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營地的猿修,還真是數量不少,當家的當然就是這中階猿妖。
而陳太忠不差錢,也是公認的,散修之怒在風黃界就打家劫舍無數,靠著賣電影票,也收了不少靈石,來了幽冥界之后,斬獲也頗豐。
至于說聚靈陣的收入,也許是都給了狐族,但是……誰說得準呢?
陳太忠也就是擠兌它一下,雖然他和猿族的關系,真的很差,但是這樣的消息,他也沒必要藏著掖著——終究是聯軍。
所以他要寧伶仃解釋一下,后來還讓猿妖拿著九陽石,仔細探查了一遍。
探查的過程,是由一名雌性猿修執行的——猿妖是雄性,它也無意跟“陳太忠的女人”有什么沾染。
檢查的結果,令它很滿意,不過它的決定有點奇葩,“既然效果很好,那就不買預防的藥物了,孩子們一旦被污染,讓蠱修驅除就行了。”
“你有毛病吧?”陳太忠登時愕然,“人家能驅除蟲卵,預防的藥物,效果應該也不錯。”
“太貴了,”猿妖愁眉苦臉地回答,“沒靈石,買不起多少,只能等被污染之后,把孩子們送過去治療了。”
陳太忠聞言,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我勸你還是預防為主,治療的價格,肯定比預防要貴得多,而且,你以為……你想治就能治嗎?萬一到時候人多呢?”
“由不得他們不治。”猿妖陰森森地發話,“我看誰敢攔著。”
猿族是個很聰慧的種族,但正是因為聰慧。它們習慣了遇到問題才解決,而不是做長遠的規劃,預防這種事,對它們來說,有點劃不來。
“你若是擾亂秩序,我也不會答應,”陳太忠冷冷地看它一眼。
猿妖撓一撓腮幫子。苦惱地發話,“但是。我們真的沒靈石,橫斷山最大的靈石礦,掌握在狐族的手里。”
這也是狐族和猿族關系惡劣的根本原因之一。
“反正我的意思是講明白了,”陳太忠淡淡地看它一眼。“嫌預防貴?不是我說你,治療肯定會更貴,而且還未必輪得上……你還有事嗎?”
猿妖也再沒別的事情,轉身離開了——對方能斬殺了高階玉仙,很多過分的話它不方便說。
“嘿,”陳太忠看著它離開,無奈地搖搖頭,然后斜睥寧伶仃一眼,“知道了吧?為你驅除污染。我也算搭不少人情呢。”
“你!”寧伶仃眼睛一瞪,眼中是滿滿的怨懟,然后她四下看一眼。發現沒人注意,才咬牙切齒地發話,“我本來懶得說,你知道我為什么來幽冥界嗎?”
“總不會是因為我,”陳太忠聳一聳肩膀。
“那隨便你想吧,”寧伶仃聽他這么說。登時泄氣了,眼中也變成了一片死灰。
“我來。是求登仙機緣的,反正筍嶺的遺址,你沒有跟我一起找,我父親找到的小世界,也被你收走了……我只能來幽冥界,你說跟你沒關系,那就沒關系吧。”
這個嘛……陳太忠登時語塞,他仔細想一想,說起來,還真是這么回事。
雖然遺址的消息,他并不僅僅得自于寧伶仃,而通天塔那個小世界,他更是得自于庾無顏留下的信息。
但是不管怎么說,遺址已經成為他和老易的私有空間,而通天塔更是他秘不示人的底牌之一,從這方面來說,他確實是搶了寧伶仃的機緣,而且還是搶了兩次。
所以她才不得不來幽冥界尋找機緣,而她在這里的遭遇,也挺值得人同情,她一路流浪,遇到虎修,若不是被陳太忠撞到,就差點被吃掉。
當然,這倒不是多么悲慘的事,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但是她姐妹倆先后被寄生蜂的卵污染,堂妹自斷心脈而死,而她也險些不得不自殺。
搶了這么一個可憐女孩子的機緣,陳太忠現在想一想,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所以他又仔細地想一想,回憶她是否見過通天塔。
他的記憶力還是不錯的,略略一回憶,就想了起來:寧伶仃還真的見到過通天塔,不但見過,她還在外面守了七八天。
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陳太忠暗暗點點頭,于是抬眼掃她一下,“想登仙嗎?”
他的性子,其實是有點古怪,若是寧伶仃一味埋怨他搶奪機緣的話,他未必愿意幫忙——你凈說我的不是了,知道不知道,其實那也是我的機緣?
陳太忠不喜歡別人訛詐自己,尤其是在他自認沒有做錯的時候。
但是寧伶仃并沒有抱怨,只是表示我遭遇了這樣的挫折,不得不來幽冥界,他反倒覺得——這其實跟哥們兒有點關系。
對于這種不委過于人的心態,他還是比較欣賞的,所以有此一問。
聽到這樣的問題,寧伶仃先是一愣,然后干脆地點點頭,“做夢都想。”
“那你調整一下狀態,”陳太忠微微頷首,“調整好了來找我……提前警告你,不能登仙便是隕落,自己想清楚了。”
他用天目術打量她很多遍了,知道她已然是靈仙巔峰,差半步就能晉階的。
寧伶仃當然也明白自己的狀態,事實上她認為,若不是當初陳太忠收走了父親傳下的“秘境”,她現在應該已經是天仙了。
不過對此,她也沒有什么怨懟,身為散修,她見過太多的強取豪奪了,而陳太忠收那秘境收得干脆利落,證明這確實就是人家的東西。
事實上,散修之怒能放她一條生路,而不是滅口,就已經算是講究人了。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表示。“我現在狀態就不錯,不需要再等了。”
“當真?”陳太忠斜睥她一眼。
“當真,”寧伶仃點點頭。她的幽冥界之行,雖然不太順利,但是長期的戰斗,以及不住地消耗和吸收靈氣,讓她經受了足夠的磨練。
所以對于登仙,她有十足的信心,“其實現在我若是能返回風黃界。隨便租借一塊靈地,都有登仙的把握。”
“有信心就好。”陳太忠又點點頭,猛地一指她的小腿,驚叫一聲,“壞了……還有蟲卵。”
“啊?”寧伶仃聽得大驚失色。低頭向腿上看去,緊接著,她覺得頭部一震,整個人就此失去了知覺。
“還是不要讓你看到通天塔的好,”陳太忠嘟囔一句,手一抖,裹著寧伶仃進入了通天塔。
等寧伶仃醒來的時候,她猛地發現,自己又來到了曾經見過的那塊大玉石。玉石外荒涼的土地,也是似曾相識。
她側頭看一眼,發現陳太忠正在不遠處打坐。于是猶豫地發問,“這是……那個秘境小世界?你把小世界帶到幽冥界來了?”
“修煉吧,”陳太忠眼皮都不帶抬一下,“小世界這件事,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明白嗎?”
“明白。”寧伶仃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點點頭。“你如此善待我,我怎會負你?”
她雖然只是散修,但是由于熱衷于尋找秘境什么的,對小世界太了解了,而這小世界出現在幽冥界,意義有多么重大,她也太清楚了。
消息一旦傳出去,陳太忠可能成為風黃界所有玉仙和大妖的對頭。
看一看蠱修二人引起的風波,原因就是兩人身懷奇術,而這小世界根本不是奇術,是價值不可估量的異寶,能讓修者在幽冥界回氣甚至修煉,與其相比,那奇術算什么?
此次風黃界修者大舉征伐幽冥界,可能也有人帶了小世界來,但那絕對是要有強悍的宗門或者官府為后盾,否則別人真的不會買賬。
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一下心情,調整一下心態,緩緩地坐到玉石上,很快地就進入了修煉狀態。
陳太忠也在修煉,前一次的大戰,他受傷太重,除了外傷,還有連續強行吞服回氣丸的內傷,必須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而且經過這場大戰,他隱約覺得,自己已經觸摸到了玉仙的瓶頸,再來兩次類似的戰斗,估計就可以突破了。
但是同時,再來兩次這樣的戰斗,他也很可能就掛了,所以必須把身體恢復得好好的。
他這一打坐,就是七八天過去了。
這一天,他覺得效率有所降低,仔細想一想,好久沒吃東西了,于是站起身,去種植靈谷的地方看一看,然后就打算出去。
不過……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對?
他撓頭想了半天,將玉石上放著的儲物袋、羅剎石等物,全部帶出了通天塔,放在塔外的障目陣中——這不是信不過寧伶仃,而是該有的謹慎。
帶著小白豬走出障目陣,他招呼來那個二級狐修,丟出塊靈獸肉,以及一些靈谷,要它安排人做飯,同時又問一下,最近有沒有新的失散狐族的消息。
二級狐修知道,他是想問三公主的下落,于是遺憾地表示,沒有狐族的消息,倒是又來了三只黑蛟,分別是靈蛟、蛟修和蛟妖。
蛟妖想將陳太忠院中的靈蛟召走,不過狐族不答應,說你得等陳上人出關再說,那蛟妖了解一下情況,得知靈蛟也沒受什么委屈,于是就答應了。
正經是,它對聚靈陣也有點興趣,但是非常遺憾,營地里總共才四只黑蛟,它想撇開狐族另起爐灶的話,非常不現實,所以它索性將另一只靈蛟也托付過來,靠聚靈陣賺取靈石和戰功。
它想的不錯,但是后來的這只靈蛟生性好戰,不喜歡運轉聚靈陣這種毫無挑戰的任務,所以希望在輪休的時候,能出去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