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點點頭,他自己就沒有逍遙宮,比逍遙宮更高級的小世界,他倒是有,可是實在不敢拿出來,就拿出搶奪自吳真人的逍遙宮。
盯著逍遙宮上青罡門的標志,簡真人只有苦笑了,“現在大戰已經結束,你就不要拿出這玩意兒了,別人看到了,總是不好。”
陳太忠想一想,也是這個理兒,大家都是效力于同一上宗,他已經殺人奪寶了,此刻再拿出來賣弄,有點吸引仇恨,也有點目無上宗。
悻悻地收起逍遙宮,他直接拿出把陽傘來,往地上一扎,又放出了桌椅,“要不要來兩杯茶?我請客。”
你這還真是不怕寒酸,簡真人的嘴角抽冇動一下,不過再轉念一想,此人飛升于末法位面,到了風黃界之后,先是混跡于散修中,然后加入了一個小小的沒落門派,能有什么好東西?
當然,這個想法,他不可能表露出來,于是他笑一笑,“既是喝茶,自然是我請你了,真意宗的七葉針,我帶了不少來。”
一邊說,他一邊抬手一招,一個營帳處就飛來一名女性天仙,“簡真人何事?”
“沏一壺七葉針,我要招待陳真人,”簡真人淡淡地發話。
終究是風黃界五大宗之一,哪怕在沒有靈氣的幽冥界,真人們的生活,也是比較奢華的,雖然沒有搞什么華麗的建筑,可是隨身的逍遙宮和云舟,天仙級別的侍女,都少不了。
陳太忠見狀,臉上生出點怪異的神色。
簡真人不是很擅長察言觀色,但還是發現了,“陳真人這是……想到了什么?”
“沒什么,”陳太忠的嘴角抽冇動一下,“我想起了前些日子,獸人買靈谷,竟然是為了釀酒,忍不住有點感慨。”
“獠人好酒,這誰也知道,”簡真人滿不在乎地回答,然后他就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
想一想之后,他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咱人族哪里能像獸人一般?宗中的高階修者,只是多少要維持點體面,不讓外人小看了去。”
“也許吧,”陳太忠面無表情地回答,也懶得跟他叫真,起碼他接觸的人族,沒有買靈谷來釀酒的——當然,這也許是因為,人族沒有獸人那么好酒。
“你有點憤世嫉俗,這可不好,”簡真人滿不在乎地發話。
不多時,七葉針就被沖泡好了,難得的是,那女性天仙,用的還是從真意宗帶來的靈泉水,也是相當的奢侈了。
喝了一陣茶之后,遠處一座逍遙宮開啟,里面走出幾個人來,打頭的是一個初階玉仙,面如傅粉齒白唇紅,英俊到有些漂亮。
他隨意地看了一下,直奔簡真人而來,還沒走近,就遠遠地打個招呼,聲音極高,“哈哈,簡真人來了,怎么會停在如此簡陋之處?難道我的逍遙宮,就不能歇腳嗎?”
簡冇真人干笑一聲,站起身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位奇人……這便是宗中新近崛起高手,浩然派陳太忠陳真人。”
“陳真人?”這初階玉仙上下打量陳太忠兩眼,抬起手來,很隨意地拱一下,“陳真人近來,好大的名頭,不過恕我直言……隨身之物,卻是簡陋了一些。”
陳太忠看他一眼,翻個白眼,連回禮都沒有,哥們兒身體冇內的靈氣,也是隨身之物,你若覺得簡陋,咱們比劃兩下?
他這態度,令那初階玉仙臉上閃過一道青芒,明顯是有些不悅。
“這是胡真人,”簡真人也不計較陳太忠的無禮,只當看不到了,“胡真人乃是宗門護法世家族人,二位以后多親近。”
“嗯,”陳太忠待理不待理地點點頭。
“咦?”這下胡真人不能淡定了,對方無視自己也就罷了,敢無視胡家,這是他不能忍的,“陳真人,既知我是護法世家族人,你怎么連個該有的禮數都沒有?”
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你既知我簡陋,那么……禮數也就簡陋了吧。”
他是不肯吃半點虧的,心說咱倆完全不熟,初次見面就要說我簡陋,我擦,哥們兒簡陋不簡陋,關你屁事。
真要比底蘊,我拿出通天塔來,還不得嚇死你啊?
“你這是有意對我胡家不敬嗎?”胡真人的臉色,越發地難看了。
這尼瑪還真莫名其妙,陳太忠也火了,哥們兒支個陽傘喝茶,這是招誰惹誰了?他微微一笑,“是又如何?”
“那我就要請教高明了,”胡真人冷哼一聲,又看向簡真人,“簡兄,這可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是他欺人太甚!”
“嘖,”簡真人無可奈何地咂巴一下嘴,皺一下眉頭,“一點口舌之爭罷了,再說了,你又打不過他……陳真人來宗里,是參加賭斗的。”
“打不過也得打,”胡真人傲然發話,“胡家不能容忍被人輕慢,陳太忠,若不想我用戰陣教訓你,你最好老老實實道歉。”
陳太忠皺著眉頭,用一種很怪異的眼光看著對方,似乎是在看一個傻瓜。
“好了,有完沒完了你?”簡真人眉頭一皺,呵斥胡真人,“賭斗在即,你搗什么亂?”
看得出來,胡真人對簡真人,還是很忌憚的,他漂亮的臉蛋扭曲一陣,最終悻悻地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陳真人莫要在意,”簡真人看一眼陳太忠,很無奈地發話,“這家伙是被慣壞了。”
陳太忠沉吟一下,方才發問,“霸王真仙之后?”
真意宗的歷史上,出了一些有名的護法,最出名的胡姓護法,人稱胡霸王,性情暴躁戰力超群,戰死于第二次魔修之亂。
通常來說,高階玉仙便可成為大宗護法,畢竟真仙這玩意兒實在太少,而且一旦成為真仙,就少問世事,以簡仙為例,若不是遭逢位面大戰,他肯定還躲在某一處,默默地修煉。
所以高階玉仙的戰力,對宗門來說,就算得上是超級打手了,真仙級的護法,真的是少之又少。
而胡霸王那一戰,也算是為真意宗立下了大功勛,那么他的后人狂妄一點,真的很好理解,事實上,現在的胡家也還有高階玉仙,默默地維護著宗門。
所謂護法,只有在宗門遭遇滅頂之災的時候,才會出手,不但平常不會過問宗中之事,位面之戰一般都請不動,這也是胡家只來了一個初階玉仙的原因。
“呵呵,”簡真人歉然一笑,“胡家威名太盛,我也不好多呵斥他,霸王真仙若未戰隕,現在應該還活著的。”
知道此人的來歷,陳太忠也就懶得多計較了,風黃界的修者,非常看重家族和傳承,有這種莫名其妙優越感的人,也實在太多,“早知道這里這么復雜,我不如再晚來兩天。”
這里駐扎的真人,怕不有二十人,像胡真人這樣的主兒,估計也不止一個,大家都是天之驕子,身冇份相仿,兩句話不對,就能引發沖突。
“唉,”簡真人苦惱地嘆口氣,別看他是根正苗紅的真意宗弟子,更是宗主簡仙的后輩,但是這二十名真人里,有資格不買他賬的,也很有那么幾個。
別說那些根腳深hòu的,只說陳太忠,撇開浩然宗這一層搞不清的背景不說,只說其真仙之下無敵的戰力,也冇有資格令他頭疼。
所以簡真人也就只能努力和稀泥,“再來晚了,路上遇到點意外,沒準真趕不上了,你可是宗中寄予hòu望的底牌,不要受那些閑雜因素的影響。”
這廝此次的態度,熱情了許多啊,陳太忠看他一眼,想起兩人此前共同開集市,簡真人可沒有這么好說話,心里少不得生出點疑惑,“你這么看好我?”
“豈止是我看好你?”簡真人笑一笑,“此次賭斗,你可是宗中的殺手锏,不要被這些不相干的人,影響了情緒。”
原來像胡真人這些主兒,是不參加賭斗的,但是眼下真意宗聚集這么多真人,其中很多還是強行招來的,就是為了在賭斗當場搖旗吶喊。
比如說陳太忠見過兩面的雪峰觀的舒真人,也離開雪峰觀的駐地,來到了這里,她已經是七級玉仙,沒資格參與賭斗的。
可是賭斗所決定的資源,太多也太重要了,真意宗自然要盡起高手,前來圍觀,也借此告誡西疆官府:愿賭服輸,不要不認。
這種情況下的賭斗,不認的可能性很小,但是在歷史上,也不乏翻臉的先例,真意宗不想節外生枝,那么,組織一支龐大的隊伍,就很有必要了。
陳太忠聽他解說完畢,才知道為什么這里有這么多的真人,想一想之后,他才問一句,“到底是賭些什么,這么鄭重其事?”
“最少是有九幽陰水的,”簡真人看他一眼,眼神中大有深意,“你也知道這東西的寶貴……聽說你還弄了不少?”
“凝練本命法寶,全部用掉了,”陳太忠給他一個很干脆的回答,你就別瞎惦記了。
簡真人其實也知道,陳真人煉出了本命法寶,此人跟女殺神一戰的細節,還是由玉衢宗傳出了一些。
玉衢宗的人不敢說皇家失了兩件靈寶,這個消息太恐怖了,傳播出去的后果也太嚴重。
他們宗里有少數人知情就行了。
但是陳太忠凝練出了本命法寶,這消息卻是可以說的。
(后臺又抽了,可恨,一千章之際,大聲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