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還是暑假,孫炎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晨光從窗外,將淺綠色的窗簾照得青白。
打了個呵欠,他懶洋洋的從床上爬起,往外頭走去,來到門口,一邊伸手開門一邊想著自己昨晚把自己的房間反鎖掉做什么?門一打來,一道刺目的光芒閃花了他的眼,緊接著,一個漂亮的女生出現在他的眼中。
“對不起,我走錯家門了。”孫炎下意識地回身關門,然后看著自己的床發怔。
好一會才清醒過來,轉身又把門打了開來,看著客廳繼續發呆。
此刻,整個客廳看上去干干凈凈,纖塵不染,茶幾也好,沙發也好,都明亮得跟鏡子一樣,他剛才就是被它們的反光給刺花眼的。
再往一旁看去,杜香香纖巧地立在茶幾旁,輕輕地說道:“孫公子,您起來了?!”
此刻的杜香香,身上穿的依舊是杏子紅的襦衣,與秋香色的褶裙,其實這兩種顏色并不如何搭配,但因為有藍色的絲線繡在襟邊,將杏子紅與秋香兩種顏色做視線上的分割,于是予人一種清新而又鮮明的層次感,這樣的配色,顯然是經過精心設計的。
她的衣料亦是極為精美,孫炎想不起他的哪個女同學,身上穿過這般上乘的布料,單從她的衣裳來看,毫無疑問是出自富裕的家庭……當然,前提是,她的這身衣服不是偷來的。
此刻,她腦上的發型已是重新梳過,梳成了兩個丫髻,再扎上淺紅色的絲巾,形成兩個荷包,這卻又是小女孩又或古代丫鬟的打扮,只不過,孫炎不知道她從哪找來的兩塊精美絲巾。
“你做的?”他出了房間,站在客廳,驚訝地看向周圍。
杜香香難為情的樣子:“只是起得早了,再加上平日里也做習慣了,所以就找了些事做。”
孫炎疑惑地抬起頭來,發現連吊頂上的余灰都不見了,也不知她是怎么清理得這么干凈的。由于這半年來,他都是一個人過,雖然他也不是懶散的人,但確實也沒有怎么多做衛生,角角落落里,灰塵自是不少,然而現在看去,所見之處,全都干凈得像是用水洗過一樣。
難道她昨晚一晚沒睡覺,全都在幫他做衛生?
還是說,她原本是想要來夜襲我,幸好我提前鎖了房門,她夜襲不成,精力無處發泄?
孫炎覺得這可能性很大……
杜香香不好意思地說:“本來是想提前做好早餐,等公子醒來就可以用餐,只是,雖然在公子的冰箱里找到食料,但卻沒有找到彩筆。”
“啊?”孫炎看著她,“彩筆?”
杜香香很是遺憾:“是啊,因為沒有彩筆,所以就沒辦法為公子做飯。”歉意地福了一福。
彩筆?用彩筆做飯?
這姑娘絕對是從精神病院出來的!孫炎悄悄地退了一步……離她遠點。
他小心地問:“那里不是有電磁爐么?”
杜香香疑惑:“電磁爐?”
孫炎將她領到廚房,指著電磁爐:“就是這個。”
杜香香看著電磁爐和放在上面的鐵鍋,水靈靈的眼睛睜了兩下,像是要搞懂它是做什么用的。
原來如此,看來她其實根本就沒下過廚。
唉,算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為杜香香找來沒有用過的毛巾牙刷,讓她先去洗潄,孫炎親自下廚,炒了兩盤青菜,煮了一鍋面。很快,兩人便一同在飯桌上跑著早餐。孫炎大口喝著面湯,再一看去,只見杜香香用筷子小小地嘗了一下,緊接著卻是淚水汪汪。
喂喂,你這是什么表情……我絕對沒在里頭下毒。
杜香香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仿佛在問……這東西能吃嗎?
孫炎很是受挫,由于那該死的老媽的關系,他可是從小鍛煉出一手好廚藝的,雖然這一頓只是小打小鬧的隨便弄的,但也不至于讓人食不下咽吧?
不好意思說難吃的女生,還是硬著頭皮把她的那碗面吃掉了。
“中午這一頓還是由小女子來做吧,”杜香香使勁拜托他,“還請公子買些彩筆和白紙回來,要不然……要不然……”
孫炎覺得她是想說,這種飯菜再吃下去,她會死掉的。
無奈之下,孫炎只好一邊想著“精神病少女歡樂多”,一邊下樓,到超市去買彩筆和白紙,順便再去菜場買點食料和水果,同時看看有沒有尋人啟示貼在到處,但卻沒有發現。等他回到家中,將小學生畫畫用的彩筆交給杜香香:“這個可以么?”
“這個就可以了!”杜香香高興地接了過來,“多謝公子。”
彩筆煮食法?秀逗啊,嗯,雖然本市的精神病院似乎沒有人逃出來,但搞不好她是從其它城市逃出來的,明兒打電話給其它地方的精神病院看看。
孫炎聳一聳肩,往自己房間走去……哇靠!
不過就是下樓逛了下超市和菜場的工夫,他的房間已經是光亮光亮的,書桌地板亮得能照出他的臉來,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被單平得讓他都不好意思躺上去。更重要的是,他完全沒看到精神病女生把垃圾清理到哪去了,門口也沒有看到垃圾袋。
是趁我下樓的工夫,沖下樓把該扔的都扔了,再風一般跑回來么?神速啊!
“公子!”輕柔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他轉過身來,見杜香香立在那里,手中捧著水杯:“公子請喝!”
孫炎接過水杯,見杯中的汁液冒著香甜的泡兒,他問:“這是什么?”
“小女子用公子剛買的蘋果,新榨的果汁。”
“等一下,我家里沒有榨汁機吧?”就算有榨汁機,也不可能無聲無息,一下子就榨出汁來吧?
杜香香睜著大大的眼睛:“榨汁機?”
喂喂,連榨汁機都不知道的你是怎么榨出果汁來的?你確定這東西能喝?我知道了,你是昨晚夜襲不成功,想要給我下藥吧?
雖然心里是這么想的,不過精神病女生的表情實在是太清純太無辜,讓孫炎覺得是不是自己弄錯了。他問:“沒有榨汁機,你是怎么榨出果汁來的?”
杜香香奇怪地看著他,仿佛沒弄懂他為什么要問出這么奇怪的話:“用彩筆啊!”
原來彩筆不但可以做飯,還可以榨汁啊,它是田螺姑娘變的吧?那還真是能干的彩筆啊……
“能不能讓我看下你是怎么榨的?”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杜香香不解地看他一眼,像是疑惑他怎么連“彩筆榨汁法”這么簡單的東西都不知道,跟弱智一樣,雖然這樣,她還是好心地回到客廳,示范給他看。只見她以臀壓腿,端莊地跪坐在低矮的茶幾旁,秋香色裙子的下擺剛好遮住棉鞋的邊緣。
孫炎在茶幾的另一邊盤膝坐下,見她拿了一場白紙放在面前,用原本就是幼兒園小朋友畫畫用的彩筆,在上面畫啊畫,先在外圈畫了一個九宮圖,再在九宮圖里畫上各種顏色,這些顏色互相交織。畫完后,她將一個洗好的蘋果放在彩畫的中央,邊上放著空杯子,然后雙手合擾在酥胸前,對著蘋果念念有詞。
果然是精神病少女歡樂多啊!孫炎心想。
思緒未完,只聽“刷”一聲,一道青光閃過,就像是電影里的科幻技術一般,整個蘋果化作粒子飛了起來,杜香香伸出手指頭,對著“粒子化”的蘋果,先是往左一揮,所有的汁液自行飛入了干凈的玻璃杯子,再往右一揮,所有的果渣落在了另一邊,堆成一座小山。
“公子,請!”她將懷內晃動著半透明清澄汁液的玻璃杯遞給孫炎。
孫炎整個人都僵在那里,瞠目結舌。
“公子?”女生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
“你的……仙術?”
“仙術?”杜香香嚇了一跳的樣子,趕緊放下水杯,側對著孫炎,低頭彎腰,極是難為情的樣子,“我知道公子還是不相信我是天上的仙子,都怪小女子沒有能夠用仙術證明我的身份。”
“你剛才這個……”
“小女子真的是來自仙界,”擔心他不肯相信的女生淚水兒汪汪,“公子只管放心,給小女子一點兒時間,小女子一定會證明給公子看的。”
“你剛才這個是……”孫炎覺得自己的舌頭在打結,“仙術?”
“仙術?”杜香香看向新榨好的果汁,“不是啊。”
“那是什么?”
“榨汁啊!”杜香香悄悄的瞅向他……我以后要嫁給這么笨的人嗎?
孫炎:“……”的確是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