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氏雙雄乃是自殺身亡,似乎怪不到別人身上,再加上眾人對吳明早已存了敬畏之心,可憐可嘆之余卻是誰也不敢出言責怪吳明。
眾人緘默不語之時,吳明卻是上前朝兩人尸身鞠了個躬嘆聲道:“游家兄弟,你們這又是何苦呢?究其始末,錯不在你們,而在于故意挑起事端的幕后兇手,你們這樣自殺死得何其冤枉……唉,你們放心去吧,我吳明發誓會找到幕后兇手,替你們報仇的。”
同樣的事情換一種說法就會讓人很容易接受,吳明可不想說什么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那樣會顯得十分虛偽,畢竟他可不認為自己有什么做錯的地方。
眾人一聽,頓時覺得吳明說得十分在理,如果不是幕后兇手故意挑撥,那么群雄也不會來到逍遙山莊,游家兄弟當然也就更加不會因為看不開而自殺身亡了。
所以說起來,這一切的罪過的確應該歸咎于幕后的殺人兇手。
“阿彌陀佛!”玄難大師宣了聲佛號,跟玄寂一起念起了往生咒,超度游氏雙雄的亡魂。
武林中人刀口上舔血,生死早已看慣。
游氏雙雄的死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很快便被眾人放在了一邊。
唯有兩人的生死之交薛神醫卻是難過不已,將兩人的尸身裹好,便向吳明提出了告辭。
此時已是午時,逍遙山莊地處崇山峻嶺中,附近方圓幾十里根本就沒有什么村落,就更別提客棧酒樓了,吳明早就有打算,當即挽留群雄在莊里吃個便飯。
群雄對吳明甚是敬服,此時見他誠懇相留,自然是欣喜莫名,很多人甚至盼著能夠跟他搭上關系,以后在江湖上說出去那將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于是在吳明的安排下,山莊弟子在練武場上擺開了宴席,群雄一一坐了下來。
菜肴并不算特別豐盛,但同樣有酒有肉。
肉是大塊的野豬肉,酒是山里人家自釀的米酒。
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本就是武林群雄豪放的體現。
席間,吳明親自將王夫人和王語嫣請了出來。
此前,王夫人一直躲在房中,通過窗戶觀察外面的一切,可以說吳明的表現她從頭到尾都看在眼里,心里對這個女婿真是越看越滿意,加上昨天早已商量好了一切,此時自然是十分給吳明面子。
而王語嫣知道等會母親和郎君會當眾宣布她們兩人的婚事,心里既是甜蜜又充滿了莫名的羞澀,看起來真個像是即將出嫁的小媳婦。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看著貌若天仙、嬌羞難耐的王語嫣,吳明心中甚是得意,將母女兩人引到自己身邊坐下后,當即指著王夫人笑著向群雄介紹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姑蘇曼陀山莊的王夫人,坐在她身旁的則是她的女兒王語嫣。”
王夫人和王語嫣站起身微微點頭向眾人致意之后隨即坐下,吳明接著說道:“在下這里有個喜事要當眾宣布,承蒙王夫人恩典,答應將女兒許配給在下,婚期就定在下月的初八,到時候大家有空的話就去曼陀山莊喝我的喜酒,在下不勝榮幸。”
眾人正感覺沒有巴結吳明的地方,現在聽聞這件喜事,自然人人興奮,哪里還會拒絕,紛紛祝賀并點頭表示到時候一定會去。
聽吳明當眾宣布了跟女兒的婚事,王夫人心中十分滿意,知道這下子這個女婿是跑不了了,女兒也不會落得當年自己那副田地。
而王語嫣心中則是甜蜜萬分,臉上洋溢著幸福而又嬌羞難耐的神色。
席間,乘著酒性,不斷有人變著法子給吳明敬酒。
吳明來者不拒,展現了豪爽的一面,而他那近乎千杯不醉的酒量,更是讓群雄越發佩服不已。
武林中人本就豪爽,一場酒喝下來便很快放下了先前的不快,有些人甚至已經開始跟吳明稱兄道弟。
吳莊主、吳公子、吳兄弟、吳大俠……叫什么的都有。
吳明也無所謂,并不擺譜,越發讓大家感覺到他的平易近人。
酒過三旬,大家這才紛紛告辭離開,并且都表示下月初八一定會去喝吳明和王語嫣的喜酒。
吳明一一謝過,將群雄送出逍遙山莊。
三人回到房中,王夫人說道:“小子,現在距離下月初八只有不到一個月了,我得馬上回去準備,你和嫣兒到時候可要提前幾天回來,不然萬一喜服不合身的話,還得重新做。”
之前跟王夫人的打賭,吳明自是贏了,不過王夫人不提,他也不準備多說,畢竟人家都把女兒許配給他了,提那賭約似乎也沒什么意義,這曼陀山莊早晚都會是他的。
吳明點頭道:“岳母大人放心,我和嫣兒有金金相送,不會誤了成親大事的。”
王語嫣羞澀道:“媽,那就麻煩您老人家了。對了,吳郎,這一路路途遙遠,干脆就讓金金送我媽回去吧,不然趕路實在是太辛苦了點。”
吳明正待答應,王夫人卻是搖頭道:“算了,那東西我坐不慣,飛在空中萬一掉下來怎么辦?再說,小茶她們還得跟我一起回去呢。”
王夫人心中自然是想坐的,只是金金那副彪悍的樣子,不熟悉的人自然會有些害怕,她也不例外。
吳明笑了笑道:“岳母大人,曼陀山莊這么多婢女,也不差她們八個,不如就讓她們留下好了,您在這邊多住幾天,到時候我親自駕著金金送你回去,保準萬無一失。”
三人正說著呢,忽聽外面張大力叫道:“師父,外面有人找您。”
難道是阿朱阿碧她們來了?吳明當即問道:“大力,是什么人?”
張大力道:“是兩位姑娘,她們叫阿朱阿碧,自稱是師父您的朋友。”
果然是她們來了,吳明心中大喜,于是說道:“大力,你請她們去會客廳先坐一會,我馬上就過來。”
“是,師父。”張大力領命而去。
王語嫣聽說阿朱和阿碧來了,心中既有驚訝,又有些意外和欣喜,當即便道:“吳郎,等會我跟你一起去。”
這時,王夫人皺眉道:“阿朱阿碧這兩個丫頭不陪著她們的主子,跑到這里來干嘛?”說著,瞥了吳明一眼。
吳明淡淡一笑道:“岳母大人,我猜測這跟慕容復有關,此前想必你也聽說了,慕容復神智不清,被我封禁了全身功力,現在阿朱阿碧過來,估計是慕容復神智恢復了清明,想讓小婿解禁他的修為。”
王夫人冷哼道:“我這外甥到處生事,我倒覺得,封了他的功夫也好,何必給他解封呢。”
吳明聳肩笑道:“岳母大人,這事小婿之前曾經答應過的,自然不能出爾反爾,您老人家先坐著休息一會兒,我和嫣兒去去就來。”
“去吧。”這兩天,王夫人覺得自己心態似乎越來越好,特別是對吳明的話,竟然生不起半點的忤逆,她心里實在是有些奇怪,只能歸結于這個女婿實在是很討自己喜歡。
兩人相諧來到山莊的會客廳,也就是原來黑風寨的聚義廳。
吳明進門后,當即看到了許久不見的阿朱和阿碧。
阿朱和阿碧風塵仆仆,神情看起來有些憔悴,吳明猜測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四處奔走求醫的緣故。
看到吳明和王語嫣一起走進來,阿朱和阿碧趕忙站起身施禮道:“阿朱(阿碧)見過吳公子、王姑娘。”
吳明笑了笑道:“阿朱姐,阿碧姐,咱們是朋友,這么客氣干嘛。”
王語嫣同樣嫣然一笑道:“阿朱、阿碧,你們跟我和吳郎曾經患難與共,就不要這么生分了。”
吳明和王語嫣相好的傳聞,阿朱和阿碧都曾聽說,只是都不及王語嫣親自說的一聲吳郎,這無疑說明,傳言非虛。
阿朱和阿碧心中都有些酸澀,只是兩人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因而臉色略微一變之后,當即便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
阿朱笑了笑道:“多謝吳公子和王姑娘。此次婢子跟阿碧前來,是想請吳公子解了我家公子爺身上的禁制。”
吳明淡淡一笑,問道:“阿朱姐,聽你這么說來,慕容公子的神智想必已經恢復正常了?”
對吳明,阿朱不想說謊,搖頭一嘆道:“此前我和阿碧一直以為公子爺是真的神智不清,但其實他一直是裝的,就連薛神醫都沒看出來。”
王語嫣黛眉一簇道:“表哥發瘋是裝的?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阿朱搖頭一嘆道:“當初公子爺犯了大錯,可能是覺得心里愧對吳公子和王姑娘,所以干脆就裝瘋了事。”
王語嫣嘆聲道:“如果他真的能醒悟就好了,但他既然裝瘋,那么想來,他一定是沒有悔過之心。”
阿朱緘默不語,顯然認同王語嫣的說法,但因為她乃是慕容復的婢女,卻是不好說主子的不是。
吳明當然知道阿朱的想法,于是當即問道:“阿朱姐,那你是什么時候發現你家公子并不是真瘋的呢?”
阿朱搖頭道:“吳公子,阿朱一直看不出來,是公子爺上次自己說的,要我和阿碧過來找你。”
吳明當即猜到其中原因,笑道:“這么說來,這段時間他一定是在嘗試用各種辦法來解除身體里的封禁,只是一直解除不了,這才不得不讓你們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