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之這么說,是有私心的,第一波征戰幽冥界的隊伍,已經大致摸清楚了那個位面的虛實,還控制了幾片地盤,對面的實力,應該是弱于風黃界的。
而在那些被控制的地盤上,也發現了不少好東西,不但有礦藏,更有諸多的陰性寶物,有很多人冒死一搏的修者,已經在做富貴回鄉的夢了。
第二個批次的出征者,目標就是爭取征服幽冥界,最起碼也是將異族壓迫到一定的范圍內,以便風黃界的真仙和大尊聯手出擊,徹底控制幽冥界。
控制之后,就是掠奪性開發了,這樣的位面重合,時間不會很長,就算考慮上重合之后的“黏著效應”,應該也不會超過兩百年。
對于一個位面來說,兩百年也掠奪不了多少東西。
所以,搶一塊好的地盤開發,是很有必要的,這也是第二批征戰者的目標之一。
方清之對陳太忠的戰力,還是相當信任的,不過他也知道此人暴烈和難纏。
這么一個戰力可媲美真人的上人,在搶奪地盤的時候,具有太多的優勢了,假如要通過“做一場”,才能決定地盤歸屬的話,除非有人大欺小,否則誰是他的對手?
而陳太忠搶下的地盤,雖然要算到白駝門頭上,但是真正的得主是浩然派。
更糟糕的是,這廝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兒,急了眼的話。什么人的面子都不賣。
綜合考慮一下,方清之就覺得,陳太忠留下是最好的。前方大戰,后方也不能掉以輕心。
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最強的戰力,是要留下來護衛老巢的。
陳太忠搖搖頭,很干脆地回答,“幽冥界有我想要的東西。”
“我可以幫你取來,”喬任女大聲發話。心說不就是九幽嗎?
“我都未必取得到,”陳太忠冷冷地回答。“四長老你還是留在風黃界,專心修煉吧。”
方清之見他主意已決,想一想又問一句,“浩然派的電影怎么辦?那個東西。對風黃修者……大有裨益。”
“電影一事,我已經將片子都留下了,”陳太忠早就處理好了這些事情,“我在和不在,相差不大。”
“可是‘陳太忠選片’的口碑,很是不錯的,”方清之微微一笑,“別人不及你。”
下一刻,他的臉一繃。不再糾結此事,“言喬二位長老,你們既然來了。就不要著急走了,待他們出征之后,再回浩然派不遲。”
言笑夢和喬任女聽到這話,臉色齊齊一變,不過卻沒有吱聲。
“不光是她倆,其他下派不出征的弟子。同等對待,”方清之的臉色愈發地凝重。他掃一眼在座的幾十個天仙,“從現在開始,你們不得跟外界有任何的溝通。”
“嘿,”血靈派的燕輝輕哼一聲,揚一揚眉毛,顯然是猜到了什么。
方清之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怎么,燕上人……你來幫我解說?”
“方掌門恕罪,”燕上人站起身,拱一拱手,“這是上宗要出奇兵了,血靈派自當配合,有敢勾連親友者,小老兒親自去摘了他們的腦袋。”
“唔,”方清之點點頭,眼下正是用人之際,他也不會跟這家伙叫真。
下一刻,他又發出一道命令,“各派以十人為組,分出小組擬定組長,十組為隊,選定隊長,十隊為營,選出營長……隆山以九人為組,且去吧。”
一千人的營長,這尼瑪是加強營吧?陳太忠心里腹誹一句,前去安排了,大約用了一個時辰,各派就做好了分派,各管事者前來匯報。
“待天黑之后,以派為單位,登上戰舟出發,不得有半點響動,”方清之繼續發話,“抵達真意宗之后,再混編隊伍,此次的要求,就是快、隱蔽,敢走漏風聲者,族誅滅派!”
大家聽得,心里就有點沉重了,連混編的時間都沒有?
清湖城的旁觀者說得沒錯,一般而言,下派被征召到上門,總是要被混編,然后組成一個個戰斗單位,這是跟各派的特點有關。
比如說浩然派,全是戰力強橫的氣修,戰斗單位里必須要有這樣沖鋒陷陣的打手,神木派擅長防御,戰斗時為自家提供庇護,而血靈派善于隱身匿跡和施毒,做偵查、暗算人,是最好不過的。
隆山劍派是劍修,又有劍陣,戰斗力奇強,戰斗中有這么一個劍陣,可以牽制住對方的高手,做核心攻擊力,更是更起到摧枯拉朽的作用。
而白駝本門弟子,善于駕馭獸寵戰斗,還有飛禽戰隊,可以從空中攻擊。
總之,一般來說,隊伍在上門混編之后,能應對各種情況,不至于被打法相克的對手壓得死死的。
但是現在,白駝門連混編的時間都不給大家,直接以派為單位前往真意宗,可見是這次集合,是很強調時效和隱蔽性的。
所以言笑夢和喬任女被勒令不得離開,真的是很正常的要求。
更有人已經想到,讓我們大張旗鼓,通過傳送陣前來,這是……迷惑幽冥界的探子吧?
入夜之后,山谷中戰舟連續飛起,悄無聲息地前往郡治所在的城市,子夜時分,十一個下派加上白駝本宗的弟子,接近九千名修者,通過傳送陣,一次次地傳送往真意宗。
郡守府已經實行了宵禁,空中到處都是飛著的戰兵,冷冷地監視著沉睡的城市。
花了足足兩個時辰,終于將所有的修者都傳送走了,一直站在傳送陣邊的郡守大人長出一口氣,“可算結束了……傳送陣停止運作,檢修之后再用。”
白駝門的修者在傳送陣另一邊,用一刻的時間,整理好了隊形,再次上了戰舟,悄然飛向真意宗,在天色漸亮之際,抵達了一片霧蒙蒙的平原。
這平原一眼望不到邊際,陳太忠來真意宗搗亂的時候,根本沒有發現有這么大一塊平原,所以他猜測,這平原沒準是一種陣法。
在白駝門修者下戰舟的時候,外面又沖進一批戰舟來,嘩啦啦地往下走人,打頭的卻是青罡門的弟子。
在天亮之前,真意宗下屬的四門兩觀一谷,修者全部到齊了,抬眼一看,黑壓壓的一大片,足有四五萬人。
真意宗這邊有弟子引領,將七個稱門宗派分開安置,而七門的弟子就很隨意地散坐了下來,有人打坐歇息,有人則是信口聊天。
雖然知道馬上要被打散混編了——以組為單位,浩然派的弟子還是聚攏在一起,大多數門派弟子也都是這么干的,大家最愿意相信的,還是本派的師兄弟。
陳太忠也沒出去拉關系什么的,就是跟浩然派弟子在一起,不過沒用多久,清風谷和青云觀都有人過來,跟他這個帶隊者寒暄兩句。
清風谷來的,居然是熟人單常量天仙,不過他顯然不知道陳太忠就是東易名,拉了拉關系之后,他不無遺憾地表示,“貴派東上人,占了我清風谷好大的便宜,若是貴我雙方有幸合作,可要多多仰仗你們氣修的戰力。”
“我可沒聽說,他占了你們便宜,”陳太忠白他一眼,“至于說仰仗什么的,你們是稱門宗派,我們下派也不高攀,我就說一句……你可以放心地把你的后背,交給我們氣修,在我們死之前,你的后背,絕對是安全的!”
“陳上人這話,我就特別愛聽,”花捷竺笑瞇瞇地走過來,“沒錯,把后背交給我們……咱打不過了,還能用身子擋,氣修死完之前,你們絕對安全!”
“沒錯,后背交給我們!”臨近的幾個氣修弟子聽到這話,只覺得熱血上頭,直著嗓子喊了出來。
青云觀的人前來,就是禮節性的了,主要是感念東二公子在青云觀的地盤上斬了魔修真人,同時他們也很關心,東易名怎么沒來。
其實,東易名是浩然宗弟子,已經在小范圍內傳開了,很可能青云觀已經知情,但是他們要裝作不知情,陳太忠也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這事兒我不清楚,我也聯系不上他。
事實上,稱門宗派里跟浩然派走得最近的,應該算是雪峰觀,此次雪峰觀來了約莫近三千人,不過她們確實傲得可以,來了之后,根本不跟任何人打交道。
倒是有不少弟子,虎視眈眈地看著青罡門方向,一臉的陰沉。
雪峰觀帶隊的女修,是一個面無表情的冷艷麗人,不過陳太忠憑著感覺,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應該就是那個陰極陽生修成了琉璃身的舒真人。
舒真人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注目,第一時間里,就有意無意地掃過來一眼。
不過,她也沒有更多的動作了,那一眼,仿佛是錯覺一般。
約莫中午的時候,真意宗來人了,一個八級玉仙坐在云舟中,俯瞰著現場的數萬名修者,面無表情地發話,“我是權賦槽,既然人到齊了,就不說廢話了……兩天之內,要完成混編!第三天出征!”
下面有一點點的躁動,兩天之內完成混編,第三天出征,磨合期呢,被你吃了?
不過,來人自稱權賦槽,那便是真意宗的副宗主,權力無邊,一向剛愎自用。
權宗主真的是很喜歡自說自話,見到下面沒什么反應,抬手向身邊一擺,“這次出征,宗里很重視,宗門和官府會全力配合,我身邊這位,就是來自中州的異姓王爵……算無遺策馬伯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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