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所帶的二百人里,也被抽到了兩人,其中一人的儲物袋里,赫然有滅仙弩這種官方制式武器,而且還不止一把。
此人是個中階靈仙,也是混跡集市的修者,因為在幽冥界的收入不是特別好,滅仙弩這種東西也不舍得低價交易出去,就只能帶回來了。
可是負責檢查的,是官府的修者,一看到這制式的、禁止民間擁有的武器,出現在明顯不是官府的人的手上,守衛不答應了,皺著眉頭發話,“你是跟誰的隊伍回來的?”
“陳太忠陳真人,”這位靈仙一指陳太忠,繃著臉回答,“怎么,有什么不對?”
守衛一指滅仙弩,淡淡地發話,“這是違冇禁物品……要沒收。”
他原本是想將此人留下的,不過聽說對方跟著一個真人,也不愿意多事——這前幾批回歸的修者,真沒幾個有好脾氣的,此前就發生過好幾次沖突了。
不過單獨的滅仙弩,持在非官方人士的手里,這是該收繳的。
“你少扯這個淡!”那中階靈仙臉一沉,“通道管理的違冇禁物品里,沒有這東西,當我不知道?”
“按風黃界的規矩,這是違冇禁品,”守衛面無表情地回答。
“拉倒吧,”中階靈仙毫不留情地恥笑他,“靈舟上、戰舟上裝這東西的多了,你真有膽子都沒收了?”
滅仙弩一物,說是違冇禁品,但是對較大的勢力來說,還真不算什么,不少人就將其安裝在戰舟和冇靈舟上,若是一個高階天仙攜帶者這玩意兒,守衛肯定都懶得問。
也就是一個中階靈仙,守衛才會出聲刁難一下。
“官府制式物品流落在外,我們當然要調查,”守衛不緊不慢地回答。
“小子,你有完沒有?”遠處一股龐大的威壓逼了過來,陳太忠瞇著眼睛發話了,“你負責檢查的是通道違冇禁品,再找事試試?”
這守衛是個初階天仙,被他的威壓逼得有點喘不過起來,但饒是如此,他還是怒視著這名真人,“誰告訴你……我的權力只有……”
話還沒說完,旁邊沖過個高階天仙,一把將他拉開,“做你該做的,別多事!”
“可是這滅仙弩……”這初階天仙覺得有點委屈。
“不是你能查的!”高階天仙冷哼一聲,又沖著陳太忠一拱手,“陳真人,他是初次執勤,有些規矩不是很懂,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陳太忠陰森森地掃了這兩人一眼,嘴角泛起一絲冷笑,“算你識相,他運氣也不錯。”
檢查完畢,眾人紛紛離去,看著遠去的背影,那初階天仙不滿意地哼一聲,“小小中階靈仙,也敢拿滅仙弩……為什么攔著我?”
“不攔著你,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了,”阻攔他的高階天仙冷哼一聲。
“嗤,”初階天仙不屑地哼一聲,“憑他一個小小的真人,敢對官府的護衛下冇手?”
高階天仙冷冷地看他一眼,“在幽冥界,他在北域大營屠冇殺了逾千人,毫發無損。”
北域大營,可是北域官府的大營。
說完之后,他頓一頓轉身離開,而他身后的初階天仙,早就嚇傻了,不但臉色煞白,雙腿也如篩糠一般,不住地抖動著……
陳太忠所帶的兩百人,并沒有分開,不是他不放人走,而是別人不敢離開。
剛才雖然只是抽查,但是自打檢查開始,就不住地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很顯然,風黃界的修者,都被儲物袋里海量的財富驚到了。
這此起彼伏的抽冷氣聲,顯然是一種不好的情緒的體現,也預示著可能出現某些危險。
追隨陳太忠的集市修者,大多都是膽上生毛的主兒,但是此前兩次的檢查已經告訴他們,回到風黃界,跟肆無忌憚的幽冥界是不一樣的。
尤其是第二次檢查,小小的滅仙弩都差點惹出禍事來,官府體系的人在這里,比在幽冥界強勢太多了。
一名天仙田翰被集市修者推選出來,找陳真人請命,說我們想跟隨真人前去浩然派,待歇上幾載,再尋機脫身,還望真人垂憐。
事實上,陳太忠很沒興趣繼續帶他們,不過對方既然說得可憐,他也就允了——當過散修的他,最知道其中的苦楚了。
當然,約法三章是必須要有的,陳真人允許他們避禍,但是他們也須緊守浩然派的規矩,否則莫怪真人的雷霆之怒。
在前往浩然派的路途中,陸陸續續有十來人告辭,說是投奔左近的親朋,是不是真的如此,那就不好說了——沒準是探子回報情況去了。
陳太忠也沒把此事放在心上,更多時候,他和浩然派弟子,在為風黃界承受的創傷而感嘆。
初開始的時候,大家沒怎么在意,因為大體看去,風黃界風貌依舊,只有一些小小的村落被摧毀了,殘破得也不是很厲害。
直到某一次靈舟降低,在一片河灘之處,發現了大批的骸骨,密密麻麻地散布著,足有數十萬具,大家才深受震撼。
數十萬尸骸中,老弱婦孺都有,絕大部分都是靈仙以下修為的。
對污魂來說,屠冇殺修為太低的人族,是沒有什么太大意義的,它們擅長污染修者的魂魄,然后同化、吞噬,從而達到提高自身修為的目的,修為越高的修者,對它們越有誘冇惑力。
然而,對于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它們竟然也能下此毒手,其兇殘可見一斑。
陳太忠所帶的修者,不是第一批遠征軍的,就是第二批的,許多年沒有回來,猛然發現風黃界的損失竟然如此慘重,誰的心里也不好受。
靈舟繼續前行,所見的尸骸也越來越多。
雖然零散的村落里,房屋的建筑都還算完好,但是大家都可以想像得到,那只是防守者沒能力進行頑強的抵抗,而污魂對破壞建筑,明顯沒有什么太大的興趣。
事實上,很多土地,都有明顯被污的痕跡,上面長著的草木和莊稼,也都是奄奄一息,并且呈現出一種怪異的黑色。
“此次大戰,風黃界起碼要用二十年恢復元氣,”田翰輕嘆一聲,“沒有這么久,污化不可能完全處理好。”
“若是等靈氣自然滌蕩,起碼要兩百年,”韋曉笙淡淡地發話,“各家損失的修者精冇英,起碼也要一百年才能恢復……二十年,田上人有點樂觀了。”
田上人訕訕地一笑,“我是說宗門和家族,那些有人打理的土地,沒人打理的,自然不算在內。”
一行人一邊查看著情況,一邊迅速地向浩然派山門進發。
路上也曾經遇到過人盤查,浩然派弟子報了字號就繼續前進,有人看不順眼,想上前阻攔,不等浩然弟子動手,集市的修者就率先出手,痛毆對方。
這一行人的囂張,很快就傳了出去,盤查的修者也小心了不少,不敢無故刁難。
饒是如此,還是有一名官府的靈仙,被狂毆致死,因為他很不忿地喊了一句,“不過就是個下派,狂什么!”
官府這下不答應了,前方設了卡子,要陳太忠交出殺人兇手。
陳太忠知道事情不對,事實上,那名靈仙被打得還剩一口氣,若是及時救治,別說不會死,修為都可能不會丟,就算救治不及時,大不冇了是殘疾或修為盡失。
只有根本沒有施救的情況下,才可能傷重而死。
所以他就只撂下一句話,“人是我殺的,他不敬上位者……怎么,你有意見?”
這才是開玩笑,他真要出手,一口氣就能吹死那小靈仙,想要“傷重”都沒機會。
但是陳某人驕傲慣了,他不屑解釋那么多,直接大包大攬了——就是我殺的,你想怎么樣?
官府的人見狀,也只能表示——我們倒無所謂,就是死者的家族有點不依不饒。
陳太忠聞言一笑,雪白的牙齒煜煜生輝,“死者家族在哪里?我去跟他們……講理!”
鬼才相信,陳真人會跟找碴的人講理,于是攔路者只能悻悻地表示——這可不便奉告。
死者已矣,他們可不想讓陳太忠在盛怒之下,再毀個家族。
“那算他們走運,”陳太忠冷笑一聲,“還不讓開?”
官府的人聞言,登時讓開,不敢再攔著了。
不過經歷了這一遭之后,陳太忠突然不著急回浩然派了,“我欲前往青罡門一行,誰愿意同我一起前往?”
誰愿意?都愿意,浩然派弟子是唯陳真人馬首是瞻的,而集市的修者也不敢隨便離開真人身邊,大家索性方向一轉,浩浩蕩蕩直奔青罡門而去。
青罡門此次,也有一百弟子回來,大家才進山門交卸物資,猛地聽說浩然派在山門扎營,一時間不盡的怒火涌上心頭。
但是非常悲哀的是,憤怒解決不了問題,上宗下來的bó真人沉吟一下,“去個人問一下,他們要干什么。”
“來的可是陳太忠,”下面弟子已經打探清楚了,心說誰有資格去問陳太忠?
“他一到,就該我bó某人出場嗎?”bó真人冷笑一聲,“不成個體統……你們下面先接觸一下。”
這話也在理,bó宏旺雖然只是初階玉仙,但終是真人,雙方甫一接觸,就直接王對王,確實也有些不妥。
(更新到,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