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秋取出逍遙索分別捆住新君和羽王,收回閃電與法器,“我正想會一會你們的妖云使。”
“圣云使,不是妖云使。”新君濕漉漉的大眼睛像是要哭出來,嘴角卻浮現微笑,“現在我是你的俘虜,你沒有必要在我面前吹噓,圣云使一直都在空中,你想見他們,用不著等到現在。”
慕行秋用法術將臉上的胡子以及全身的種種偽裝去掉,恢復本來面目,“什么事情都需要時機,你就是我需要的時機。”
新君盯著道士的面孔,“呵呵,待會你就知道你把我看得太重要了,圣云使只想抓住道士,就算不得不殺死全營的妖族,他們也不會猶豫。”
鄧羨探頭進來瞅了一眼,看到新君已被俘虜,不由得大喜過望,見到妖兵變了一副模樣,又是一喜,沒胡子的英俊青年的確更像道士,跑過來說:“還是動手了,其實不用等到現在,早就可以把他生擒活捉。”
新君終于露出一絲驚訝,“你居然出賣我!”
鄧羨滿臉恨意,抬腿想要踢上一腳,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你是妖族,我是人類,我從來就沒有真正效忠于你,說什么出賣?”
“可是我對你很好啊。”原本鎮定自若的新君有點惱羞成怒,人類奴仆的[長][風]文學ww.cwx.nt背叛似乎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我信任你、重用你,將一切事情都交給你打理,允許你在營地里自由自在,甚至對外聲稱你是非妖,抬升你的地位,我把你……當同族看待,甚至愿意傳你妖術,可惜你沒有妖丹。”
鄧羨的臉越來越紅,終于抬起腿。在新君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誰是你的同族?為了嘗試你的新妖術,這些年來你殺死多少人?你知不知道我的父母兄弟也在其中?”
新君一個趔趄,面露茫然,“我殺死了你的親人嗎?你當時怎么不說啊?人奴多的是,我可以換人。”
鄧羨中淚水奪眶而出,“那時候我只是替你打掃房間的眾多人奴之一,隨時都會被你殺死……”
新君長長地哦了一聲,“我想起來了,后來是因為你把東西擺放得特別整齊。我才只將你留下,想必那時候你的親人已經死了。真是抱歉啊,我絕不是有意殺死你的父母,嘗試新妖術的人奴都不是我選的……”
新君露出了真誠的歉意,卻只是令鄧瞎抑多年的仇恨與怒火更加高漲,“我、我也拿你試試新妖術,我咬死你!”
鄧羨縱身撲去,慕行秋一把將他拽了回來,“別急著報仇。七名妖云使就在營地里,你知道他們躲在哪嗎?”
“圣云使。”新君認真地糾正。
鄧羨呆了一會,擦去臉上的淚水,“圣云……妖云使已經來了?這可糟了。你能打過他們嗎?不不,肯定不能。”鄧羨發現自己高興得太早了,原地轉來轉去,雙手攪在一起。捏得指節咯咯直響,“天剛黑的時候就該逃走的,那時營地還沒有封閉。你不聽我的,你們都不聽我的,這回好了,圣云使來了,咱們一個也逃不掉……”
鄧羨止步,看向新君,說實話,他已經有點習慣這位半妖主人了,可是剛剛將心中的真實恨意表現出來,不知還有沒有挽回的余地。
“我原諒你。”新君讀懂了鄧羨中的復雜意圖,和善地說:“你把我的地方收拾得很好,我想我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合適的人類或妖族了,可是你得保證今后不準再踢我,如果再遇著你不想殺死的人類,告訴我就是。”
鄧羨不由自主地點下頭,慕行秋輕輕嘆了口氣,他檢測過這個人的情緒,從中找到了真切透骨的仇恨,也發現了根深蒂固的求生渴望,這種渴望可能促使其甘冒奇險,也可能導致再度卑躬屈膝。
慕行秋將鄧羨推開,“先別著急做決定,咱們還有機會。”
“圣云使非常厲害,一個都難對付,何況是七位?早聽我的就好了……”鄧羨又急又怕,雙手都在發抖。
慕行秋不得不施展一點幻術,讓鄧羨安靜下來。
辛幼陶跑了進來,“怎么樣了?”
“七名妖云操控者已經到了,咱們沒辦法悄悄離開了。”
“七名?”辛幼陶也嚇了一跳,“他們操控一團妖云,還是……”
“七團圣云。”新君平靜地說,“每位圣云使操控一團圣云,當他們施展全力的時候,爆炸范圍能覆蓋整個據點,釋放的不潔之氣數十倍于正常水平,能夠波及方圓五十里。除非你們當中有注神道士,還得有強大法器的輔助,才有可能瞬移到這個范圍以外。”
西介國如今已被不潔之氣籠罩,濃度雖然不是很高,卻會大大影響到道士們施法,尤其是飛行和瞬移這一類法術。
辛幼陶可不是鄧羨,聽到新君的威脅之辭,反而笑了,扭頭對慕行秋說:“你要用他與妖云談判?”
“嗯,我覺得他會有用。”慕行秋的確是這個意思。
“你們兩個還沒明白?圣云使不會談判,只要他們發現營地里還有道士,立刻就會發起攻擊,你們一個也逃不掉。”新君的眼睛睜得更大了,好像很納悶這兩個人類為何總是聽不懂如此簡單的道理。
“你怎么看?”慕行秋問,揣摩人心這種事情辛幼陶更在行,有時候甚至比幻術還有用。
辛幼陶對新君上下打量了幾眼,“嗯瞧你說話的語氣,跟所謂的圣云使一定很熟,熟到他們不舍得殺死你。”
新君馬上搖頭,辛幼陶豎起一根手指,示意自己還有話要說,“慕行秋已經去掉了偽裝、收起了法器,如果圣云使真像你說得那么厲害,肯定發現了道士就躲在羽王的帳篷里。可他們沒有現身,也沒有動手。為什么?因為他們投鼠忌器,你就是那只小老鼠,或許還要加上那邊的飛鼠。所以他們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想讓我們放松警惕,把兩只老鼠救出去。”
“飛鼠”伐東伸展著翅膀,仍處于昏睡狀態,對捆在身上的逍遙索沒有任何感覺。
自從被俘之后,新君第一次露出驚慌的神情,為時極為短暫,卻表明辛幼陶所言沒錯。
“咱們怎么辦?繼續假裝不知道圣云使已經知道咱們的存在嗎?”辛幼陶說了這句繞嘴的話,得意地笑了。
“嗯,我留在這里,你和其他人去新君的地洞尋找豐道士他們的下落,以香爐保持聯系。”慕行秋瞧了一眼新君,補充道:“如果可能,把里面所有的妖器、妖丹都帶走。”
“沒問題,就算是把地洞整個帶走,我也有辦法。”
兩名道士的分析與鎮定極大地安慰了鄧羨,他心中又生出了希望,插口道:“我跟你一塊去,我知道暗室在哪,也知道哪些妖器更重要。”
“你再這樣幫助外敵,我沒辦法原諒你啦。”新君略顯不滿。
鄧羨咬著牙尋思片刻,還是決定跟道士們站在一邊,“你能說出我的名字,我就留在這里。”
新君語塞,鄧羨冷哼一聲,跟著辛幼陶離開帳篷。
“誰能記得奴隸的名字呢?唉,得寸進尺,奴隸總是這樣。”新君搖頭嘆息,“好吧,你們猜中了一些事情,可是對七位圣云使來說,十幾名道士俘虜還是比我更重要,他們要討巨妖王歡心,就只能犧牲我的性命。”
“看來你有一個想法。”慕行秋取出傳音香爐停在半空中,以便與辛幼陶聯系。
“和你一起偽裝成妖族的有幾個人?”
“四個。”
“你們四個可以離開,還有你已經找到的三名女道士也可以,至于另外十一名道士,反正你沒有找到,就當心有余而力不足好了。這樣一來,你顧全了道統之誼,我們對巨妖王也有交待,皆大歡喜。”
“鄧羨呢?”
“哦,他叫鄧羨,他好像對我說過……他必須留下,你們弄亂我的洞府,還得靠他收拾整齊呢。”
辛幼陶那邊的動作很快,傳音香爐里響起他的聲音,“豐東晨他們不在這里。”
“知道了。”慕行秋說。
新君露出微笑,他已經提出條件,就看道士如何選擇了,他相信優勢仍在自己這一邊。
亂荊山的張素琴走進來,仍然是女妖兵的扮相,“妖云使來了?”
雖然辛幼陶保守秘密,她還是猜出了真相。
“圣云使。”新君耐心地糾正,卻沒人搭理他。
“一共七位,他們想救新君和羽王,所以暫時按兵不動。”
“把我的建議說給她聽聽。”新君說。
“他說咱們可以安全離開這里,還有十一位道士,既然咱們找不到,就不用管他們了。”
張素琴想了一會,“這個建議很合理,我覺得咱們應該接受。咱們這邊雖然也有七個人,可一個是散修,一個是符箓師,我們亂荊山的三個人不能長久施法,決計不是七名妖云使的對手。”
“圣云使。”新君孜孜不倦地糾正。
慕行秋搖搖頭,“我不能拋下十一名道士,萬第山的豐東晨幫助過我們,而且,我不相信妖云使真會放行。”
新君搖頭苦笑。
張素琴有備而來,靜靜地看著慕行秋,“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用霜魂劍,這是打敗妖云的唯一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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