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隆山劍派這樣的勢力來說,關注臨近相關勢力的動向,是必然的。
更別說,像藍翔這種新近結了大怨的。
藍翔發布任務的時候,動靜非常大,畢竟是本派第一次近些年第一次出郡征戰,而隆山在藍翔派內安置有釘子,雖然級別不是很高,但是這么大的響動,釘子沒可能不知道。
隆山劍派聽說之后,好懸沒有氣得吐血,小小藍翔,這是越來越囂張了啊。
當然,他們嘴上說小小藍翔,但是心里非常清楚,現在的藍翔,已經不同于往日了,本派實在扛不過。
但是,扛不過也要扛啊,所謂地位,都是打出來的,不是忍出來的,這一點,隆山早就意識到了。
所以面對對方的靈舟大舉入侵,隆山一邊緊急上報白駝上門,一邊四下邀約天仙,在磐石郡邊境嚴陣以待。
面對隆山太上長老的發問,陳太忠懶洋洋地回答,“干什么?進磐石啊。”
太上長老這時才看到,另一艘靈舟旁,竟然是血靈派的燕上人,臉色登時大變,“這里是我隆山劍派轄下的地區,你們如此氣勢洶洶而來,是要跟我派開戰嗎?”
“怎么會呢?”燕上人嘎嘎大笑著,“若是你們兩家開戰,我怎么會跟著來?燕某人最不喜歡惹事了。”
太上長老的臉色更難看了,要說起來,前一次邀請對方出手的。還是他自己,兩人的關系也尚可,但是他沒想到。自己曾經的好友和臂助,眨眼間轉投藍翔。
他輕嘆一聲,然后才發話,“燕兄,你我相交多年,我有什么不是之處,你大可以說出來。曾經的朋友刀兵相見,實在非我所愿。”
“堂堂的隆山。哪里會有不是之處,你們一貫正確著呢,”燕上人似笑非笑地回答,話中有話。可見他心中的怨氣了。
不過,兩人終究是多年的交情,雖然這次是發生了極不愉快的事情,但是這涉及到兩個宗派的利益之爭,是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所以他也懶得多說,刺激了兩句之后,就正色回答,“我此來,是受東上人的邀請。前來幫忙的。”
他想好好說話,但是太上長老心里窩火,說不得冷笑一聲。“哦,我倒是不知道,你倆的交情如此深厚,怪不得他很關心你家人呢。”
你是要翻臉是吧,那誰怕誰啊?燕上人開門見山地回答,“我也很關心我家人。所以……你最好還是讓開,我們此來。是捉拿冒充東兄的嫌疑人,幫你隆山追回藏書的。”
“冒充?”太上長老先是愕然地重復一遍,然后馬上他就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了,于是又冷笑一聲,“當時似乎就是你一口咬定,進我隆山的就是東易名。”
真是給臉不要,燕上人心里暗罵,臉上卻不動聲色,“哦,是我學藝不精……誤會了。”
你敢更無恥一點嗎?太上長老見到藍翔的四艘靈舟,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他搖搖頭,“找人也用不著這么多人吧?你們能確定……那人就藏在磐石?”
“廢話怎么那么多呢?”陳太忠臉一沉,“壞我名聲的家伙,我一定要找到他,讓開……你隆山劍派不想要藏書了?”
大長老登時語塞,他只顧著防對方進入己方轄區,卻未曾想到,其實這還涉及到己方藏書閣里丟失的藏書。
其實藍翔的這種手段,隆山此前也曾經多次使用過,找個不是理由的理由,就大舉進入對方的轄區——你若是不給我面子,那就是逼著我動手了
藍翔在寶蘭的地盤,就是這么一點一點地、被隆山蠶食掉的,當時隆山勢大,藍翔只能委委屈屈地退了又退。
而現在風向變了,輪到藍翔大舉出動,進入磐石郡——當然,他們也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太上長老此刻的心里,真的是百感交集,老話說得不錯:出來混,真的是要還的。
而更要命的是,就算隆山豁出去拼了,姑且先不論勝負,只說藏書,就永遠回不來了——東易名這廝,已經明明白白地做出了威脅。
實力不如人不說,還抓了一手的臭牌,這怎么玩啊?
但是他還不能就這么讓開,只能硬著頭皮回答,“若閣下真有線索,隆山可以協助配合,其他藍翔弟子,還請不要擅自進入。”
“事關我的聲譽,你們隆山,我信不過,”陳太忠斷然回答,他的眉頭皺一皺,“現在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一定要壞我的聲譽?”
見過蠻不講理的,沒見過你這么不講理的,太上長老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他就沒想,當初隆山威逼藍翔,也未必比現在客氣多少。
總之,不管什么人,都是很難直面自家的困境,或者說就算意識到,也不愿意承認。
他也不例外,于是臉一沉,“你真想進的話,就從我身上踏過去吧。”
“找死!”陳太忠厲喝一聲,身子一晃,一個縮地踏云,來到一個八級天仙身邊,抬手就是無回刀意斬下。
不遠處,一個六級天仙中了束氣成雷的神通,身子一僵,向地面墮去。
陳太忠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一擊,而且他不針對太上長老而去,而是出其不意,先剪除對方的羽翼,尤其他對著動手的這二人,算是修為最高的兩人。
“無恥,”太上長老直看得睚眥欲裂,他才要出手,就見燕上人一晃,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抖手就是一團血霧打出,“呵呵,留步!”
兩人是多年的交情,相互間也知根知底,太上長老知道這血霧的歹毒,身子猛地向后撤去,咬牙切齒地發話,“姓燕的,你真的不念往日情分了?”
就在此刻,一道耀眼的白芒砰地炸開,這白芒是如此地炫目,讓在場的人眼睛都忍不住一瞇。
原來陳太忠一刀斬向八級天仙,對方卻丟出一張大網,刀網相交,碰撞出如此絢爛的光芒——這大網不是防守的利器,而是攻擊的手段。
這樣劇烈的爆炸,足以令天仙隕落,大家齊齊睜大了眼睛,誰贏了?
誰也沒贏,下一刻,陳太忠和那天仙的身子,出現在另兩個位置,原來二人都有空間瞬移的手段,直接脫離開了戰場中心。
“混蛋,你敢陰我!”陳太忠的衣衫有點不整,他長刀一指對方,怒發沖冠,“你死定了,上天入地,沒誰救得了你!”
剛才若不是他猛地生出極大的危機感,刀出即撤,待一刀完完全全斬下去,后果真的很難預料——有圓環的防御,他或者不會隕落,但是受傷是一定的。
他是打定主意悍然出手了,沒想到對方的防范心理,也是極強,差點把他陰了。
“我沒想動手,”那八級天仙卻是嚇了一大跳,嘴里高聲叫著,身形向遠方沒命地遁去,“是你一定要找我。”
別看他差點陰人成功,其實對方不找他的話,他沒打算強出頭,只不過已經到了八級天仙的地步,他的防范心理,比很多同輩都強,隨時準備著雷霆一擊和亡命奔逃。
剛才只為接下對方的一擊,他就使出了兩種手段,一個是自爆型的寶器羅網,一個是有空間遁逃屬性的寶符。
遁逃寶符好理解,自爆寶器嘛……別人若是非要找他,那就要做好被陰的準備。
所以在他看來,對方這是自找沒趣。
不過兩樣手段使出,他心里也是一陣肉疼,全是一次性的手段,雖然保住了他的性命,損失真的太大了——實在是對方的來勢,太過兇猛了一些,不這么做不行。
僥幸脫身之后,他二話不說就跑:我只是來充個人數的好吧?
對方跑得很快,陳太忠沒辦法繼續追擊,理由還是那個——他身邊一群拖油瓶,實在是走不開,四艘靈舟里,全是藍翔的精華。
于是他身子一折,就沖向那個正在下墜的六級天仙,不成想旁邊一道白芒打了過來,“東上人,我二人也沒想跟你動手!”
打來白芒的,是一個四級天仙,攻擊手段也不過是一張高階寶符。
這寶符給陳太忠的感覺,只是“威脅較大”而已,于是他暗暗祭出圓環,緊貼著身體,形成一層保護。
從意動到祭出,是一瞬間的事,因為他早有心理準備,隨時打算承受雷霆重擊的。
又是一道亮光閃過,他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擊,不過寶符一擊威力太大,他在空中無處借力,身子被轟出了近百米遠。
“真是花樣作死啊,”陳太忠沖出光圈,居然笑了起來,笑容燦爛無比。
然而下一刻,他卻愕然地發現,那四級天仙卷了六級的天仙,沒命地向遠處飛去,還不住地回頭張望。
見他承受了這一重擊而無礙,又見他一眼掃來,那四級天仙眼中滿是駭然之色,他一邊跑一邊舉起雙手,大聲地喊著,“我只是想救人,我只是想救人啊……我愿降服!”
他嘴里喊著愿意降服,身子卻不停地亂跑——沒辦法,那個叫東易名的家伙,太悍勇了,他擔心自己一旦停下來,就會被對方一刀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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