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云掛了電話,才發現姐姐買了一堆東西,已經進了病房,一個勁的嘮叨,說生病了就該吃好東西,別整天舍不得,現在又不是以前,有錢了再舍不得吃,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有著富翁的實力,卻過著乞丐的生活。
李承文夫婦就一個勁的笑,說今天的生活再像乞丐,你讓真正的乞丐怎么活?有吃有喝還有營養品,除了幾上的幾處傷有些淤青有點疼,比普通人都健康,用不著大人小孩子都往這里跑,趕緊回去做生意,青荷居剛有起色,離不開人。
楊玉奴正逗毛毛玩,毛毛手里拿著一個玩具針筒,說要給姥姥、姥爺扎針治病,不讓他靠近病房,他還鬧騰,說自己是小神醫,治病可靈啦。
好家伙,一句話就搶了李青云的名號。李青云走過去,一把舉起這個小神醫,頓時把小神醫嚇得扔了針筒,嘎嘎大笑,摟住李青云的脖子不敢松。
“舅舅,你怎么現在才回來?昨天上午來了好多壞人,他們砸了咱們的大鐵欄,還打了人。哼,我當時不在,要是在的話,我就用小針筒扎他們。”毛毛揮舞著小拳頭說道。
“哎呀,我們家的小毛毛這么厲害,早知道就多給你準備幾個針筒了。不過,你要是鬧人不聽話,也要挨針的。”李青云笑道。
一聽說自己也有可能挨針,毛毛頓時老實很多,指著桌子上的水果。想吃芒果:“舅舅,我要吃那個,可好吃啦,我幫你削。”
這家伙賊激靈,先用水果賄賂李青云,免得以后真挨了針。
楊玉奴已經笑著幫他削了一塊芒果,一刀貼著果核削下來,然后在果肉上面,橫幾刀,豎幾刀。用手指輕輕一頂。切出的果肉粒像小刺猬一樣,粒粒爆滿鮮嫩。
毛毛吃得很開心,暫時忘了遠大的理想和計劃,坐在病房椅子上。吃個不停。
李青云的父母也知道他在市里有點關系。就問他談得怎么樣。李青云說沒問題。市里的朋友已經答應下來查一查,別的不說,至少能公正的說幾句話。為咱們討個公道。
這時候靜下來,李青云才有時間細問事情發生的原因。原來秦瑤的母親最近又到李家寨,說三道四,顯擺得不行。他們兩家的農場就在一起,有些話說得過分,陳秀芝當然不滿,兩人又吵了兩回,怨氣越積越多,這才導致最終的大爆發。
李青云就笑著安慰母親,說自己和秦瑤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們兩個大人摻和什么,不過既然他們太不懂事,又拆鐵欄又打人,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此時,省城一個規格極高的車隊,一行人只有四輛車,已經走到了青龍鎮。到了鎮上,楚應臺就忍不住下了車,看著如水墨畫中的遠山近景,不停的贊嘆,真是一個好地方,人杰地靈,此處長出的植物,應該也能分得一絲靈性。
見楚應臺堅持下車行走,另外一輛車里也下來一名官員模樣的大人物,隨行的秘書喊他宋省長,而楚應臺一直喊他老宋,兩人關系似乎也不錯,至少不是第一次見面。
“老宋,不是我說你,你這體型就是坐出來的,沒事應該多走走。你看看,這里山清水秀空氣好,沒有霧霾,深吸一口氣,甚至能聞到淡淡的草木清香。我以前來內地比較少,要是早知道有這么一個好地方,肯定會多來幾次的。”楚應臺看什么都新鮮,邊走邊說,居然快走到李家寨。
“楚兄,我和你沒辦法比呀。你是逍遙閑人,我卻整天文山會海,哪有一刻清閑?就算每年例行的休假,也會被很多突發狀況打擾。算起來,我已經六七年沒有好好休息過了,今天也算沾你的光,不然也沒時間游山玩水,來到這么偏僻的一個小鎮。”宋省長也不生氣,說什么都是笑瞇瞇的,像是不會生氣的彌勒。
管家阿寬一直隨行,看了一眼衛星導航,小聲說道:“老爺,前面就是李家寨了,根據李青云留下的身份證復印件,應該是這個山村。咱們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要是就這么去了,會不會太意外?”
楚應臺停下腳步,沉吟一下,說道:“唔……說的也是,確實有些失禮。那就給他打個電話吧,該吃午飯了,至少得讓他準備一頓飯吧。呵呵,咱們可是帶著禮物過來的,算是正式拜訪朋友,總體上還是很合規矩的。”
于是阿寬給李青云打電話,而宋省長卻笑道:“楚兄,你這嘴饞的毛病什么時候能夠改改?為了幾個水果,居然開專機來到我們川蜀。雖然不是過來投資的,但我這個當省長也得陪你瞎逛。咱可說好了,陪你三天,你得在我們省投資三個項目,每個項目的規模不能小于十億。”
楚應臺就笑著問:“你說的是日元嗎?要不,越南盾也行。”
“你呀……除了嘴饞,還有嘴貧。”宋省長指著楚應臺大笑,在山間公路上,兩人的大笑嚇飛了幾群野鳥。
李青云正在吃姐姐買回的東西,算是當午飯吧,下午還不知道發生什么事,就想先吃點,好有力氣應付下午的事。
突然接到阿寬打來的電話,說是他家老爺楚應臺已經到了李家寨,準備到他家拜訪,這也太突然了吧?
掛斷電話后,李青云仍然有些發懵,想來想去,和楚應臺的關系也只是一次生意上的來往,真不知道這有錢人的內心都是咋想的。但是,人家到了家門口,你也不能不招待呀。
李青云把情況和家里人說了一聲,讓楊玉奴在這里陪著,在安全方面也能放心。姐姐執意要在這里照顧父母,青荷居暫時有姐夫羅建東打理。
于是他開車從醫院出發。一路高速,以路況允許最快的速度,往家趕。在等紅燈的時候,還給羅建東打個電話,讓他準備出來一個最好的包廂,同時準備最高規格的特色菜。
李家寨的別墅門口,李鐵柱和青木正坐在空地上抽煙聊天,他們在農場里忙活一上午,正等人做午飯。農場活不忙的時候,中午基本上都管飯。有人輪著做飯。其他人可以歇息。
他們突然看到四輛車停在了大門口附近的公路邊,頓時緊張起來,以為又是城來鬧事的,一個電話打給村長李天來。沒過幾分鐘。全村就跑來幾十口子。老人小孩子都來了,拿著棍子叉子,一副要拼命的架式。
昨天事發時。他們來的有些晚,雖然嚇退了城管,但是李青云的父母已經被打傷,鐵欄大門也被拆掉,這讓李天來覺得很丟臉,自己沒能力保護村里的財產,更覺得沒臉見李青云。
他早就和村里人說過,那管混蛋城管要是敢再來村里鬧事,一定要趕倒幾個,為李青云的父母報仇。所以李鐵柱一個電話,頓時把大半個村的人都喊來了。
“你們想干什么?又想來拆我們的農場嗎?這一回,你們可沒那么順利了。”李青木憤怒的指著楚應臺和宋省長,雖然這兩個人看著不像壞蛋,但是兩人氣質不凡,看著就像位高權重慣于施發命令的人。
李鐵柱也舉著自己的手機,說道:“我已經喊人了,你們這些當官的,別想再亂來。”
楚應臺和宋省長臉色微變,他們帶來的保鏢和警衛人員也極為緊張,一下子把他們護在中間,謹慎戒備。
“呵呵,我才想知道,你們想干什么呢?”楚應臺還有心情開玩笑,說道,“鄉親們太熱情了,知道我第一次來,全村都來迎接了?”
宋省長臉色有些難看,朗聲高喊:“大家請冷靜一下,咱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們第一次到青龍鎮,也是第一次到李家寨,一是來旅游,二是來看望一位朋友,在此之前,并沒有做過什么。”
李鐵柱怒道:“騙子!那個砸大門的城管局的局長在動手之前,還跟老子借過火呢!格老子的,就他最狠,打人最賣力。”
李青木則喊道:“你們來旅游的?騙誰呀,停車停哪里不行,為什么非停在農場門口?還帶這么多年輕力壯的打手?”
好家伙,楚應臺帶來的頂級保鏢和宋省長帶來的頂級警衛員,在他嘴里,全部成了頂級打手。這話一說,那些擺出防護架式的保鏢和警衛員臉都黑了。
而通過這些人七嘴八舌的控訴,宋省長和楚應臺都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兩人對視一眼,楚應臺臉上的表情全是揶揄,似乎在說,看看,都是你們自己做的好事,連累我這個外地人了。
而宋省長真是滿腔怒火,外加羞愧,丟人丟到姥姥家了。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濫用職權,禍害鄉鄰,居然讓自己這群人背了黑鍋。
他沒有說話,只是瞪了隨行秘書一眼,那秘書頓時拿出手機,給云荒市的市委書記打電話。本市出了事,第一負責人是書記,其次才是市長。
“云荒市的王書記嗎?我是宋省長的秘書,我們現在在青龍鎮的李家寨,發生一些突發狀況,需要你到現場解釋一下。對,現在,立即,馬上……”秘書的聲音很平靜,但用詞極其嚴肅,已經接近憤怒。太丟臉了,這事絕對要嚴查,不然楚應臺指不定怎么嘲笑自己的領導呢。
云荒市委書記王子強拿著掛斷的電話,額頭直冒冷汗,現在腦子仍一片混亂,青龍鎮在哪?李家寨又是什么鬼地方?為什么宋省長會去那個地方,那里又發生什么突地狀況了?為什么讓我到現場解釋?誰能告訴我怎么回事?
他惱火的喊來秘書,秘書一聽,頓時一個激靈,提醒道:“剛才黃市長回來,不是開了一個政府緊急會議嘛,說是什么鎮發生一起強拆傷人案件,他們已經組成一個調查小組,以最快的速度開赴靈.山.縣,全面調查這次事件的起因。”
“你怎么不早說?黃市長怎么沒讓人過來報告?太不像話了。快快快,快點備車出發呀,給我打電話給縣里負責人,問他們到底怎么回事,發生這么大的事,我這個當書記的怎么不知道?眼里還有我這個書記嗎?”王書記大怒,披上衣服就往外跑。
他的秘書沒敢解釋,因為黃市長打來兩次電話,都被王書記以正在接重要電話而推托。現在真有事了,倒怪別人沒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