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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別無選擇,申繼先絕不與左流英進行無聲交流,對這位年紀比自己小但修行境界比自己高的禁秘科首座,申繼先向來保持敬而遠之的態度,可如今,作為龐山道統僅存的兩名首座,他們不得不一塊商量事情。
申繼先想到一個辦法。
“你算是龐山五行科唯一的弟子了,今后將承擔許多重要的任務,你做好準備了嗎?”。申繼先看著身材矮小面帶驚慌的女道士,心里先有了不太肯定的答案。
小青桃緊張地點點頭,她對人類道士懷有懼意,兩位首座帶來的壓力更大,“準備好了。”可她不太明白首座這句話的意思,壯膽問:“亂荊山還有許多五行科弟子,他們……”
“你最好從現在開始就假設他們都已經死了,整個龐山都要重建,好在養神峰里還有幾百名弟子,他們才是未來的希望,唉,至少需要二百年吧。”
小青桃鄭重地點點頭,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看上去更像是普通的孩子,而不是龐山道士。龐山五行科碩果僅存的弟子,肩負著重振山門的重責,第一件任務就是暫時充當左流英的代言者。
申繼先不想再讓左流英的聲音在自己的腦子里回響。
左流英的房間里空空蕩蕩,連床都沒有,他盤膝而坐,懸浮在離地三尺的空中,雙手排出奇怪的姿勢:右臂彎曲指天,五指捏道火訣,左手藏在袍袖里,托著右肘,不知捏出了哪種法訣。
小青桃最先注意到的不是左流英,而是角落里的蘭奇章。不過幾天工夫,他已經變得形容枯槁,像一名忍饑挨餓十幾年的隱士。坐在地上,背靠墻角,睜著雙眼卻視而不見,嘴唇翕動卻沒有聲音發出。
“你在浪費時間,他沒有入魔就算奇跡,在修行上不可能再有進展了。”申繼先慈祥的笑容與全白的須發倒是頗為搭配,可他也跟大部分高等道士一樣,說話直截了當,不會為了禮貌而說一些模棱兩可的客套話。
小青桃腦子里突然出現幾句話,雖然早有準備。還是嚇了一跳,鎮定心神,結結巴巴地說:“蘭奇章……蘭道士心中充滿疑惑,如果……他能參透,或許還能……繼續修行。”
申繼先看了一眼蘭奇章,搖搖頭,但是沒多說什么,這不是五行科弟子,他沒必要多管閑事。
“你真相信那個亂荊山弟子嗎?”。申繼先專為此事而來。“風如晦的陰謀、秦凌霜的神魂,說實話,我一句也不相信,我也活了幾百年。還從來沒聽說過‘神魂,這種東西,你了解嗎?”。
申繼先是五行科首座,從小鉆研本科法術,對其它各科只有大概了解。不像禁秘科道士接觸得那么龐雜。
小青桃吃了一驚,但她盡職盡責,傳遞左流英的話。慢慢地不再緊張,反而覺得很有意思,兩位首座互相看著,她在站冇一邊,左流英的話卻從她的嘴里說出來。她發現一件事,如果自己不小心注意的話,會不知不覺地站在左流英一邊,所以她一邊復述,一邊提醒自己是五行科弟子。
“神魂之說本屬虛妄,最早的記載也在五萬年前,據說有一位亂荊山出身的祖師找到過一份神魂,實力因此大增,但她本人從未承認,各大道統的禁秘科似乎也沒有人專門研究神魂。”
“那孫玉露就是在騙人嘍。”
“她自愿接受控心術的檢查,她說的都是實話。”
申繼先略做沉吟,“孫玉露只是一名餐霞道士,她自以為是實話的那些講述,沒準只是某位高等道士灌輸給她的想法。光是這一點就很奇怪,亂荊山燈燭科居然派餐霞道士來向龐山求助。”
左流英收起手臂,雙腳落地在地上,即使如此,也像是在飄浮著,整個身體似乎沒有一點重量,然后借助小青桃之口說:“孫玉露所言是否實話并不重要,咱們當中的一人必須去一趟亂荊山,弄清事實,如果可能的話,將滯留在那里的龐山道士帶回來。”
被亂荊山扣下的龐山道士絕大部分是五行科弟子,申繼先比任何人都想將他們救回來,正因為如此,他不敢抱太大希望,“妖族呢?不會再打來了?”
“我得到消息,漆無上沒死,但是受了重傷,他很快就會派使者來求和,他暫時沒有實力再發動大規模的戰爭了。”
申繼先不太高興地嗯了一聲,“是洪福天給你的消息吧?沒想到龐山道統真的要和散修聯手了,當然,我沒有意見。眼下三件事擺在面前,龐山要奪回,望山困著不少道士,包括幾位首座,我離開的時候他們還活著,亂荊山那邊則有宗師和大量五行科弟子,生死不明。在我看來,最緊迫的事情是收復龐山祖地,即使那里已是一片平地,也要奪回來,其次是前往望山,救出各位首座,保證龐山十科的根基,最后才是搭救宗師等人。寧七衛和五行科弟子要么已經死了,要么被亂荊山牢牢控制,都不值得一救。咱們都知道寧七衛和風如晦的關系,別的宗師都逃出來了,只有龐山宗師被困,怕是另有玄機。”
申繼先是五行科首座,可是他將救援五行科弟子的任務排在最后,小青桃對首座滿懷崇敬,她不喜歡禁秘科首座,芳芳碎丹之后,就更不喜歡了,可她還是得幫左流英說話。
“斷流城周圍沒有不潔之氣,這是咱們在戰爭中勝利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妖族實力受損,并不意味著已經崩潰,大量妖兵仍在各地固守,想奪回龐山祖地,龐山道士要深入不潔之氣,打一場長達幾年、幾十年的戰爭。”
申繼先是五行科首座,對戰斗更熟悉一些,不得不承認左流英的說法沒有錯,“碎丹的力量太強大,咱們兩人都已受傷,的確沒實力再與妖族展開大戰,我瞧凡人的軍隊也已萌生退意。你說得沒錯,只憑龐山現在的力量,無法奪回祖地。”
小青桃又吃了一驚,她跟其他道士一樣,都不知道兩位首座在決戰中受過傷。芳芳碎丹的時候,申繼先手中的銅鐘融化,本人差點從空中墜落,很快就恢復正常,沒有受傷的跡象,左流英更是穩坐法壇之上,從始至終都顯得非常輕松。
申繼先沒有多說受傷的事情,“望山那邊呢?祖師方尋墨在亂荊山險些中招,可是這與其他道統無關,他一時氣憤,扣押了眾多道士。我想各大道統一塊努力的話,應該能向祖師解釋清楚,危機可以和平解決,比亂荊山更容易一些。”
小青桃受左流英的影響,下意識地搖了搖頭,“亂荊山的遭遇恐怕只是祖師封閉望山的一個借口。據我所知,望山的許多高等道士有一種極端的觀點,認為只有魔族重返人間,才能刺激道統弟子努力修行,從而再一次擊敗魔族。方尋墨想必也有類似的想法,他封閉望山,將各大道統的首座扣押,大概是為了讓他們看守鎮魔鐘,迎戰魔族的第一撥攻擊,望山弟子則隱藏起來保存實力,等這個世界半毀之后再出現。我相信,現在想去望山比去亂荊山更困難。”
申繼先半晌無語,“你的意思是,望山道士準備提前放出魔族?扣住其他冇道統的道士是為了讓他們充當先鋒?方尋墨可是第三十七代祖師啊,這……你估計鎮魔鐘多久會失效?”
“百年之內。這只是我的猜測。”
小青桃的心猛地一跳,她聽說過魔族千年之內必將重返人間的傳聞,從來沒有太當真,因為她從不認為自己能成為高等道士,自然也就活不到千年,可是百年,對凡人來說那是整整一輩子,對于道士,即使只是吸氣道士,也只是不久的將來,而她還沒有做好準備。
申繼先又沉默了一會,他在回想自己在望山的所見所聞,最后得出結論,左流英仍然是正確的,“這么說困在亂荊山的道士,就是龐山唯一的希望了。”
“是的。而且得盡快救出他們,龐山現在只是站穩了腳跟,必須有宗師在,才能與其他道統進行談判,接下來是收回龐山祖地,最后是在鎮魔種失效之前奪下望山。”
申繼先干脆閉上雙眼,進入存想狀態,清空一切思想,好一會才睜開眼睛,“就按你說的做,你留在斷流城守衛祖師塔,我去亂荊山救人,如果事情成功,最好不過,如果不成,寧七衛已死,你就是龐山宗師。養神峰里還有幾百名未凝丹弟子,據都教說其中一些人素質不錯……”
小青桃心中的驚訝越來越多,原來剛剛結束的道妖大戰只是開始,未來還有更多的艱難險阻,她沒辦法再埋怨首座的冷酷無情了。左流英的聲音尚未傳到她的腦子里,小青桃忍不住說:“我跟首座一塊去。”
申繼先微微一笑,知道這句話來自小青桃本人,“龐山五行科不能全折在亂荊山,你留下。”他轉向左流英,“秦凌霜的魂魄真的有用嗎?”。
小青桃突然感到不可遏制的懷念與悲傷,真納悶慕行秋這幾天是怎么堅持下來的。左流英的聲音在她的腦子里回響,她停了一會才說:“此時此刻,未知就是龐山道統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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