了。
可是下一刻。他又苦笑著搖搖頭:我倒是不怕說,但是……對方也得相信啊。
對方若是不信的話,他真是白放下冇身段了,而且十有八九,對方會通過一系列的手段,驗證他的說法。
而他是絕對不可能配合對方的以宗門狗的做事風格,那手段會極為霸道。
再說了,他得到藏弓的時候。也得到了通天九霄塔、紅塵天羅和燎原槍法,若是這幾樣物事之間,再有什么瓜葛的話,那他真是自找麻煩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了。
眼看都到了凌晨,這條街上依舊沒什么反應,鎮子外面,偶爾傳來幾聲夜梟的嘶鳴,讓整個鎮子顯得越發地冷清和寂靜。
大約又過了兩個小時,猛地街邊傳來一陣沙沙的輕響。有若春蠶啃桑葉一般。
緊接著,數十塊玉簡紛紛地落到街上。卻是看不到,是什么人投放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人跡,這玉簡像是憑空掉落的一般。
就在此刻,八百米遠的地方,傳來一聲輕哼,“閣下鬼鬼祟祟的,不知是何方高人,還是留下來罷”
這聲音不是別人,正是那巧器門中修為最高的白令使!
隨著他的聲音響起,他的身子一晃,劃破夜空,沖著一個方向就追了過去。
那里是空蕩蕩的,也不知道此人是如何判斷出蹊蹺的。
“哈哈,”一聲詭異的輕笑冇傳來,“巧器門的尋氣盤,當真了得,我已經極力壓制氣機了,不成想還是被發現了……白令使慢走,不勞遠送!”
白令使哪里肯聽他的?人影一晃銜尾急追。
陳太忠看到這一幕,汗都快下來了原來鷹鉤鼻旁邊那個不起眼的人像,居然就是巧器門此行的最高修為者?
江湖真險惡啊,他悄悄地撿拾起一塊玉牌來,躡手躡腳地對著鷹鉤鼻摸了過去。
此刻的聽風鎮,巧器門只剩下了一個天仙和一個靈仙,白令使被人引走了,這個時候,他若是不知道該怎么做,那真是愧對地球界修煉第一人的說法了。
鷹鉤鼻沒有意識到危險,或者說,他根本沒當這是危險。
他正在施展擒龍手,收起地上的玉牌,猛地覺得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息傳來,想也不想就撐起了護盾,同時又摸出一張高階靈符來蓄勢待發。
可是陳太忠對此人,有必得之心,必須要生擒,出手就是一張冰封寶符。
是的,他用的是禁錮寶符,沒有使用無欲雖然他知道此人是殺寧樹風的元兇,恨不得直接將人斬殺
這種禁錮類型的寶符,一般是用來生擒對手的,在洄水密庫中也不多見,寶符的威力趕不上類似陽關三疊的攻擊力,但是珍稀程度猶有過之。
陳太忠與人拼命的時候多了,很多時候激發寶符,就是撿威力大的用,此種情況,在其他修者身上也常見到。
禁錮類的寶符,一般沒多少人用同階的修者,使用束縛型靈器或者寶器,能達到同樣的目的,可恰恰因為如此,這種寶符,一般寶符還要貴很多。
寶符能越階激發,越階祭起靈器,那要困難得多。
不管怎么說,陳太忠是激發了寶符,同時祭起紅塵天羅,搶了人就走。
他這個決定,還真的一點錯沒有。
潘又軍的護盾激發得比較倉促,但是他本人有面對危險的打算,所以護盾一直是蓄勢待發,一旦祭起,他相信能承受得住對方最強一擊。
他也聽說了,此人的刀法比較厲害,但是就算護盾擋不住,有那么一絲的緩沖時間,他就能有更多的應對手段。
然而他做夢也沒想到,此人一旦出手,直接就用寶符了這一招,不是該對白令使使用的嗎?
陳太忠一把將紅塵天羅撈在手,轉身就走人,不成想遠處一聲輕斥,“賊子休走,留下我門中弟子!”
他聞聲望去,卻發現不遠處現出一人來,正是那紅痣女修,女修手持一個兒臂粗的圓管,沖著他遙遙一點。
就在那一刻,陳太忠只覺得一股奇大的危機感向自己涌來,他非常確定,如果不能正確應對,下一刻自己就將隕落。
然而他有個好xi慣,越是危險的時候,就越是冷靜這時候著急有用嗎?
下一刻,他想也不想,直接將紅塵天羅甩到自己身前鷹鉤鼻加上紅塵天羅,應該擋得住對方一擊吧?
只要能躲過這一劫,就算紅塵天羅被毀了,他也無所謂,陳太忠一向不是拘泥外物的人,法器、靈器、寶器,這些都是讓人用的,起到了作用就好,誰家有萬年不毀的寶器?
然而他這一招,就令那紅痣女修坐蠟了,她手中的圓筒已經激發,后悔也來不及了,說不得手腕一抖,倉促地指向另一個方向。
只見白芒一閃,十里外的一座小山的山頭,在瞬間就消失不見,約莫有數百立方米的巖石,化作了一團粉末。
“我擦,這是殲星艦上拆下來的吧?”陳太忠咧一下嘴,“有這玩意兒在手,你們還要找藏弓……這是為入侵東莽找理由吧?”
他嘴上說著風涼話,腳下卻是不慢,眨眼就奔出了兩百多米。
“小賊你還敢跑?”紅痣女修冷哼一聲,手里的圓筒再次指過來。
“又來?”陳太忠再次將鷹鉤鼻擋在身后。
殊不料,這次圓筒里發出的不是白光,而是一顆不大的圓丸事實上,剛才那一道白光,也不是想發就能發出來的,紅痣女修早早就蓄勢待發,并且使用了極品靈石做能源,才能勉力發出一擊。
若是這種威力的東西,想發幾下就發幾下的話,巧器門早就稱宗了。
而且,這樣的圓筒,在巧器門也不多見,真對巧器門有了解的人,當知這女修的身冇份不低。
不過這些就是題外話了冇,只說圓筒這一次打出的圓丸,也不可小看,在飛行的途中,就砰地爆裂開來,化為一張百余米寬的大網,沖著他罩了下來。
“網槍?”陳太忠又是一怔,這種東西在地球上也有,真的太討厭了,一網下來,任你蓋世英雄,也難免束手束腳,是捉人的大殺器。
網槍的網不需要有多結實,別太不靠譜就行,關鍵是這大網輕飄飄不受力,不能硬頂,蠻力和利器都不好破解。
尤其要命的是,這玩意兒只是撲捉過程中的一個手段,主要任務是遲滯,不是捕捉。
陳太忠破開這樣一個網,也不是有多難,但是他需要時間,而這個遲滯時間,就給了對方施展其他手段的機會。
面對這樣迅疾撲來的一張大網,相信其他人都要生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嘆,但是陳太忠又豈是常人?他身子一晃,亮出了一張底牌縮地成寸。
在對方驚訝的眼神中,他兩步就躥出去一百余米,然后長笑一聲,眨眼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告訴那個白令使……準備換人吧,我的仆人要有半點委屈,我手里這廝就不要想活了!”
那紅痣女修才待追趕,旁邊又閃出一人來,若是陳太忠在,當能認出,此人便是那曾經冒充鄧蝶之人調香派的齊師弟。
齊師弟苦笑一聲,“梅師叔,這大半夜的,潘師兄已然被賊子算計了,您就不要再追了吧,很明顯,陳鳳凰有幫手啊。”
原來潛伏的人里,還有調香派的人。
“他有幫手,你們玉屏門卻不肯派人來,”紅痣女修氣得一跺腳,“小子,這件事不會這么輕易結束的。”
不知不覺間,兩人都將引走了白令使的人,算到了陳太忠的人陣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