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西雪高原,就越難走,高山峻嶺層出不窮,而且天氣越來越冷。
陳太忠經歷過子午陰陽潮,對這點寒冷倒是不在意,但是于海河有點受不了終究是小小的游仙,還是差了一點。
在進入高原的時候,四個人的小團隊遇到一點小麻煩,這里跟橫斷山脈一樣,靠近中州的一側,被各個家族和勢力包圓了。
所以就有人攔截,說這里是誰家的地盤,然后陳太忠和老易騰空而起,展示出天仙的修為,陳太忠更是直接神識擊了過去,將擋路的人打昏,四個人直接沖了進去。
又走了好一陣,陳太忠才問一句,“剛才攔路的,是誰家來的?”
他現在都懶得記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名了天仙之下皆為螻蟻,他已經站在了風黃界的頂端,一萬個人里,也挑不出一個來。
老易抖一抖肩膀,并不做聲,她也不記這些被碾壓過的小人物。
倒是于海河笑著回答,“好像姓田。”
“哦,”陳太忠點點頭,他也是隨口一問,“快點走吧,感覺這里比橫斷山脈更難走。”
西雪高原確實比橫斷山脈更難走,植被是少了一些,但是山嶺太多,而且沒什么路。
沒路不要緊,橫[長][風]文學ww.cwx.nt斷山脈也沒路,可是這里不但沒路,同時因為沒有植被,抓不住山嶺的水土,再加上天長日久巖石的風化,屢屢出現塌方,異常危險。
這已經很糟糕了。更糟糕的是。在攀爬這些山嶺的時候。不知不覺,天氣就冷了起來,既然號稱高原,位置一點點升高,是很正常的。
又走了兩天,天空中開始出現鵬族,這個種族不需要特意去認,翼展十來米的大鳥。通常都是鵬族的,它們很在張揚地在空中翱翔。
這時候,老易也表現出了相當的警惕性,“咱們還是晚上趕路,再趕兩天,猛犸族的人,應該就到了。”
也不知道以她是怎么聯系的,在第三天的一大早,一只熊頭人出現在距離營地不遠處。
因為有幻陣的遮擋,它小心謹慎地四下亂看。時不時還抽動著鼻子,在空氣中嗅一嗅。
陳太忠看一眼老易:獸人還是獸修?
老易默不作聲。直到那熊修打個奇怪的手勢,她才走出了幻陣,“猛犸族的?”
熊修見到驀然出現一個斗笠人,先警惕地向后退了兩步,然后才悶哼一聲,“大尊后裔?”
老易拿出身份牌晃一下,這就算接上頭了。
接下來的一路,不光四人很小心,熊修也很小心,就像猿族和狐族的關系很差一樣,猛犸族和鵬族的關系也不融洽,它作為偷偷越境的猛犸族的探子,能不被發現是最好的。
熊修的話不多,通常是用肢體語言來表示,也不胡亂打聽八卦,一副敬而遠之的樣子,倒是正合了陳太忠等人的心思。
就這樣晝伏夜出,一路疾走了一個多月,在穿越過一條河谷之后,熊修終于長嘯一聲,“總算安全回來了,憋死我了。”
不光他憋屈,陳太忠等人也憋屈得很,高原上草木稀少風沙極大,藏身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夜里趕路又是寒冷刺骨,遇到潛在危險的時候,都不敢用靈氣護身,以免暴露行蹤。
饒是如此,還有幾次就差點被鵬族發現了,又有一次大家在山崖下躲風,有山石掉落,老吳還受了不輕不重的傷。
到了猛犸族的地盤之后,每個人基本上都像個叫花子了。
“總算可以捯飭一下了,”老易也長出一口氣,別看她是獸修,如此餐風露宿地趕路,她也有點受不了。
熊修這一聲喊,很快招來了一只猛犸,這家伙還處于靈獸階段,沒有修出人形,它長長的鼻子卷著熊修的玉牌看了一陣,又嗚哇嗚哇地問了兩句,就放他們走了。
到了猛犸族的地盤,大家都放松了下來,于海河的好奇心強,“易叔,鵬族不會越境追過來吧?我看這里防守很松。”
不等老易說話,熊修就先哼一聲,“他們敢!偷偷越境也就算了,敢越境追殺的話,只要咱們能撐得住,有的是他們的苦頭吃……你說咱們撐得住嗎?”
通過這一個月的朝夕相處,它已經知道,對方有三個人族,不過既然是妖王后裔帶進來的,它是沒有資格過問的。
倒是于海河年紀不大,又是赤子心態,它看得比較順眼。
老易換了一身衣服,雖然不是那么靚麗奢華,起碼看起來比較正常了,“這里離走出高原,還有多遠?”
“像前一陣那樣走的話,還得兩個多月,”熊修正色回答,“這里人族禁飛,想飛的話,得讓猛犸王點頭才行。”
西雪高原的規矩,跟橫斷山脈一樣,人族不許飛行。
“猛犸王就不會點頭,”老易對此很清楚,她看一眼陳太忠,“它可以默許你飛,但是絕對不會承認,這個先例不能開。”
“明白,”陳太忠點點頭,他也不認為,不能飛有多遺憾,無非就是兩個來月的步行,有什么了不得的?
倒是于海河有點不明白,“易叔,它默許不就成了嗎?”
“成倒是成了,”老易笑一笑,“若是別的大妖故意找麻煩,妖王可是不便出頭的。”
“為什么會故意找咱們的麻煩?”于海河終究是年幼,聽不太懂這話。
“因為……”老易想一想,覺得這話也不好解釋,索性直接回答,“若是在橫斷山脈,肯定沒有大妖找麻煩,但是易叔在西雪高原,沒有熟悉的朋友。”
就這么一路聊著,一路前行。猛犸族控制的高原區域。比鵬族控制的還要寒冷一些。不過眾人已經改為白天趕路,夜里休息。
而且休息的時候,還能生火和布設各種靈陣,大家倒也不覺得苦寒。
走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候,熊修提出說,它已經離家很久了,想回去看一看,你們先走著。到時候我追你們也快它能飛。
老易當然會同意,來到了猛犸的地盤,基本上就不會有什么事了。
接下來的時間里,四個人一邊走一邊游玩,基本上就當作是一次旅行了,西雪高原的草木極少,沒什么精致的風景,但是很多風景,是極其恢弘和壯觀的。
因為環境較為惡劣,這里的獸修也不算多。
這天。四人頂風前行,路過一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還有無數冰凌在小溪中碰撞著,發出叮叮咚咚的響聲。
于海河一見就跳了起來,“哈,陳叔,咱們就在這兒休息吧?”
“總共走了沒三十里地,你就要休息?”陳太忠哼一聲,不過這么清澈的小溪,確實讓人心曠神怡,而且頂風而行也有點吃力,于是他決定,“今天午飯你來做。”
于海河歡呼一聲,從儲物袋里拿出桌椅之類的東西,又翻了一口鍋出來,就要沖向小溪打水。
“慢著!”老易厲喝一聲,然后沒命地抽動鼻子聞兩下,“你先不要到水邊。”
高原的風很大,她的聲音又不算高,只是勉強能聽得到。
陳太忠見她這副模樣,也登時繃緊了神經。
老易快步來到溪邊,捧起一泓溪水嗅一嗅,又停頓了一陣,扭頭看向陳太忠,沖著溪水的上游一指,“感受一下,那里是不是有殺氣?”
兩人之間配合得久了,都已經很明白對方的長處了。
“殺氣?”陳太忠皺著眉頭感受一下,好半天才搖搖頭,“沒感覺啊。”
“水里有血腥氣,”老易沉聲發話,“靈氣比較足,是獸修的血,不是靈獸的血。”
“你這鼻子……不是一般的靈啊,”陳太忠真是服了她,“那怎么辦?”
“我去看一看,”老易很干脆地回答,“離咱們這兒不遠,隨時可能波及咱們。”
溪水是從一個小山丘后流出來的,山丘距離大家不過五六里地,要說起來,還真的不遠。
“要不,一起去吧,”陳太忠猶豫一下發話。
“那小于他倆怎么辦?”老易看一眼那老少兩人。
“我給他們弄個幻陣,”陳太忠一邊四下看著,一邊隨口回答,然而下一刻,他就輕笑一聲,“看來……你也不用去了。”
就在說話的當口,山丘處轉過兩個狼頭人來,見到四人先是一驚,然后就是長嘯一聲。
陳太忠的眉頭皺一皺,“這是獸修還是獸人啊?”
對他來說,分辨這兩者還真不是很容易,哪怕他正運用著靈目術。
若是獸修的話,他真不好下手,畢竟他現在就是在獸族的地盤,但若是獸人的話……獸人怎么敢跑到這個地方?
“越界的獸人,”老易直接給出了答案,聲音也變得冷了,“你選左邊的,還是右邊的?”
“我選……”陳太忠沉吟一下,身子猛地前躥,“中間的!”
縮地踏云使出,他竟然沒有選擇二者中的任何一個,而是直挺挺地沖向溪水對岸上空,沖著一個空蕩蕩的地方,一刀斬落,“跟我玩隱身?你還差點!”
砰地一聲大響,一個狼頭人憑空出現了,它狠狠地扔出手里的兩柄匕首,轉身就逃。
但是它的速度再快,又豈能快得過陳太忠的無回刀意?
兩把匕首一把落空,一把被陳太忠掃落,下一刻,它的身子就被斜斜地砍做了兩段!
(2014年,最后三個小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