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死了?”陳太忠陰森森地冷哼一聲,悄然地遁去。
白復生也知道,這廝有傳聲的手段,所以直接打出數十顆破山雷,也不求能傷了對方,若是能得對方顯露身形,就算成功了。
然而他還是晚了一步,沒有找到那廝的行蹤,現場還有那斷成一截一截的軟物,包裹了銅絲,延綿出老遠。
他呆了一陣之后,轉身飛回院子,對著梅艷容發話,“你去玉屏門走一趟,要他們最少派出三個天仙來協作,不抓住這小賊,我絕不罷休!”
“咱巧器門的事,何須他們協作?”梅艷容眉頭一皺,“會不會有點滅自家威風?”
“那玉符出現得太蹊蹺了,”白復生冷笑一聲,“此人不光有南郭家的支持,我極度懷疑……此事背后,有奇巧門在搞鬼!”
巧器門此來,是跟玉屏門協商買賣的,然而,這就壞了奇巧門的事。
奇巧門敢號稱奇巧,那在制器上也是有一定造詣的,事實上,奇巧門除了制器,在陣法、煉丹上,也有不俗的成就。
玉屏門以前,一直是在跟奇巧門合作,兩家畢竟都屬于清陽宗,不過同一宗的下門,關系未必和諧事實上,兩家的生存空間有重疊,處于既合作又競爭的狀態。
所以對于幫玉屏門制器或者煉丹,奇巧門一直是待理不待理的,上宗壓得緊了,就趕一趕,壓得松了。就放一放。
正是因為如此。玉屏門打算。最近跟巧器門展開一些合作。
但是奇巧門雖然服務不是很好,可是見到巧器門想搶生意,生出點不忿也是很正常的。
而寫玉簡的人,對巧器門三人的來歷和背景,如數家珍,這不是一般的東莽門派能做得到的。
東莽的門派,可能對巧器門有所了解,但是巧器門隨便來三個人。都能說得出名堂,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玉屏門有內應的可能,也就只有奇巧門了。
白復生和梅艷容也撿拾了大量的玉簡,見到玉簡的內容,兩人不生氣才怪。
尤其是白令使,他不但被點出了孤兒的身冇份,甚至還可能連累到舒小橋一家滿門,看到這張玉簡,他差點沒有氣歪鼻子!
好死不死的是。陳鳳凰在院子外叫陣,也拿這個相威脅。白復生覺得自己實在忍無可忍了倆天仙有點少?那就再找三個來唄。
梅艷容一聽這話,登時就反應過來了,于是點點頭,“別說,奇巧門的嫌疑還真不小……我一直以為,是南郭家暗中使壞呢。”
她對于玉簡上的信息,是無所謂的,梅家不怕這一招,因為大部分的精英,都是受門中保護的,姓陳的真敢殺梅家太多外圍族人的話,自有人出面緝拿。
正經是通過這兩天的交鋒,她知道了,陳鳳凰的身后,可能有南郭家族,卻沒想到,奇巧門沒冇準也摻乎進此事了。
但是她還是不想去玉屏門,“白令使,我身冇份稍微差了一點,才是天仙,還是你去比較好一點。”
跟玉屏門借天仙用,她也能做到,但是三個天仙的話,最好是巧器門的中階天仙出面。
“嘖,”白令使咂巴一下嘴巴,狐疑地看她一眼,“我倒是可以去,但是……你能應付得過來他嗎?”
巧器門的人,一開始并不把陳鳳凰放在眼里,可昨天夜里,此人竟然在眨眼之間,擄走了八級靈仙的潘又軍。
雖然其時,有人引走了戰力最強的白復生,但是大家也認清了一個現實:這廝的戰力……其實很不含糊的。
白令使就認為,天仙的梅艷容,未必能擋得住此人當然,她打敗此人沒問題,可是這風黃界的鬼蜮伎倆是如此地多,萬一那廝有別的手段呢?
現在的巧器門,已經被捉了一個人走,面子丟得一塌糊涂,就不容再有失了,他并不擔心梅艷容被抓走,但是她萬一護不住一些東西,就更掃面子了。
“關鍵時刻,我會殺了那個女人,”梅艷容冷冷地回答,“雖然她身上下了追蹤器,但是我并不希望,她被救走。”
兩人說的就是王艷艷,白復生剛才說她死了,只是他自己很惱火,就那么說了,同時也想激起對方的憤慨,好找到一些漏洞加以利用。
白復生想一想,然后點點頭,“那你好自為之,我先走了。”
雖然潘又軍被捉了,但是這二位一點投鼠忌器的感覺都沒有,宗門的面子大過天,仙路漫漫,誰能不死?
陳太忠也不相信,刀疤就一定死了,對方有可能說的是氣話。
但是他心里也生氣,心說刀疤死了,那潘又軍也沒繼續活下去的必要了。
他遠遠地觀察了一陣要轉身去收拾鷹鉤鼻,不成想就見到那白復生騰空而起,裹著一個人,消失不見。
那人是什么長相,他真沒看清楚,也不敢盯著看畢竟是中階天仙呢,他盯著看,很容易讓對方生出感應來。
不過他可以確定,那人絕對不是刀疤,刀疤就不是那樣的身材。
沒錯,白復生裹脅走的人,是那個冒充鄧蝶的齊師弟白令使要去玉屏門商談事情,總是要有人負責通報的。
白復生走了?陳太忠一時有點發愣,那小院里,豈不是就只剩下一個的天仙,梅艷容了嗎?
的天仙,尤其是宗門的修者,他未必斗得過,但是有這樣的機會,他若不試一試,那也太不甘心了。
于是他一轉身,悄然直奔遠方,揪出潘又軍,發現這廝身上的七十二抽髓指效力有點小了,少不得又再點一次。
然后他拎著此人,直奔到聽風鎮的外圍,然后將此人身上最后的遮羞布剝光,麻利地豎個長桿,將人吊在上面。
然后,他大聲地笑著,“來一來看一看了啊,街坊鄰居們,巧器門的弟子潘又軍了啊,脫光了,也跟大家沒啥兩樣了啊……也只長了一根人鞭,還特別細小了啊。”
他從聽風鎮遁走之后,這是第一次公然出現在大家面前,而他嗓門又大,不多時,不少鎮民就站出來觀望。
當然,巧器門的淫威,鎮民們都挺害怕的,但是……大家離得遠遠的觀看,總是不礙事的,倒不信巧器門能把所有人都殺了。
陳太忠一邊小心地觀察著小院,一邊唯恐天下不亂地喊著,“父老鄉親們,有留影石的,趕緊用啊,這機會可不是啥時候都有的。”
聽他這么說,還真有人拿出了留影石,悄悄地拍攝沒誰敢大明大方地拿出來。
就在這亂紛紛的時刻,小院里終于走出兩個人來,一個人拿著把短劍,架在另一個人的脖子上,一步一步地小心走來。
而被架著刀的那位,正是他的女仆刀疤!
陳太忠見狀,只覺得腦袋嗡地一響,渾身血也往上涌,他真沒想到,就這樣見到了刀疤。
一時間,他是又氣又喜是又急,少不得抬手一指她,“下次再有這種事,我絕不救你!”
刀疤卻像是沒聽到一樣,茫然地睜著雙眼,左看右看,嘴角露出一絲憨憨的笑容。
我擦……陳太忠心里一涼,刀疤你這是……怎么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發生什么事了,只覺得一股極其強大的殺機,籠罩住了自己,一時間,他想也不想,直接祭出了小塔,然后猛地使出縮地成寸。
下一刻,一道白色的霹靂,正正地劈向他,那霹靂的威力,是如此地巨大,小塔都被打得震了好半天。
他更是頭暈眼花,強忍著惡心,又接連使出縮地成寸,才堪堪地躲開了后續的兩道霹靂。
“這樣都不死?”霹靂過后,一道人影站在那里,愕然地看向他,這一刻,她額頭的紅痣,血一般地紅。
這正是梅艷容修習的術法,跟巧器門的制器相配合,鑲嵌在額頭的“雪霹靂”。
紅痣是血一般地紅,但霹靂是雪,不是血!
“梅艷容?你給我去死啊!”陳太忠怒吼一聲,直接掣出一張寶符激發。
他真是沒想到,這女人還修得有隱身術,不過……昨天真的是有人使用了隱身術。
總之,他判斷有點失誤,但是這并不影響他的心境我能救了刀疤,從此遠走高飛即可。
“朱老七,他再有動作,就殺了那女人,”梅艷容厲喝一聲,自己卻是信心滿滿地走向潘又軍,打算解救他下來。
不過說實話,她的臉色也不算太好看,畢竟是同門師弟被人剝光了吊著,還被這么多人看到了,她怎么可能高興得起來?
朱老七?陳太忠聽得卻是眼睛一瞇,這個名字的意思,他可是太清楚了自己因此人而破家,寧樹風因此人而死。
所以他也懶得理會梅艷容的反應,而是直接一個神識擊出去,先擊暈朱老七再說。
不成想,一個神識居然不夠,那朱老七身子一晃,脖子上白光一閃,一塊玉符砰然炸開這廝竟然有防神識襲擊的物件。
下一刻,朱老七一呲牙,大吼一聲,手上一緊,將刀疤的脖子活生生拉開一個口子,嘴里瘋狂地喊著,“要我死?大家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