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淵通元洞天!
淵通元洞天與靈霄寶殿所在的皓庭度天、瑤池所在的秀樂禁上天,以及藏有制造星核之工藝的翰寵妙成天一同,乃無色界“四天”之一,亦為仙界“三老”所居之處。
此刻,淵通元洞天其中一殿,一團烈日般的大圓金光,在高處隱隱動。
其斜下方,則是已經了年歲的東岳泰山天齊仁圣大帝、魁梧如山的九天應元雷神普化天尊、身穿紫袍的中天北極紫微大帝。
金公帶酒黃婆醉,拽定王公問是誰!
仙界“三老”之中,黃婆和王公的真實來歷,仙界高層大多心中有數,但是“金公”到底是誰,除了這三位帝尊,怕是再無人知曉,便連其它四岳大帝、各部天尊,亦不清楚。
有人說,他在第二任天帝時期便已經存在,更有人說,他本是第一任天帝座下,某個赫赫有名的人物,即便是現在,他的真實來歷若是說出,依舊會震動三界,只不過,是與不是,除了三位帝尊,并無他人知曉,便連魔道也一直在試圖弄清金公的真正來歷,而一直不得其法。
早已舍棄身體。只余下一團有若大圓烈日一般的能量團的金公,發出雷鳴一般的轟響:“火云邪神?”
東岳大帝道:“正是,這火云邪神,目前在混漠世界最東端,率著中皇狂、逆惡將軍、煞人將軍、五雷帥將、五方逆煞、五方直符等兵將,在幻蒼島稱雄,他親手誅殺新魔界五帝之一的曹洪天,于魔猴事件中,派出中皇狂等精兵猛將,趕赴維摩詰城與九焚紂魔、軍吒利明王座下的分陰神主等作戰。魔猴伏誅,亦有他的一份功勞。目前他已向瑤瑤殿下稱臣,但是不肯上仙列表,不肯進封神榜,真實來歷,我們目前一無所知。”
雷神天尊雙手負后,沉聲道:“現在更有消息傳來,在肅慎世界時,便是這孩子。打翻了李金吒獻給瑤瑤殿下的兩顆人參果,并曾在瑤瑤殿下危急時出手,自身也差點陷入險境。”
金公訝道:“瑤瑤回來后,一直說有一個金童二號救了她。但事后卻是生死未卜,她所說的那孩子怎么也找不到……這自稱火云邪神的孩子,就是她所說的金童二號?”
紫微大帝道:“正是!”
金公道:“如此說來,這火云邪神。至少并非鎮元子和軍吒利明王,以及‘它們’那一方的人。而且,他很可能還知道與‘人參果’相關之事。才會有打翻人參果之舉……對他的來歷,你們有何看法?”
三位帝尊彼此對望。東岳大帝道:“已有人將那孩子的相貌呈報上來,我們翻查過往資料,倒是覺得,他有些像一個人……”
金公感興趣的道:“噢?你說的是……”
紫微大帝道:“牛魔王與鐵扇公主之子,唐玄奘西天取經路上,被楊柳凈瓶觀音和大圣以金箍兒收伏,后成為楊柳觀音座下童子的紅孩兒。但是這紅孩兒,三百年前就已經死去,當時他不止是入了魔道,而且已經成魔,死于十萬天兵的圍殺之下,李金吒亦是圍殺他的天兵之一……”
“紅孩兒?”金公訝道,“火云邪神……紅孩兒……你們這般一說,老夫倒是想了起來。當年這紅孩兒在下界為妖之時,有一洞府,喚作‘火云大殿’。后來楊柳觀音將他收作座下童子時,把他的火云大殿也給污了,玉帝、釋迦牟尼、大聞魔尊試行三教合流,升級天條,曾在幾處地方,小規模的進行試驗,楊柳觀音獻上的這火云大殿,便是其中試點之一,只是后來這火云大殿,亦已不知去向。”
雷神天尊動容:“難道這火云邪神,真的就是紅孩兒?”
金公道:“幾無可能!紅孩兒的確是入了魔,當年大聞魔尊出事,化名‘正明魔母’進入魔羅天的楊柳觀音,及時傳回鎮元子有問題的消息。玉帝、佛主為了保證‘三教合流’能夠繼續進行,請了侯瑤瓊前去追殺鎮元子,侯瑤瓊未曾歸來,鎮元子亦再未出現,疑似同歸于盡。其后,玉帝讓紅孩兒打入魔道,作天庭與楊柳觀音之間的聯絡人。紅孩兒以誘拐嫦娥下界為由,觸犯天條,被迫入魔,進入魔道,當時魔道已經是一團亂象,為了讓其它魔頭相信他確實是迫不得己踏入魔道,他的確是舍身入魔了的。再后來,紅孩兒為了尋找侯瑤瓊,進入歸墟,再出現時,已經瘋狂,至于這過程中發生了什么事,無人知曉,只是他一心求死,而最后也的確是魂飛魄散、形神俱滅……”
幾位帝尊對望一眼,若紅孩兒真的入了魔,那確實是沒有轉世的道理。佛修空,魔修無,俱是以非凡之手段追求長生,修到極致,數千年甚至數萬年不死,亦是正常。但因為修的是空無,死后元神俱毀。
直至后來佛門開辟出靈山,證得佛光者進入靈山后,才可以在靈山轉世,而佛道并談之后,又陸續開辟出凈琉璃世界、阿比羅提世界等清凈佛土,因為佛法已經完全融入天條,縱然是其它世界的僧人,證得佛光后,死后亦能進入清凈佛土。
但是魔道并沒有這樣的“待遇”,以前魔羅天還在時,修為高深者,死后元神還能化作“世界之惡緣”,但那也不過是塵歸塵,土歸土,根本談不上是“轉世”。
只是,那火云邪神若不是紅孩兒。又為何會與紅孩兒長得如此之象?
九天應元雷神普化天尊負著雙手,道:“會否有這樣一種可能,紅孩兒雖死,但那幻蒼島,的確是他生前顯圣之處。在他之后,香火依舊不絕,當地山川靈氣,結合了他的香火,因信成圣,方才有了現在的火云邪神?”
東岳大帝略一沉吟。道:“倒是極有這個可能!”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幻蒼島自身靈氣與當地百姓供奉之神靈結合,藉香火之氣而成神主,這種事以前也是有許多例子的。若是紅孩兒還在,自然不可能有這樣的事,但紅孩兒既死,當地百姓供奉的,便是有神無靈的虛殼。天地靈氣與百姓香火充入神像,于是出了類似于山神、土地之類的神靈,就道理上來說,與三清天上真靈圖騰造出的“圣靈”是一個性質。只不過不多見罷了。像這樣的地方神靈,名義上雖然是神,在天庭的眼中,其實還只是“妖”、“精”一類。
一般來說。像這樣的地方神主,就算上不了封神榜,卻也需要經過東岳某種形式的冊封。才能算是“神”,畢竟“一應仙人神鬼之生死轉化,俱由泰山勘對”。而因為那火云邪神是在紅孩兒死后,以山川靈氣,為靈為神,頂替了紅孩兒在下界的神位,自是與他長得極像,弄不好還承載了紅孩兒當年的一些記憶。
大圓寶光雷聲轟然:“不管怎樣,既然已經確知他非魔道,又與‘它們’為敵,際此多難之秋,下代天魔未出,人參果便先再現,軍吒利明王叛出天庭,魔道趁機攪風攪雨,阿比羅提世界佛門崩潰更是前所未有之災劫,鎮元子的徒弟清風既出,他自己只怕亦是未死,藏在后頭別有機心,以圖再演神魔大戰之浩劫。這火云邪神既非敵人,雖看似來歷不清,但他乃是幻蒼島之神主,因山川之靈、百姓香火而成下界‘神圣’,這又是極為明確的事,他既有與魔道五帝匹敵之能,能為我天庭之助力,亦是好事。”
東岳大帝道:“他雖不肯入封神榜,但卻為其座下中皇狂、諸葛暗等上表請封。中皇狂及其座下一眾鬼將,原本亦是封神榜榜上鬼神,代天庭鎮守阿比羅提世界地獄道,諸葛暗來歷亦很清楚,乃是靈飛塔在下界的弟子,為這一代嫦娥仙子的師侄輩,常年隱居于八聲甘州界,前次瑤瑤殿下跑到八聲甘州界將他找上后,他方才出山,來歷并無問題。”
金公道:“既如此,便讓中皇狂及其座下重入封神榜,先復其職,日后為天庭建功,再行升遷。那諸葛暗既自稱五雷武侯,那便封他作九天助道揚法勇烈通天煞伐烈雷大神,賜號‘貫斗忠孝五雷武侯’。至于那火云邪神,他雖只請號,不請封,但既已依附天庭,不可再稱‘邪’,他既因香火成圣,那便封他為圣。”
東岳大帝、雷部天尊、紫微大帝盡皆動容,像關羽這種死后封圣的,暫且不提,生前由天庭直接賜號為“圣”的,卻是少之又少,齊天大圣、二郎顯圣自不用說,第二代天帝時期的“北極四圣”亦在其列,此外,因為是民間三大主尊之一,再加上果位的關系,歷代觀音都可稱“圣”,其它卻是屈指可數,連哪吒三太子當年也只是“大神”來著。
金公道:“老夫知道你們在想什么,以他目前的功績,還未夠稱‘圣’,不過他座下兩人,一為鎮獄鬼皇,一為烈雷大神,他的名號總不能弱于他們,再說了,左右不過是個稱號罷了。他雖比不得齊天大圣、北極四圣等,但既有救帝姬、滅魔帝之功,便封他一個‘小圣’便是。”
三位帝尊恍然,的確,雖然稱圣還不夠格,但“小圣”就沒有什么問題。再說了,原本也就是一個稱號,當年某只猴子受封“齊天大圣”,真正的實務也不過就是一個看園子的,雖然把一個猴子派去看守桃園,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