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牧和周麗雯一來,別墅中,立馬熱鬧起來了。
兩人一左一右,分別坐在楊玉奴的旁邊,一陣噓寒問暖。
“呀,弟妹這是快要生了吧?醫院聯系好了沒?得嘞……這事兒你別操心,交給我老田了,去市里的婦幼保健醫院,我跟院長熟啊,干部病房都能要來。”田牧本來還想點煙,可一看到楊玉奴,立馬就將香煙乖乖的收了起來,也真是難為他了。
周麗雯看著田牧大獻殷勤,也不甘示弱:“妹妹這肚子一看就是男孩,肚子尖,原來我家表姐生孩子那會,老人都這么說,結果孩子一出生,還真是男孩。”
楊玉奴對于兩人熱切的問候,一陣不知所措。
面對田牧時,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搭話,倒是同為女人的周麗雯,還算讓楊玉奴有些親切:“我媽和奶奶都這么說……不過這都是經驗之談,不能百分百的確定。”
“原本還想去醫院檢查一下,分辨一下男女,不過青云一直沒時間,這事兒也就放下了,眼見就快生了,倒也沒必要再做檢查。”
“嗨,提前知道不是更好嘛,這事兒交給我了,我現在就聯系醫院,明個老哥陪著你一起去檢查。”田牧逮住話頭就不放了。
一旁的李青云,看著眼前一幕哭笑不得:“我說田哥啊,這是我老婆好不好?怎么我聽你這話,比我還著急呢。”
“切!一個勁的強調什么干部病房,有什么用啊?!李家寨離市里這么遠的路程,我坐車過來都累得夠嗆,別說讓弟妹去那么遠了。”
“田牧啊,你就別出餿主意了,女人的事情你不懂。”周麗雯抓住了機會。也立即補刀起來。
田牧一聽,不樂意了:“什么叫我不懂啊,你還沒生過孩子呢。我好歹生過……”
“哎呦喂,看不出來啊田總。您還有這功能呢?”
眼見兩人又要掐起架來,李青云立即喝道:“得嘞,你二位點到為止吧,我老婆的事兒,我自己操心……玉蝶啊,給客人倒茶。”
楊玉蝶看著田牧和周麗雯兩人,恨不得立馬廝打起來的架勢,一臉的茫然。心說……姐夫這都找得什么人啊,從大門口開始,一直吵到別墅都還不罷休。
難不成,兩人是離異夫妻,這才一直斗嘴打橫?
田牧二人在別墅里待了快半個多小時,余軍才姍姍來遲。
至此,云荒市的餐飲三巨頭算是到齊了。
若是讓外人看到,一直以來勢不兩立的三家飯店老板,竟然會在這么一個偏僻山村中齊聚一堂,估計得大跌眼鏡迷失在一六二九。
這什么情況啊?
平日里為了搶生意。路上迎頭打照面,都不帶哼唧一聲的三人,這會竟然和和氣氣的坐在一張桌子上。時不時還客套兩句。
真是見鬼了。
別墅客廳內。
待得李青云親自動手,將飯桌布置妥當,胡大海帶著蔣勤勤,陸光榮與助手小吳,前腳蹭著后腳都到了。
大家相繼落座后,特意被李青云從青荷居借來掌勺的李小廚,端著一個托盤,送菜上桌了。
要說,十一黃金周。青荷居正忙的時候,李青云不該將李小廚支走。竹樓別墅不是還有李小廚的師傅,鄭鑫炎鄭大廚子嘛。
不過。鄭鑫炎是江湖人士,難免會看不起這些不識修行大道的普通,李青云就沒有開口。畢竟叫了鄭鑫炎,難免會把老谷,老蕭甚至是宮老爺子一塊引來。
如此一來,就不是李青云想看到的了,江湖事與紅塵事最好能區分開來,兩邊都是朋友,但盡可能的不要有相互的交集,兩個世界就讓它保持平行好了,時而被江湖中打打殺殺的瑣事纏身,李青云還能入紅塵中放松放松,緩口氣。
李小廚將大托盤中的幾盤菜放下,很敬業的報了菜名,這就匆匆的離開了,他還得趕回青荷居忙活,這會可正是飯點呢。
幾位客人看著桌上的菜肴,有些發愣,就連知曉情況的陸光榮,也有些懵神。
胡大海和李青云關系最近,隨即便嚷嚷起來:“我說兄弟,說好的宴席,你就給我吃這個?老鱉呢?黃鱔呢?野豬肉呢?黑羽雞呢?”
只見飯桌上,擺著八盤菜,食材一模一樣,只是制法不同。
第一道,油炸刀魚,第二道,清蒸刀魚,第三道,紅燒刀魚,第四道豆瓣刀魚,第五道麻辣刀魚……總而言之,烹炸蒸煮樣樣齊全,一共八道菜,全部是以‘青龍刀魚’制成。
“李老弟,你這是要開全魚宴啊?可全魚宴也不是你這個玩法啊,怎么所有魚都一樣。”
“對啊,恕我眼拙,這是什么魚?這么瘦小?”
這時,大家的目光都轉向了余軍,他可是川府魚王的老板,堪稱吃魚專業戶。
田牧好奇的問道:“老余啊,你給大家說道說道,這是什么魚?”
余軍趴在桌子上觀察一陣,將八盤魚都看了個遍,最終還是動筷子在清蒸刀魚上夾了一點,其他的做法,難免讓刀魚面目全非,倒是清蒸出來的,還能保持原貌。
不過,余軍倒是沒有著急吃,而是將魚肉在面前的餐盤中,用筷子搗了搗,似乎在感覺肉質。
忙活了半天,當大家都以為他知道了答案時,結果余軍卻來了句:“這個……咳咳,我也不太肯定,只說……有點像‘騷凡子’。”
“嘶,聽你這么說,還真有點像啊,記得我小時候和我老爹在水庫釣魚,經常釣上這種小魚,回家了都不用怎么剖洗,魚頭一切,稍微用指頭把內臟擠出來,就可以下鍋油炸了。”
“那炸出來的滋味,嘖嘖,嘎嘣脆啊。”
胡大海適時補充一句,引得周麗雯和田牧,都連連點頭。
余軍和胡大海口中所說的騷凡子,是一種魚的名稱,這種魚全國大部分地區的水庫江河里都有,不過各地的叫法略有不同新風領地。
因為這種魚全身銀白且通透,且經過太陽反射,能發出點點余光,所以大多地方,將這種魚叫‘白條子’,又稱白鰷。
又因為這種魚做法簡單,入油即食,一些餐廳飯館也將它作成開胃小菜,由此又有另外一個名字——餐條。
而川蜀地區,則通常將這種魚叫做騷凡子魚,是一種極為常見的廉價淡水魚。
近年來,人們生活質量提升,這種魚也逐漸遠離餐桌,而像田牧、周麗雯,甚至是常年接觸各種魚類的余軍,都很少見到騷凡子,如此一來,一時眼拙看走了眼,倒也不奇怪。
聽著幾個沒見識的‘鄉巴佬’胡咧咧。
一旁的陸光榮和小吳,差點都沒憋住笑,緩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哭笑不得道:“各位,你們見過這么大的白鰷嗎?”
陸光榮自然知道他們所說的騷凡子是什么魚,各地叫法不同罷了,說起來……這騷凡子還真有些像刀魚的迷你版,都是通體呈銀白色。
這話一出,余軍又立即搖了搖頭:“所以我沒有肯定,只是說‘像’罷了,騷凡子可漲不了這么大,最大也不過十公分罷了,而這些餐盤里的魚,最大的都接近三十公分了。”
說著,余軍好奇的望向了陸光榮:“莫不成,這位朋友知道真相?”
于是乎,大家又統一將目光轉向了陸光榮。
陸光榮神秘一笑,卻是搖著頭,將話題推給了李青云:“想來這幾位,也都是李老板的客戶吧?既然大家今后都要從李老板手里邊拿魚,這介紹產品的工作,還是由正主來說,免得好像我是李老板的托一樣。”
事已至此,李青云也懶得再賣關子了,這就將刀魚的身份公之于眾:“余老哥,你身為川府魚王的老板,長江三鮮的名字,應該聽過吧?”
余軍一聽,雙眸赫然一亮:“河豚,鰣魚,還有……”
“難道說,這是長江刀魚?”
實然,余軍的心中,早已猜到了刀魚的身份,只不過他并不敢確認,畢竟身在川蜀腹地,這些生長在長江中的稀有物種,又是從哪來的呢?
真是李青云養殖的?!
長江刀魚的養殖,早已不是神話,但養殖的難度,卻依然是業內公認的艱巨,如若長江刀魚真能大規模的養殖,那刀魚的價格,又何故會一直居高位而不下呢?
“沒錯!”李青云笑著點頭:“今天,讓諸位來,不單單是為了品酒,這第二個目的,就是希望各位對這刀魚進行品鑒,如果覺得味道不錯,我這里養了不少呢。”
話到此處,市里三家飯店的老板,都為之精神一震。
幸好今天沒有推辭什么品酒會,原來李青云又有新產品問世了,要是今天不來,怕是這個機會就拱手讓人了。
只看青龍蔬菜,以及特種淡水魚的品質,大家就知道這刀魚的味道絕對不會差。
他們飯店中的精品菜肴,已經好久沒有增加新品了,要是如今再添上這一道‘長江刀魚’,不單精品菜,菜單的行目更加豐滿,他們三位的錢包,也會更加鼓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