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尋要她將衣裳都脫下來,千蘭一張如粉似玉的俏臉羞得通紅,明澈動人的杏眸盯著陳尋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該要怎么反應。/\wWW.bxwx.cC新筆下/\
陳尋始終將一縷靈識透過追魂印,關注著崖洞外的動靜,一邊從小乾坤袋里掏出一套衣裳,遞給千蘭,說道:“你拿這個換上。”又見千蘭羊脂玉一般剔除的精致美臉,跟喝醉似的染得通紅,才知道小丫頭想歪了,但也覺千蘭此時格外的明艷動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千蘭見陳尋將一套袍裳遞過來,才恍然明白陳尋想做什么。
陳尋在群狼面前,偽裝成異獸將她捋走,正常的說來,她應該早被那頭異獸分尸吃掉才是。
青狼,特別是體形巨大的頭狼,靈慧不弱于人類。
戲要演就得演全套,在青狼面前也不能留下破綻,陳尋是要將她所穿的衣裳撕爛丟到林子里,這樣才能徹底騙過青狼或者其他什么有心人。
與青狼一路纏斗,千蘭所穿內甲所刻印玄符,早就被摧毀,衣裳也早就破破爛爛,勉強遮住玉體。
陳尋不說,千蘭還不覺得,這時候才覺得暴露出來的冰雪肌膚,未免太多了一些。
千蘭紅著臉,接著陳尋遞過來的衣裳,遮住隱約能見的玉體,沖陳尋嚶嚶喊道:“你轉過身去……”只是說過這話,她耳根子都燒了起來,心如鹿撞,低下螓首,不敢再看陳尋一眼。
陳尋轉身朝洞口而坐,思考事情。
崖洞極淺,千蘭就算是盡可能躲到里面,與陳尋也就隔著三五丈,安靜的連彼此體內血液的流動都能聽見。
雖說陳尋轉過身去,但千蘭始終覺得有雙眼睛盯著她看,心砰砰亂跳,仿佛鹿撞,直覺身體內的血液都發燙、要沸騰起來,身體散發出一種淡淡的處子幽香。
千蘭好不容易將衣裳換好,羞紅臉將換下的衣裳都遞給陳尋:“諾,給你。”
聞得千蘭身上此時透出清郁香氣,陳尋說道:“你身上好香,剛才怎么沒聞到?”
千蘭的嬌嫩小手一顫,碰了陳尋的手心一下,仿佛給極細的電流打了一下,驚惶縮回來。
“你身上這么香可不行,”陳尋蹙著眉頭說道,“除了氣息感應之外,狼鼻子比什么都靈,還要給你身上涂點東西……”
見陳尋將那件沾滿狼血跟排泄物的狼毛撿起來,千蘭嚇得直往后躲,直搖手道:“不要,不要,我自己能收住這香氣……”也不好意思承認剛才是亂了氣息,才叫清郁香氣透出來,要是將身上搞得如此腥鼻,她寧可不活了,當即調整氣息,不讓那清郁的香氣從身體里透漏出去。
陳尋見千蘭這丫頭進滄瀾學宮三年,變得寧死不臭,也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從小乾坤袋里掏出一塊青狼肉,遞給千蘭,說道:“還是要遮掩一下。”
千蘭接過狼肉,捏住鼻子,涂了些狼血在身上,又將狼肉丟給陳尋。
陳尋三五下就將換下來的衣裳,撕成碎片,見千蘭鴉色長發垂落,差不多將她嬌小的身子都遮住,讓她過來,齊腰裁斷,又亂七八糟的扯成數十縷,跟破碎衣裳混在一起,拿出赤烏刀,在崖洞里偽造人獸打斗的場景。
“是不是要灑些血跡在這洞里?”千蘭湊過來問道。
“你身上這么香,我要是一頭青狼,肯定連一滴血都舍不得浪費了。”陳尋笑道。
千蘭嬌嗔的橫了陳尋一眼,還是割破手臂,將鮮血灑得滿洞都是;陳尋看了都頗為不忍。
陳尋與千蘭破洞而出,又在洞外偽造一番,就悄然潛往南面三四里外的一處斷崖,趴在石窩子里,拿枝葉遮住兩人的身體,透過樹葉的縫隙,目不轉睛的盯住崖洞方向。
過了好久,都不見有什么異常出現,千蘭問陳尋問道:“我們還要等多久?”
陳尋抱頭而躺,透過茂密的枝葉,看著一碧如水的青空,說道:“反正我們也沒有地方可去,在這里多留兩天,觀察形勢總非壞事。”
“師尊讓我們突出重圍,是要我們一刻都不停留就趕去滄瀾城。玉柱峰這邊的情勢已經十分危急,怕是支撐不到三五天。”千蘭此時還惦記著蘇靈音的師命。
學宮營地被摧毀后,大量的兵甲、丹藥都丟失一空,這是最為致命的地方。
從這點看得出,統御狼群的神狼,實有戰略家的靈慧,不然狼群跟異獸,很難跟學宮眾人拼消耗。
雖然還胎境的強者能夠直接汲取天地靈氣修煉靈力,但深峽那邊的惡戰無時或休,僅靠汲取天地靈氣補充靈力消耗還有嚴重的不足。
蘇青峰、姜冰云乘黑鵬沖上高崖與兩頭神犼再戰之時,已有疲態,哪怕是還胎境中期巔峰的強者,靈力耗盡想再恢復,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而普通的學宮弟子與散修,更是只能依賴丹藥補充氣血消耗。
可以預見,一旦學宮眾人的丹藥耗盡,就是峽谷攻陷之時。
到時候能有幾個人突出重圍活命,純看各人的氣運。
丹藥跟玄兵符甲不同,體積極小,一小乾坤袋足可以裝下一萬枚靈丹。
千蘭只要將消息傳回去,滄瀾學宮只要能派出一名太上長老,帶上兩三袋靈丹趕到玉柱峰,就能改觀這邊的局面。
眼下被困玉柱峰的學宮眾人之中,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青陽子、玉瑤子兩位太上長老,都受到極嚴重的傷勢,此時僅剩還胎境初期的修為。
而且當下也只有滄瀾學宮才會有救治青陽子、玉瑤子傷勢的圣藥。
只要青陽子、玉瑤子恢復到天元境中后期的實力,被動挨打的局面就能徹底的改變過來。
現在滄瀾學宮應該不難猜測眾人被困玉柱峰,但玄寒宗居心匿測,滄瀾學宮又不清楚玉柱峰這邊的情形,自然不敢輕易派出援兵。
“樓適夷師從青陽子,習有一門秘術,能在獸群之中藏匿氣息,他與樓爻逃出生天的希望,比你要大。青陽子要沒有問題,他們自會想盡一切辦法趕去滄瀾報信。”陳尋說道,他不關心學宮眾人的死活,但宗崖、古劍鋒等人都被困在峽谷之中,他也替他們的命運擔憂。
而越是這樣,越是要冷靜,才能從這必死之局中找到一線生機。
“你怎么會懷疑青陽師祖有問題?”千蘭問道。
“我也是瞎猜,有些事可能純淬是青陽子私心所致,不至于背叛滄瀾,也可能純淬是我看他們那些人不順眼,”
陳尋撇嘴一笑,知道千蘭心思單純,還識不透人心的險惡,說道,
“孤崖石柱藏有兇獸,三年前我與蘇棠就領教過了。蘇棠是不會將玉柱峰的事情告訴宗族,但學宮怎么可能對玉柱峰一點都不了解,就與玄寒宗一起設下弟子比試的迷局,誘天下散修入彀?而倘若學宮能對玉柱峰多一些了解,青陽子與玉瑤子兩人又怎么可能輕易被玄寒宗偷襲,打下溪谷,受電蛇雷光重創?”
聽陳尋這么說,千蘭倒是也想到一些疑點。
青陽子、玉瑤子都是一百年前就晉入天元境,實力之強超乎想象,就算被多名天元境的強者偷襲,不能力敵,逃命的能力應該還是有的。
青陽子、玉瑤子兩人,很可能壓根就沒有意識到孤崖石柱的兇險,很可能是被玄寒宗偷襲時,無意退入溪谷,才被石柱內所困的兇獸重創。
問題又回到起點,滄瀾學宮與玄寒宗借弟子比試,誘數千散修一起逐殺青狼,就是為了探究玉柱峰里的秘密,怎么可能沒有意識到孤崖石柱里所藏的兇險?
最大的可能就是,最初跟學宮匯報玉柱峰之事時,有人故意隱藏了一些極關鍵的信息,沒有如實說出來。
不過千蘭又有一點不解,問道:“青陽師祖也身受重創啊,而且這些年青陽師祖一直閉關不出,也無法故意誤導學宮?”
“青陽子身受重創,并不能排除他的嫌疑,”陳尋說道,“青陽子八十年前,就知道寒潭沼澤的存在,還特意設下禁制防備外人闖入,你說他當時有沒有可能就進入玉柱峰?”
聽陳尋這么問,千蘭倒也覺得真陽子身上確有很大的疑點,擔憂的說道:“那我們該怎么辦?”
“沒轍!”陳尋攤手說道,“我更希望是我猜錯,不然玉柱峰就是一個死局,蘇家再有一兩天元境強者來援,也是送死。”
“我一個人回滄瀾。不管能不能說服學宮,我總要試一下。”千蘭毅然說道,師尊對她有傳道授業之恩,她不能將學宮眾人丟在峽谷里不聞不問,當下就想站起來往山下潛去。
陳尋將千蘭一把拉住,壓住她的肩膀,低聲說道:“有人來了……”
千蘭挨著陳尋趴在下來,透過茂密的枝葉,就見樓適夷、樓爻兩人也貼地模仿獸行,循著他們故意遺留下來的痕跡,走到崖洞前。
樓適夷與樓爻鉆進崖洞,片刻之后出來,手里拿著有意撕碎的幾片衣裳。
雖然聽不見樓適夷與樓爻在說什么,但為她的“不幸”,他兩人臉上非但沒有半點惋惜,反而有一種說不出的猙獰之色,就算遠隔兩三千米之外,千蘭也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