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階真人聞言,真是怒不可遏,他氣得大笑一聲,“好好,那我就請教一下高明。”
“師尊且慢,”羅霸道繃著臉發話了,臉上的橫肉一跳一跳,也看不出是笑還是怒,“陳真人好大的名頭,弟子愿領教高明。”
“你……”中階真人氣得怒視著他,“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羅霸道面無表情地回答,“稟師尊,霸道總是跟那些天仙爭斗,其實也煩了,倒是想多戰幾個真人,也有助于我悟真。”
“嘿,”陳太忠氣得笑了,自打飛升風黃界以來,從來都是他越階挑戰,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信心滿滿地越階挑戰他的修者,“小子,你知道出風頭的代價嗎?”
“陳真人莫被他所激,”就在此刻,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卻是百花宮的三宮主出聲了,“他們不過是做了一出戲,給大家看就是了。”
“羅霸道乃是天幻門的奇才,陣道造詣極為精深,尤其以攻擊性的陣法著稱,以我來看,他在陣道上的水平,遠超其師尊。”
原來……如此?陳太忠總算有點明白,對方為何會派出一個天仙挑戰自己了。
他輕笑一聲,“倒也有趣,這樣的天才,天幻門既然不甚看重,那我就幫著扼殺了便是。”
中階真人被說破心思,臉色就是一變,待聽到這話,臉色越發地陰沉了,“陳真人,切磋爭奪地盤,是分出勝負即可,談扼殺什么的,未免有點小家子氣了吧?”
“我做事,由得了你置喙?”陳太忠不屑地一笑,“小家子氣又如何?看不順眼,你可以上啊,我又沒攔著你。”
說到底,他還是覺得,自己堂堂的真人,跟一個天仙賭斗,真是有點跌份兒,就想借此機會,激中階玉仙出手。
不等中階真人答話,羅霸道再次上前一步,抬手一拱,傲然發話,“陳真人,我有一陣,頗有點心得,想請陳真人指教!”
“你算什么東西?”陳太忠二話不說,直接一記神識攻擊打了出去,“我在跟你師尊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兒?”
羅霸道受此一擊,登時頭痛欲裂,蹲在地上大聲哀嚎了起來。
陳太忠挑釁地看向那中階真人,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我就欺負他了,你來啊。
他終是想跟玉仙對戰的。
但是這中階真人嘴角抽冇動幾下,最終硬是沒有做聲,毫無半點的師尊風范。
其實在來之前,天幻門的人就已經商量過了,雖然對獸修而言,天幻門是很令它們頭疼的門派,但是在人族修者中,天幻門的地位并沒有高到什么程度。
想一想百花宮的態度就知道,一個不擅長爭斗的煉藥門派,門中還凈是些女修,就敢接下對峙天幻門的活兒。
雖然這是因為,她們也有自己的長處,但是浩然派之所以頭疼對方,其實主要還是高端戰力欠缺,不得冇不倚仗他人幫忙防守。
天幻門很有自知之明,估計是打陳太忠不過,但是就這么讓出去百萬里的地盤,天幻門也丟不起這人,就想著如何能展示門派戰力的同時,將勝負的結果淡化。
于是他們就想到了門中的奇才——羅霸道。
羅上人的威名,能被外域的百花宮知道,可見他是有真本事的,他不但陣術超群,戰力也非同凡響。
羅霸道在風黃界就有戰勝真人的例子,他的巔峰戰績是在幽冥界,以一敵二,力敵兩名異族玉仙,陣法困住一名,陣斬一名。
當然,這樣的戰績,估計還是對付不了陳太忠,畢竟他在一敵二的時候,是先設下了陣法陷阱,引得異族上鉤。
但是他自身的戰力,已經可以媲美門中真人了,若是給他充足時間布下大陣,誅殺中階真人,也未必就不可能,他甚至有信心困住高階真人,只不過沒機會嘗試罷了。
所以天幻門就琢磨著,派出羅霸道挑戰對手,若是陳太忠自矜身冇份不愿出手,那么對方的天仙修者中,絕對不會有人能強過羅霸道。
如果陳太忠不顧及身冇份,定要出手,天幻門則是希望,能拿話語激對方一下,好讓羅霸道有機會先行布陣。
如果羅上人先布下大陣,都奈何不了陳真人的話,那么門中其他真人出手,也是無用。
天幻門如此設計的原因,主要還是不想墮了本門的名聲——守不住地盤已經很令人郁悶了,若是再傳出,陳太忠橫掃天幻門真人的消息,那真是里子和面子都丟完了。
哪怕保不住地盤,也要保住名聲!這是他們的共同認知,恰好,本門中還有羅霸道這么個奇才,所以才出現了天仙挑戰陳真人的奇景。
這種情況下輸了,真的不丟人。
不過陳太忠的反應,還是有點出乎天幻門的意料,此人不但不受激,而且毫無高人風范,對一個即將上場的對手,連點警告都沒有,直接就悍然出手。
“閣下有點真人的威嚴可好?”中階真人冷著臉發話,“霸道雖然是小輩,卻是陳真人你的對手,縱然言語有所沖撞,你又何必出手偷襲?”
“偷襲?你還真看得起他,”陳太忠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樣不知死活的螻蟻,我若真想偷襲他,他早已身首兩處了,只不過是代閣下管教一下這不懂尊卑的家伙。”
“陳真人好脾氣,擱給我,直接斬了這不知死活的小輩,”虎妖在一邊陰森森地發話,“不若你給這廝展示一下,如何才算偷襲。”
虎修對天幻門的不滿由來已久,剛才天幻門的人說話又不極客氣,隱隱有挑釁之意,它索性就挑撥一下,希望陳太忠能斬殺掉對方的奇才。
敵方的奇才,自然就是己方的隱患,抓住任何可能得機會鏟除,才是正理。
陳太忠當然不會聽它的,他行事固然乖張得很,但大致還自認講究人,對于沒眼色的小輩,稍加bó懲即可,專門去偷襲誅殺,他也丟不起那人。
更別說眼下位面戰爭快結束了,人族和獸族的關系,顯然又要產生新的變化,這時候他被虎妖教唆,斬殺人族希望之星,起碼是有腦抽的嫌疑。
陳太忠不理會虎妖,那中階真人也不理會,只是抓住他一句話,出聲嘲諷,“既知霸道是螻蟻,陳真人連讓螻蟻布陣的勇氣都沒有嗎?還是不夠自信啊。”
泥煤!陳太忠聽得暗暗咬牙,他雖然眼高于頂,但對戰時從不缺少謹慎,聽到對方如此激將,真是感覺有點不能忍。
不過對方越這么說,他就越覺得有貓膩,就越不想遂了對方的心思。
總算還好,他自說自話的本事也不錯,所以只是冷冷一笑,“寄生蜂蟲卵雖小,誰又能小覷?不管對螻蟻,還是對上位者,陳某人從來都是全力出手!”
“寄生蜂蟲卵?”中階真人先是一皺眉,然后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微笑,“也是,多少總有點危險呢。”
這尼瑪更有點不能忍了,陳太忠氣得肝兒都要顫了,他側頭看一眼純良。
純良的小蹄子在他肩頭敲一下:上啊,就算你能忍,我都不能忍了!
中階真人也看到了這一幕,嘴角的嘲笑越發地明顯,“這小家伙想跟著進陣,也行……陳真人真的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冇”
純良四肢微微用力,噌地從陳太忠肩頭跳了下來,它用實際行動表示了:去尼瑪,老冇子丟不起這人。
“行,你如愿了,”陳太忠沖中階真人笑了起來,笑得陽光燦爛,“等我破陣之后,你最好不要讓我抓住你的把柄!”
中階真人一攤手,很無辜地表示,“你說一陣定勝負,我都答應你了,你還要怎么樣?”
陳太忠點點頭,也懶得再跟此人做什么口舌之爭,而是沖著羅霸道獰笑一聲,“小子,你的陣法,最好有點門道,若是我出手就能破掉,那可就是小看我……小看我,知道是什么下場吧?”
他本來是不想跟著對方的節奏走的,但是對方的話實在難聽,純良都受不了啦,而且他的行為,也關系到浩然派的面子。
既然如此,那就豁出去賭一把了,人在江冇湖,總有這樣那樣的無奈。
當然,如果出現緊急情況的話,他相信純良不會坐視,冥王分冇身那次,這廝已經坑過一回戰友了,總不能再坑第二次了吧?
羅霸道也是桀驁不馴之輩,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吃了他這一眼,只覺得心里微微一涼,一股寒意涌遍了全身。
所以他也不敢多說話,一抬手,打出了七七四十九面陣旗,又往陣中擲下一桿黑色大幡,然后一躬身,面現得色,“恭請陳真人入陣。”
“記住我的話,”陳太忠深深地看他一眼,身子慢慢消失在原地,而陣中也出現了他的身影,由虛逐漸轉實。
這是極為高明的空間規則運用,他如此賣弄,自然是有震懾他人的意思。
然后,他的頭頂冒出一個灰色的小鐘,虛虛地懸在那里,下一刻,他連眼睛都閉上了。
羅霸道嘴角泛起一絲獰笑,掐一個法訣,那陣中猛地煙霧大起,“呵呵,陳真人……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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