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憐星很郁悶,真的很郁悶。
自從被那個后來她不得不叫姐夫的吳明偷看了湖中戲水之后,她就壓著一股莫名的火氣。
憑什么?
他憑什么偷看了自己還不道歉。
不道歉也就算了,還故意借機調戲自己。
簡直下流卑鄙。
憑什么?
他憑什么獲得姐姐的芳心。
長得又不是很帥,比當年的玉郎江楓差多了。
憑什么?
他憑什么在谷中頤指氣使。
典型的小人得志。
憑什么?
他憑什么對移花宮進行改革。
改革也就罷了,竟然改到她的頭上。
真拿她不當二宮主啊!
憑什么?
他憑什么出現在自己夢中。
出現在夢中也就罷了,還變著花樣欺負自己。
最最最最可恨的是,作為二宮主,她還不得不每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施行什么所謂的移花宮改革方案。
還有,那個家伙私下里老是喊自己小姨子有半邊屁股是姐夫的,真是個下流胚子。
不過有一點變化,憐星是不得不承認的,自從吳明和桃花來了之后,谷中的笑聲多了,充滿了生氣。
谷中的女弟子不用再像過去那般裝成冷冰冰的樣子,而他那種近乎邪魅的親和力,也讓谷中女弟子在幾天的時間里就接受了他這個新任的大宮主。
心里狠狠數落貶斥了吳明一通,憐星的郁悶情緒這才緩和下來。
自從明玉功修煉到八層境界之后,自己似乎從未像最近這幾天那般心浮氣躁過。
自己這是怎么了?為何這家伙來了之后,自己的心就不受控制了呢?
憐星的腦海不自禁浮現出那個有時富有親和力、有時邪魅、有時又壞壞的家伙,緊接著玉郎江楓的影子跳了出來,兩人在她腦海里不停變幻,讓她感覺十分的迷茫。
憐星是一個很聰明的女子,她能看得出來,吳明想要征服她,而姐姐偶爾的暗示,也讓她明白,自己早晚會有淪陷的一天。
靜靜看著窗外盛開的鮮花,憐星自怨自艾,再美的花兒也有凋謝的時候,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坐在最愛的瑤琴“心夢”邊上,憐星彈起了多日未曾彈奏的那些心曲。
憐星的琴技跟她的武技一樣,都是當世的高手。
武技很多人知曉,但琴技除了谷中弟子之外,卻鮮有人知道。
憐星從小的命運注定了她的琴聲中有一種悲觀的情緒,總是自憐自艾。
心夢的琴音很是高雅迷人,是一把富有靈性的古琴,傳說它能傳遞心靈和夢幻。
不過傳說畢竟是傳說,憐星從來沒有體會到。
憐星忘我彈奏,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那里有些悲涼,但勝在無憂無慮。
忽然,那個悲涼的世界里多了一些歡快的音符,一陣簫聲如同夢幻般闖了進來,沒有讓憐星感覺到任何不適,反而很有種享受的感覺。
簫聲和琴聲展現的是不同旋律,不同風格,不同的情緒,不同的心境,但不知為何,兩種本應該格格不入的聲音竟然完美融合了。
沒有體會悲涼的意境,又如何能夠充分享受那份難得的歡快?
悲涼中的歡快,總是讓人迷醉。
忘我的彈奏中,憐星的明眸里悄然滴落了幾滴晶瑩的淚珠。
那不單純是淚,還有憐星的心。
那不是傷心的淚,其實還有喜悅。
紅顏易老,知音難覓。
憐星的心一點點隨著那若隱若現,帶著些許歡快的美妙音符,慢慢在悲涼的世界中勾勒出了一幅帶著歡快的畫。
憐星的手指不自禁有了一些變化,而手指的變化帶來的自然是音符的變化。
原本悲涼的曲目,慢慢被一些帶著美好的音符所替代,而這些音符組成的旋律是憐星以前從來沒有彈奏過的,甚至她連聽都沒聽過。
彈奏仿佛是她的一種本能,而手底下跳動的音符和旋律則是本能的反映。
簫音有一種巨大的魔力,它帶著一種牽引的力量,慢慢改變著憐星的心境。
當憐星從那種自我陶醉的琴聲夢境中醒來之時,她的情緒也有了明顯的改變。
或許自己是錯了,有些東西并不屬于自己,自己為何要一直念念不忘,活在悲涼的世界中呢?
帶著一種全新的領悟,憐星出現在了吳明面前,并且跟著他一起親自參與移花宮的變革。
移花宮能夠成為武林禁地,自有其存在的道理。
但移花宮的僵化和墨守成規卻極為嚴重,特別是在武技一途,不允許弟子有些許的改變。
其實,改變不代表錯誤,而是新的嘗試,只有敢于嘗試,才會有創新。
而不斷的創新,才是一個門派發展下去的最大動力。
看著憐星的情緒改變,吳明心情很愉快。
簫聲自然是他吹奏的,而他吹奏時用的是一種特殊的法門,這是他從厲聲鬼嘯中領悟而來的。
厲聲鬼嘯是特殊頻率的音符,而吳明吹奏的也是特殊音符。
當兩者達到和諧統一的時候,便能以一種普通人聽不見的頻率傳遞出去,直到到達既定目標,才會釋放出來。
這是一種很高深的技法,是吳明不斷創新的結果。
只是他沒想到這種技法還能治療憐星的抑郁癥。
真是一種意外之喜。
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吳明自然不會傻的告訴憐星簫是他吹的,不然絕對會破壞那種知音的感覺。
接下去,每天早上憐星都會彈琴,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而簫聲也總是很準時的出現。
那個世界悲涼的意境漸漸變少,歡快漸漸變多。
憐星感覺自己冰封的心也在慢慢融化。
這天,憐星照例彈琴讓自己沉醉在如夢如幻的音樂世界中。
簫音如約而來,很快化為了一陣琴音。
兩種琴音,兩種不同的旋律,兩種不同的韻味,卻如同琴瑟和鳴,顯得是那般和諧。
自我沉醉的世界中最好的撫慰曲目是清心普善咒,不過吳明卻沒有第一時間彈奏,而是先彈了后世的一首“萬物生”。
天地陰陽,萬物滋生。
這樣的旋律被吳明以極高明的手法一段段融入到憐星所彈奏的曲目中去,并且顯得是那般天衣無縫,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本事。
琴聲漸變,吳明接著這才彈起了清心普善咒。
平和的旋律帶著一種讓人輕松的滋味,慢慢化開憐星心靈的情結。
我和他之間從來沒有愛,愛又所謂何來?
一種明悟或者說是一種反思,也可以說是心靈的放開,讓憐星有一種豁然開朗的釋然。
“轟!”
那個意境的夢幻世界竟然出現了一道驚雷,接著吳明和憐星手中的古琴莫名一震,一種莫名的磁場將燕語和心夢之間聯系起來。
那一刻,吳明感受到了憐星的頓悟,而憐星也感受到了吳明這些天來為了自己所付出的努力。
原來他竟然有如此的本事,憐星都有些難以置信,那簫聲和琴音簡直讓人迷醉,一度讓她懷疑是來自仙境的仙人所演奏的。
而這些還不是最讓憐星感到震驚的,最震驚的是心夢竟然真的擁有傳遞心靈和夢幻的能力,因為此時她透過心夢看到了吳明的身影。
這樣的震驚吳明同樣也有,透過燕語短琴,他看到了憐星那美麗的倩影。
這是什么樣的力量?
難道是時間和空間的特殊能力?
吳明似乎有了一種明悟,但似乎又差了些什么。
不過沒關系,吳明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絲進入下一種境界的門道,只要假以時日,他便能踏入嶄新的境界,到時候或許便能提前結束十二生肖的歷練。
“不知道姐夫那把琴叫什么,真想看看。”憐星喃喃低語,話音卻透過如夢如幻的兩把琴聲構建的特殊通道,傳遞到了吳明的腦海中。
“憐星,你真想看嗎,那我過來找你。”吳明的話照例傳遞了過去。
兩人竟然靠著兩把琴通訊,這是琴聲營造的特殊無線電,看來有點類似于現代社會的手機。
嘿嘿,看來要是能夠體悟用真氣模擬電磁波頻率的話,以后說不定可以制造出古代版的手機來。
吳明心中有些微微的得意,隨手將燕語收入空間中,接著輕輕一躍,從窗戶跳了出去。
憐星羞紅著臉,自己竟然主動叫他過來自己的房間,真是羞死人了。
還有,萬一他亂來怎么辦,連姐姐都打不過他,自己又如何反抗的了呢?
羞澀慌亂之際,窗戶一道人影突然閃入,接著憐星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個溫暖而又寬敞的胸膛所籠罩。
不知道是因為放開了曾經的執拗,還是因為跟吳明的琴瑟和鳴,心靈溝通,總之被吳明抱著,憐星除了感到心臟怦怦亂跳之外,沒有一絲的排斥感和違和感,就像他們本來就是人生知己,琴道知音。
憐星的身上,有一種迷人的幽香。
憐星的身上,更有一種讓人憐惜的韻味。
吳明抱著佳人,心中雖有正常的驛動,但他沒有亂動,只是靜靜抱著憐星,讓彼此熟悉彼此身上的氣息。
“憐星,你的琴有一種特殊的靈性,真是一把好琴,它叫什么名字。”
“它叫心夢,傳說能夠溝通心靈,以前我不相信,但現在我信了。對了,你的琴呢,它叫什么名字?”
吳明輕輕說道:“我的琴在這里,它叫燕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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