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府和伯爵府,聽起來只差一個字,但實際上相差得太多太多。
伯爵府的領地不過數百里,而侯爵府光是城堡,差不多就有六十里方圓。
血沙侯的城堡相當堅固,但是更堅固的,是他在城堡內的本院。
侯爵的宅院,占了差不多十里方圓,位居城堡的正中央,周邊是一條寬闊的環堡大路,足有兩丈寬,宅院的院墻之外,還有幾處小宅子,也是位于環堡大路的圈內。
這是侯爵府得力助手居住的地方,受宅院大陣的保護,同時也是侯爵宅院對外的眼線,可以觀察外來的人。
陳太忠一頭就撞到了這么一處宅子,他不想在這個位置發起攻擊,但這件事由不得他。
他是砍翻了最少數百人,才沖到了這一處,而周圍還有源源不斷的人群趕來,他不能再選zé別的攻擊角度了。
什么叫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這就是了!
他不怕殺人,但是居住在城堡內的,不是侯爵本族人,就是侯爵的附庸,有人來砸他們的飯碗,他們當然不肯干休。
陳太忠一邊出刀狂砍,一邊斬殺著身邊的修者,這個時候他不能手軟。
甚至他要時常發出神魂攻擊和束氣成雷,擊退身邊靠近的修者,才能繼續攻擊侯爵內院。
既然來一趟,他就要將侯爵府的防御陣破壞個七七八八,讓對方修都不好修。
除了侯爵內院這一處外,他發現最少三個地方還有防御陣。按照方位來說的話。一個地方是侯爵宗廟。一個地方是藏書閣,還有一個地方,則是練武場。
這三處加起來,差不多占了城堡的三分之一,他必須先盡快攻破本院,再攻擊那兩處。
但是非常遺憾的是,侯爵內院的防御陣,一點都不比護城大陣差。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手執長刀,足足砍了十一刀,才徹底將侯爵本院的防御陣斬開。
大陣一破,里面的戰兵早已準備好了,組成戰陣就罩了過來,還有數道白光,迅捷無比地打了過來——雖然不是滅絕神光,但是打傷真人也是毫無問題的。
更有一名玉仙真人,對著他的身后。打出了一道劍符。
他們所做的一切,就是想將陳太忠先逼入戰陣。再做其他計較。
然而陳太忠又哪里是那么好逼迫的?純良都知道使用化虛為實的手段,他當然更知道了。
他的身影被無數道攻擊打中,同時又被戰陣牢牢地罩住。
戰兵們見狀一喜,那玉仙真人心里卻是一揪——不對勁,太順利了一點。
下一刻,陳太忠的身影出現在宅院的另一側,瞬間凝實之后,祭出小灰鐘,“咚”地激發出一聲大響,臉色也不怎么好看。
因為他這個空間轉換手段,在戰陣的影響下,竟然施展得不太順利——被戰陣的氣勢籠罩住的身影,耗費了大量靈氣,才突pò了空間封鎖。
要不說這戰陣真的不能小看,龐大的氣勢,竟然能達到如此效果——這還僅僅是三十六人的戰陣,若是上百人的大陣,還不知道會強大到何等程度。
陳太忠原本是打算藏拙的,不想過多使用小灰鐘——這可不是真器元胎打造的,而是仙器元胎,一旦被人看破根腳,以他的實力根本保不住。
可是眼下靈氣被消耗了一些——雖然不是很多,但是這個現象提醒他:血沙侯能稱霸一方,肯定有不少強力的底牌,他現在是在攻打對方的老宅,再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于是他毫不猶豫地祭起了小灰鐘,一來是加強自身防御,二來也是用群攻手段,對付那三十六人的戰陣。
戰陣登時就大亂,各個戰兵被震得東倒西歪,甚至連那初階玉仙,臉色都為之一變,心說這是什么東西,音攻的效果也實在太可怕了一點吧?
陳太忠微微一笑,筆直地向那三十六個戰兵沖去,侯爵的本宅太可怕了,不但有戰兵和真人,還有那種白光,那是遠超滅仙弩的大殺器。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收拾掉戰兵,區區一個初階真人,他倒不怎么放在心上,然hòu再摧毀那幾處器械,最后再破去除陣法的中樞。
算計好次序之后,他先沖向戰兵,然而才飛進宅院,他就覺出,有一股大力狠狠地把他向地上拽去,“我去……還有飛行禁制?”
所幸的是,他飛得不算太高,身體也算結實,跌到地上之后,僅僅是踉蹌了一步。
然而下一刻,不公平的事發生了,那名初階真人凌空飛起,對著他祭出一方大印,狠狠地砸了下來,嘴里也厲喝一聲,“死吧!”
合著這飛行禁制是對外人的,侯爵府中修者帶了識別令牌,就可以無視禁制。
“哼,”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連著兩個縮地成寸,就避過了這一擊。
他不過是沒提防罷了,區區初階真人,又怎么可能傷得到他?
與此同時,他頭頂的小灰鐘連續地響了起來,“咚”,“咚”,“咚”……
戰兵們有戰陣護身,對音攻有一定的防御能力,雖然第一下吃了一記暗虧,很快就能調整過來,繼續作戰。
但是陳太忠連續發出音攻,令他們根本無法做出有效的調整,昏頭昏腦之下,卻見一片雪亮的刀光攻了過來。
下一刻,他們就失去了知覺。
這小灰鐘的音攻效果煞是驚人,空中的初階真人都被震得氣血震蕩不已,而那發出白光的大殺器,也沒有繼續發起攻擊。
陳太忠將發出白光的幾處記住了,輕松斬殺了戰兵之后,張口一道束氣成雷,將那玉仙真人擊落,也抬手斬了,然hòu就沖向這幾處。
果不其然,這些地方藏的是三具誅仙弩炮,通常安放在大型城市的城墻上,或者大型戰舟內,一擊可殺玉仙真人。
相較斬旗弩,這個東西就容易制造得多,可以多次激發,因為發出的不是滅絕神光,使用極品靈石為動力即可,擊發的成本比較高,一次發射,連上弩炮的折損,須得數百極靈。
但是同時,這東西不但笨重,不易調整角度,擊發也需要醞釀靈氣,不能想發就發,必須有一個積蓄的過程。
此物用來防守是不錯的,可應對強攻,但是廝殺之中,就顯得太過笨重了。
“我浩然派正需要此物,”陳太忠見狀,心中一喜,這東西是實實在在的違禁品,也不知道血沙侯是如何從軍營弄回自家的,不過現在……它們都姓陳了。
三具誅仙弩炮的旁邊,有被震得東倒西歪的修者,陳太忠收起弩炮之后,順手將人斬殺,將儲物袋拿走——他做這些事,早就輕車熟路了。
然hòu,他就在侯爵本院之內,大肆破壞陣法中樞和陣基,至于說侯府的修者,他都懶得去專門殺——血沙侯馬上要回來了,咱們來日方長。
不過他不去殺人,侯府本院的死士卻是極多,總是有人上桿子沖過來,而且還都是渾不畏死的那種。
事實上,本院中有大量的侯爵子嗣,還都是血脈純正的,也不乏戰力比較強悍之輩。
但是大敵當前,侯爵府的血脈存續才是關jiàn,就算有人很不服氣地想要沖上去,也會被人攔住,“咱們還是先讓護衛阻攔對方一下,為咱們脫離做掩護。”
所以沖過來的,都是各支各家的護衛和死士,只求能拖住陳太忠片刻,讓自家主人脫身——畢竟侯爵血統才是第一位的,沒了后裔,侯爵府才是真正的衰敗。
陳太忠沒在意這個,他完全不在乎所謂的鄭家后人,在他看來,破掉侯爵府的各種防御陣法,才是第一位的,能破掉陣法,他就可以隨時再來。
能隨時再來,那就可以將血沙侯徹底地打落塵埃,沒了侯爵府,倒要看鄭家如何第二次崛起。
沒用多長時間,他就徹底地毀掉了侯爵本院的陣法,刀下也多了上百名亡魂。
有意思的是,在破壞陣基的過程中,因為有人阻撓,他一刀斬出,竟然又發現了一個極為隱秘的防御陣——那是侯爵府的藏寶庫。
陳太忠當然猜得到,這里是什么地方,太容易猜了——他破了護城大陣,又破了侯爵私宅,現在又有防御陣,不是藏寶庫是什么?
三刀下去,防御陣被他硬生生地斬開,不過非常遺憾的是,就在防御陣被破開的那一剎那,發生了劇烈的爆zhà。
陳太忠頭頂小灰鐘,防御力異常強大,硬生生地接下了一招,可饒是如此,他也被爆zhà推出去了十余丈,“我去……居然是自毀裝置?”
血沙侯不愧是一代梟雄,居然在自家的藏寶庫內,設置了自毀裝置——既然我守不住了,你也別想得到。
待爆zhà過后,陳太忠沖進了藏寶庫內,只覺得處處殘垣斷壁,根本看不清里面什么被毀了,還有什么留下來了。
細細分辨的話,當然可以知道,但是他現在哪里來這么多時間?
他少不得大手一揮,將所有能搬動的東西,統統收進了一個巨大的儲物袋之內,然hòu一轉身,直奔血沙侯的宗廟而去。
你不是覺得自家血統高貴嗎?我偏偏要辱及你先人!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他正在攻擊宗廟的時候,血沙侯帶著大隊人馬趕到。
血沙侯一路趕來風塵仆仆,但是遠遠見到他之后,先是一臉的駭然,“這廝……中階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