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于進城的麻煩,傳送陣那里要好一些,不過也沒好到哪里去。
看守傳送陣的那位,一開始不認通行令牌,陳太忠氣得大罵,我這令牌,走跨域傳送陣都有資格,你一個小小的傳送陣,竟然敢不認?
這跟進城門的性質不同,城門完全由官府掌控,而跨域傳送陣,都是官府和宗門合辦的,所以他罵得也有理。
他一罵,對方不敢計較了——關鍵是他的修為也挺嚇人,一旦在這個小城發起飆來,基本上沒人能控制得住。
于是看守退而求其次,說你可以傳送,不過你的儲物袋,我要檢查一下,現在中州不太平,我們要防奸細。
陳太忠一聽就嗆了,又跟我來這套?尼瑪我們西疆修者就這么被小看?
一般而言,域內傳送很少檢查儲物袋,也有抽查的時候,但是不多,而陳某人所持的通行令牌,是跨域傳送都免檢的。
他一腳就將守衛踢倒在地:來,你再冒犯我上宗威嚴試一試?
就在這時,過來四五個人,其中還有一個初階天仙,眼見動手了,馬上過來了解一下,這是什么情況。
巧的是,這初階天仙也是宗門弟子,一聽說黑臉的天仙持的是真意宗的通行令牌,沖著守衛就是一通亂罵:就沖你這行為,信不信人家殺了你都沒事?
對這名弟子而言。西疆修者固然不是中州人,但大家都是宗門體系的人,為了維護體系尊嚴。他拔刀相助是很正常的,而且,結識一個持有上宗通行令的高階修者,總不是什么壞事。
陳太忠也算領情,報出了自己的名號,說將來你去西疆,有人不開眼的話。你報我的字號。
這話說得有點大,雖然以他的戰力和事跡。有資格說這個話,但他的真實修為,不過是高階天仙,又因為他壓制了一級的修為。看上去才僅僅是中階天仙。
不過在場的就沒幾個修為高的,那宗門的初階天仙出于禮貌起見,也沒好意思去窺視他的修為,只是笑瞇瞇地表示感謝。
總之,一路上都不是很順利,陳太忠趕到金烏道之后,索性不進城市了,他對各種歧視已經厭倦了——再被歧視下去,他擔心自己會控制不住而殺人。
在金烏道飛行了一天多。他終于找到了一個可能出九陽石的地方。
這塊地方是一片丘陵,土壤貧瘠,沒什么人煙。不過在一座最大的山包上,有一片連綿的房舍,那是本地一個幫會的所在。
這幫會名喚浪刀,由一幫靈仙和游仙組成,據說那個從不露面的大當家是天仙,但也只是人云亦云。
浪刀會早早就宣布。這一大片丘陵是會產,而且他們確實也從城主那里弄到了地契。不過這地契似乎只是他們所在的那個山包,他們卻宣布,方圓近三千里的丘陵地帶,都是他們的。
陳太忠略略了解了一些,就不再操心那小小的幫會,他甚至對地契一事,都不是很感興趣,他是來找九陽石髓的,不打算砸石頭,而且無意向任何人交稅費。
所以他孤身一人闖進了丘陵,在歇息了一天之后,他成功地將棍子改造成了一個相對敏感的探測器。
其實真要說,他也沒做什么大的改動,畢竟他不是學煉器的,他只是將這棍子兩頭系上繩索,又將繩索粘在一個電子秤的秤盤上,而棍子則是被吊在秤的下方。
他不會手持棍子去測試斥力,雖然他對力道的大小,也是很敏感,但是能讓他敏感的變化,最少最少也得有幾兩,而且情緒和氣血的變化,會影響他的感覺。
正經是電子秤不會有這種反應,而且他手上的電子秤,是以毫克做單位的。
做好這個測試器之后,他又做了一個粗糙的外殼,下方開口,上方是一面有機玻璃,其他四面全是木頭,電子秤固定在其中三塊木板上,這是為了防止風吹和雨淋,影響了精度。
陳太忠并不是一個發明狂人,做出這樣的測試儀器,已經是盡力了。
然后他又找出一張靈器飛毯來,將測試器放上去,他自己則是坐在有機玻璃上方,驅動著飛毯,慢吞吞地搜索著。
這樣的形象,擱給外人看,那真是很怪異,就是一個飛行靈器上,載著一個不大的木箱,木箱上坐著一人。
他慢慢悠悠地找了兩天,進度還算不錯,遺憾的是,電子秤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偶爾有幾十毫克的變化,卻是跟他前進的速度變化有關,只要停下來,就又恢復正常了。
他這一點一點搜索,不可能不被浪刀會發現,第三天頭上,天上下著小雨,他正慢慢地飛著,前方出現了三名靈仙——至于是什么階位的,他沒興趣去觀察。
“閣下何人?”一個虬髯大漢高聲地叫著,他披頭散發,雨水打在他的雙臂上,顯得彪悍異常,“不知道這里是浪刀會的地盤?”
“螻蟻,滾!”他冷哼一聲,只是低頭盯著電子秤看,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不滾就死!”
他并沒有對付對方的意思,但是這一嗓子出去,那虬髯大漢噔噔噔連退幾步,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胸口急速地起伏幾下,一口血都到了嗓子眼里。
這些混幫會的,都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兒,哪怕對方沒有說“螻蟻”二字,只看大漢的反應,就知道來人不是一般的強悍——起碼也得是中階天仙吧?
三人交換個眼神,二話不說轉頭就走,連句場面話都不敢留。
陳太忠又搜索一天,還是沒什么收獲,直到天快黑了,電子秤上才出現了細小的變化,他停下來琢磨好一陣,才發現是秤盤上凝聚了一層水汽。
這真是耗人……搞研究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看著天快黑了,他也懶得去擦拭秤盤了,正想著降下來就地扎營,前方兩道人影劃過,卻是兩名天仙飛了過來,一個初階一個中階。
“在下浪刀會會主……”初階天仙一抬手,才要介紹自己的身份,猛地發現對方的修為,自己看不透,于是苦笑一聲,“太上,您來吧。”
中階天仙也是腦門一陣發麻,他才四級天仙,對方修為明顯比他高,他硬著頭皮拱一拱手,“這位上人,此處是我浪刀會的地盤,不知上人在此徘徊,究竟為了何事?”
“地契拿來我看,”陳太忠面無表情地一伸手,他此刻心情不好,打算強買這塊地方。
“這個……”那兩位交換個眼神,他們哪里來的地契?只不過宣布這一片是他們的而已,真正的地契,只是一個小山包。
“咳,”中階天仙干咳一聲,“地契未帶在身上,不過還請上人明言,此來所為何事?”
“沒地契你跟我說什么?”陳太忠眉頭一皺,“滾!”
“呵呵,”那浪刀會的會主聞言,冷笑一聲,“上人可是欺我浪刀會孤魂野鬼?不瞞閣下說,此處水深,好走不送!”
陳太忠眉頭微微一皺,看著他淡淡地吐出五個字,“你是在求死?”
“上人息怒,”中階天仙馬上出聲,他苦笑著發話,“此處我們也是代人看管,有貴人早早地定下了這塊地方,要拿來做莊園的。”
“做莊園嗎?”陳太忠不屑地笑一聲,憑著對方的幾句話,他已經猜到了真相——這里看似看管很疏松,但是九陽石的戰略分布在這里,這個野路子的浪刀會,只不過是障眼法,身后肯定有龐然大物存在。
如若不然,也不能解釋為什么據說只有靈仙的浪刀會,會猛地冒出兩個天仙出來。
什么做莊園的話,那都是扯淡,無非是為了看住這塊地方,找出的借口罷了,于是他淡淡地發問,“浪刀會身后,是宗派還是官府?”
那倆聞言,又對視一眼,最終還是那中階天仙發問,“宗派如何,官府又如何?”
“我斬殺了你倆螻蟻,又如何?”陳太忠一聽,越發地不高興了,到底是誰在問誰啊?
想到自己一路被官府刁難,他的情緒更糟糕了,于是臉一沉,“不想死的,滾!”
“閣下可否留下姓名來歷?”中階天仙卻不被他的威脅所驚嚇。
“你肯定會后悔打聽我的名字,真的,”陳太忠聞言,笑了起來,“我饒你倆一次,把你們身后的人叫出來,初階真人之類的,就不要叫過來丟人了。”
這兩位聞言,身子猛地一抖,好懸癱倒在地,這也太彪悍了一點吧?
看你也不過是個天仙,竟然敢說初階真人別過來丟人?
還是那中階天仙反應快,事實上,他知道自己看護的是什么東西,于是沉聲發問,“莫非閣下此來,是為了位面大戰做準備?”
“看起來你也是明白人,”陳太忠沖他微微一笑,“別逼我動粗……我艸!”
合著他一句話沒說完,那中階天仙一抬手,直接將浪刀會的會主打暈了。
這又是個什么節奏?陳太忠是真的不懂了。
那中階天仙連解釋都沒有,只是沖著他微微一拱手,“這里是戰略要地,想必閣下是明白的,某些東西,不是你能隨便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