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再一次擦肩而過
“楊局長，不好意思啊，這幾天公司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怠慢了，怠慢了。”林錚爽朗的大笑著，和譚娜大步的迎上去，口中連連向楊臻道歉……該給的面子是一定要給的，只是為什么大家都喜歡在這個時候大笑？
“林總，譚總，您兩位太客氣了，”做了多年招商引資工作的楊臻太清楚自己這個時候應該怎么做了，也同樣大笑著迎上去，似乎前幾天那個被人晾在了一邊的人和自己完全沒有任何關系，也同樣爽朗的大笑，“譚總和林總是做大事的人，每天公務繁忙，說起來還是我打擾了兩位，實在是對不住。”
招商引資嘛，就是這樣，哪怕在心里恨不得將對方罵個狗血淋頭，臉上也得擺出一副無比熱情、燦爛到極點的笑容來。
“楊局長客氣了，不管有什么原因，楊局長和劉廠長遠來是客，作為主人我們沒有招待好就是我們的失職，來來來，楊局長，劉廠長，快屋里請，今晚我和林總向楊局長、劉廠長擺酒謝罪。”譚娜在一邊笑吟吟的補充著。
聽到林錚和譚娜這番話當中明顯無比的暗示之意，楊臻和劉光華隱蔽的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都有些興奮和期待，這么說來，事情有轉機了？太好了，終于不枉自己兩人這幾天的辛苦。
“不敢不敢，林總您這么說，我們可就無地自容了，要謝罪也應該是我們向譚總、林總您兩位擺酒謝罪才是，”譚娜的話將兩人給嚇了一跳，劉光華更是一張臉憋的通紅。
說來說去，這次的事情還是因為廬陽市辦事不地道，否則也不至于憑生了這許多的波折。
一番寒暄之后，林錚直言不諱的說明了自己的條件，“楊局長，您兩位的來意我已經清楚了，譚總是廬陽市的人，在同等可比的條件下，譚總自然更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為家鄉父老做些貢獻……”
“我從小就是在咱們廬陽市長大的，能夠為家鄉父老做點什么是我的榮幸。”譚娜笑著點頭，以示這確實就是她的意思。
“譚總不愧是巾幗豪杰，這胸懷，我老楊佩服！廬陽市正需要譚總這樣心系家鄉發展的優秀企業家的參與，只有這樣廬陽市才能夠盡快的發展起來。”楊臻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氣，不只不覺間開始打起了官腔。
既然對方有了這個態度，事情就好辦的多了，他心里甚至隱隱有了點不切實際的想法：或許這次就能夠和譚娜達成一個基本的合作框架？畢竟，對方還是太年輕不是么，就算再怎么天才，再怎么妖孽，也總不能比得過自己這些老油條。
你看吧，我都給你說了肯定回事這樣。林錚看著譚娜的眼中帶著幾分笑意：剛剛他還和譚娜說起這件事來著。
譚娜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的苦笑：又被這家伙給說中了。
“楊局長，我干脆一點的說吧，”不想讓楊臻繼續陶醉下去，林錚打斷他的話，道，“我們很希望能夠為廬陽市的經濟發展做出一些力所能及的貢獻，但老實說，之前廬陽市給我們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我們也是……”沒想到林錚竟然又在這個時候提起了這件事，楊臻頓時下意識的辯解。
“我們都知道，廬陽市也有自己的難處，所以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林錚擺擺手，表示自己并沒有深究的意思，“這次回去，我們希望廬陽市能夠幫我們協調1500萬美元的外匯。”
“1500萬……美元……”
楊臻整個人都傻了。
他在此之前設想了各種各樣的可能，但惟獨沒想到林錚會提出這么一個要求，1500萬美元的外匯啊，哪怕聯創科技可以拿出等量的RMB，那也不是想換就換的，整個國家才多少外匯儲備？
“林總，譚總，這是不可能的……”楊臻結結巴巴的道，他是真的被林錚的這個要求給嚇壞了，“1500萬美元的外匯，這甚至超出了央行的審批權限，需要內閣審批才能夠通過……這……這絕對是沒有可能的……”
他甚至都沒有問林錚和譚娜他們到底打算拿這1500萬美元做什么，甚至他覺得林錚是不是在故意用這種方式來回絕自己？
“那就真的沒辦法了，”林錚兩手一攤，“我們還準備將這條液晶顯示器生產線放在廬陽市呢，現在看來，我們就只能通過其他渠道想辦法了。”
“什么？”剛剛還一副死了爹娘老子表情的楊臻一愣，眼睛一下子瞪圓了，臉上的表情極度好笑，閃電般的一把抓住林錚的手急切的道，“林總，您說什么？什么液晶顯示器？”
“沒錯，這筆錢是我們用于引進一條STN－LCD液晶顯示器生產線所需要的經費，”譚娜笑瞇瞇的在一邊道，“我們已經和美國RCA公司談好了，這條生產線的生產的液晶屏幕可以滿足尋呼機、手機以及其他多種顯示設備的顯示要求，不過現在的問題就卡在這里了……我們手里沒有外匯。”
“咱們國內現在能夠生產大尺寸STN－LCD液晶顯示器的企業只有京東方一家，嗯，京東方的前身就是電子工業部下屬的774廠，如果這條生產線能夠建成，這將會是國內第二條STN－LCD液晶生產線。”林錚在一邊笑瞇瞇的補充道。
“我……林總，你給我點時間，您千萬給我點時間，我……我這就像領導們匯報這個情況，一定盡快給您一個回復！”
聽林錚和譚娜說的玄乎，楊臻頓時坐不住了，一張臉激動的通紅的同時，豆大的汗珠液晶布滿了一臉，他雖然并不知道國內有幾條STN－LCD生產線，但液晶顯示器這種東西是高技術高科技含量的東西，這一點他還是知道的，此前他完全沒想到聯創科技想要搞的竟然是這么一個項目，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想想辦法？
“好。”譚娜微笑著點點頭，只是表情平靜的似乎有些……
不應該啊？看到譚娜那熱情背后完全可以稱之為波瀾不驚的表情，在后面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劉光華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譚總，林總，”他小心翼翼的向林錚和譚娜問道，“貴公司引進這條生產線的計劃，除了我們之外，海岱省的領導同志們知道嗎？”
楊臻頓時就有種抽自己兩個耳光的沖動：該死，怎么把這個給忘記了。
“知道一些，領導們正在研究這個事情。”這種事情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林錚的回答很坦率。
劉光華立刻看向楊臻，目光有些焦急。
做了多年的企業，他立刻意識到，如果聯創科技出自與電子二廠組成一家新的、以生產液晶面板為主要業務的公司，電子二廠立刻就能夠從眼下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中擺脫出來，一躍而成為廬陽市乃至整個安慶省的利稅大戶……看看上廣電、京東方這些搞液晶的企業，哪一個不是賺得盆滿缽滿？他甚至敢肯定，說不定海岱省的領導們已經開始與央行乃至內閣的大佬們協調了。廬陽市已經慢了一步，再慢一步的話說不定連喝湯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很無奈，這種事情他說了不算，不僅是他說了不算，連楊臻楊局長說了都不算，甚至連廬陽市的領導們說了都不算，這可是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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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聯創科技他們打算從美國引進一條液晶顯示器生產線？”電話里，錢問的聲音極度不可思議。
剛剛他聽到聯創科技需要市里給協調1500萬美元外匯的時候，差點在心里艸翻了林錚的祖宗十八代：當1500萬美元是廁紙啊？隨用隨有？話說回來，就算是草紙，1500萬美元的草紙也是好大一堆好不好，豈能說要就要？但是一聽楊臻說聯創科技打算引進一條液晶生產線，他就遲疑了。
“是，好像是他們聯創科技和中科大聯合搞的這個項目，我向中科大求證了，確實是有這么回事。”錢問連忙道。
“話是這么說，可是這兩年國家一直在控制投資，這個……”錢問苦笑了。
誰都知道液晶是個好東西，可國內投資過熱的情況已經到了一個十分嚴峻的程度，銀行存款年息超過20%的現狀更是聞所未聞，由此也可見國家控制國定資產投資過熱的決心，不要說1500萬美元的外匯，就算是150萬美元，這難度也不是一般的大啊。
看著好東西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卻偏偏吃不到，這其中的難過與煎熬，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到了的。
楊臻也是苦笑：錢市長哭笑當中的含義，他又豈能不明白？但作為地方政府的領導，發展經濟、擴大GDP乃是他們當前最重要的事情，至于其他的，現在誰有時間去考慮那么多？
“算了，”錢問咬咬牙，“這事兒咱們不摻合了，也摻合不起。”
1500萬美元的外匯啊，你們聯創科技又不是“中”字頭企業，錢問看不出國家有絲毫批這筆錢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