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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眼睛都看傻了。
無數人等著看徐昭容借千余天道宗弟子所組玄天大陣之威,斬殺太元天道與陳尋合二為一的蒼古巨龍,沒想到竟有數十天道宗弟子,斥指徐昭容、擒龍子徐斌的亂命,站出來不惜以血肉之軀捍衛蒼古巨龍。
這算怎么回事?
“爺爺,什么是天道?”
一縷雛音在百里外的山嶺間驀然響起,似一泓清泉注入心魂,似宏鐘大呂震顫這座山嶺上諸修的元神:
是啊,什么是天道?
諸修皆轉頭看去,卻見一位青衫老者站在一株行將枯萎的松樹之下,松樹一根枝椏似虬龍橫斜而去,一個身穿紫衣的少女,看樣子就十三四歲的樣子,垂腿坐在枝椏上,臉帶迷茫的向青衫老者詢問。
天鈞西6有一處修行秘境,是為九曲龍溪,這青衫老者,諸多散修有很多人認得,是九曲龍溪的主人,道號龍溪老人,是散修中能排入候補天榜的人物,修為不比天道宗、梵天宮所謂的十大真傳稍弱。
沒想到龍溪老人這次竟將孫女帶入太元秘境增長見識。
“天道啊?”
龍溪老人似透漏一聲嘆息,或是沉溺于久遠的回憶之中,說道,
“冥冥中自有上蒼,這冥冥上蒼就是浩然天道,是諸多有靈世界的守護意志……”
“諸天有靈世界皆有浩然天道守護,這浩然天道因何而生、因何而滅?”
“有靈世界皆有無限生機而孕生萬物,這無限生機或從浩然天道中而來,或者是這無限生機孕生了浩然天道,但到底誰因誰果,除了能最終證悟浩然天道的圣人級人物知道外,你爺爺我這點修為,又怎么可能知道?”
“證悟浩然天道即能成就圣人,豈非浩然天道就是第一大道?”少女又問道。
“哈哈……”龍溪老人哈哈而笑,“浩然天道不過是三千大道之一,怎么能稱得上第一大道呢?混沌、鴻蒙、乾坤、陰陽、輪回等等,才是真正的十大圣道,但人族大興,卻是與浩然天道有著莫大的關系……”
“浩然天道既然連十大圣道都算不上,但為什么又能令人族大興、使人族能壓制神魔仙妖諸靈,成為諸靈之?”
“混沌、鴻蒙等道雖強,但又是那么好修的?”龍溪老人哈哈笑道,“混沌、鴻蒙諸道,怕是修煉到金仙真神層次,都無法徹底的證悟,但浩然天道卻是最易修、又是最難修的三千大道之一……”
“怎么個最容易法?”
“無論販夫走卒,不論修為高下,只要有守護蒼生之念,都會有機緣感應、證悟浩然天道,所以最易修。人族大興之初,不知道有多少人證悟浩然天道、立地成圣,這才奠定人族為諸天世界眾靈之的地位,”
龍溪老人說道,
“你看陳尋,不過法相境巔峰,就能與太元秘境的浩然天道合二為一,化形天道蒼龍;而換了其他大道,怕是修煉到金仙真神境界,都進入不了大道化形的層次。”
“啊,原來是這樣啊,”少女說道,“但為什么又說是最難修?”
“你看天道宗十數萬年來,有多少強者修成元胎,可有一人修成浩然天道?”龍溪老人笑道。
“那爺爺你能不能修浩然天道?”少女問道。
“我可不成,”龍溪老人說道,“絕大多數的玄修都修不成浩然天道,也不愿修浩然天道……”
“為什么?”
“你爺爺我修行,是苦求長生,貪生怕死,趨利避害,一輩子都邁不進浩然天道的門檻啊。”
“浩然天道如此厲害,為什么又有人會不愿意修?”少女問道。
“唯有守護蒼生、粉身碎骨都不惜時,才有一絲可能感應浩然天道,才能借浩然天道之力——記住,冥冥上蒼,飄渺莫測,心志再堅,也只有一線可能啊——其他時候都不能用來御敵,你說有幾人愿意修浩然天道?”龍溪老人笑問道。
“可是陳真人剛才梵唱那戰歌時,看上去似有十足把握啊?”少女問道,“可不像是只有一絲可能的樣子。”
“天壁世界太小了,而諸修、宗門弟子以及魔族吞食天壁生靈的意愿太強烈了,所以陳尋大宏愿,自然就有極大可能觸動天道——聽說陳真人在云洲,就以抵御魔族、守御蒼生為念,或許已無意摸索到感應冥冥上蒼的法門,”龍溪老人說道,“但換在天鈞大世界,茫茫天地不知道幾千萬里、幾億萬里,以陳尋的修為,就絕無感應浩然天道的可能。”
“也非沒有一絲可能,”有一名玄修插話說道,“陳真人其志不改,又能修煉天道宗秘藏的天道殘書……”
“是,是,多虧飛熊道友提醒,我都差點忘了這茬;或者說是天道宗十數萬弟子,絕大多數人早就忘了這茬了,”龍溪老人哈哈笑道,“聽說這天道殘書有一部分存于天道宗,有一部分存于上古姜氏,說是人族圣典,卻不知道多少萬年來,沒有人能窺其貌了。”
“既然陳尋與浩然天道合二為一,化形天道蒼龍,而天道宗弟子都以秉稟天道為念,為何徐昭容還不收手?”少女困惑不解的又問道。
“徐昭容修的是混沌魔道,當然肆無忌憚,不僅僅她一人,你看站在徐昭容身邊的諸修,哪一個不是心魔滋長的樣子?要是一線可能,她們哪里可能會輕易收手?”龍溪老人嘆道,“杏兒啊,你要記住,修行之道,心魔是第一大害!爺爺我這次也差點著了道,虧得陳真人出聲提醒……”
“徐昭容再強,又豈能與天道化形的蒼古巨龍爭鋒?”少女不解的問道。
“徐昭容說的沒錯,天壁消失,靈元泄盡,這太元秘境的生機,可以說每一刻都在劇烈消減——太元秘境是殘破的,這浩然天道也是殘破的。要不是如此,大道化形,梵天境仙人都能一爪滅之,何止僅僅是將擒龍子徐斌、徐昭容聯手擊退?現在就看徐昭容能不能從混沌魔道心境中掙脫出來、幡然悔悟了……”龍溪老人長嘆道。
“她不會離開天道宗弟子都要斬殺吧?”少女驚道。
“混沌魔道毀滅一切,同宗之誼算個鳥?”又有一名散修怪笑插話道,但他眼瞳放出光焰,盯著百余里外的戰場,似乎巴望著徐昭容能將天道與陳尋合二為一所化的蒼古巨龍一劍斬滅。
龍溪老人看左右諸修,有此神色者甚眾,心里微嘆,也知道徐昭容若敗或就此收手,諸多散修在陳尋的壓制下,就再無人能出手圍獵仙胎玉人的機會。
在這樣的仙緣面前,就算是入魔,大多數人也是在所不惜的。
龍溪老人與少女,此時也再次將目光投向戰場。
“趙醒龍,你們當真要阻我?”徐昭容滿是煞氣的臉蛋,在嬌顏如花與青面獠牙之間不斷變換,聲音尖銳,似要將蒼穹劃破,眼瞳里也漸是魔煞血光,殺氣彌漫……
“陳尋隨時可殺,但天道真龍不能滅斬。”趙醒龍等數十天道宗弟子,反反復復就是這么一句話,也無反抗之意,就是橫身擋在陳尋與天道所化的蒼古巨龍之前,甘愿被徐昭容斬殺。
“徐師妹,切不可入魔!”看徐昭容異狀,擒龍子徐斌大驚喝道。
“心魔控制不了我,”徐昭容厲笑起來,見擒龍子徐斌變得猶豫不決,喝問道,“徐斌,莫非你要放棄唾手可得的仙緣不成?”
擒龍子徐斌自然不甘心放棄唾手可得的仙緣,但不要說斬殺真龍有可能減滅宗門氣運了,就是斬殺趙醒龍等數十衛護真龍弟子的責任,也非他能承受。
宗門震怒,他就算是獵殺得三五仙胎玉人,又能如何?
犯不著冒這么大的風險。
“收手吧。”擒龍子徐斌長嘆說道。
看到又有兩三百天道宗弟子隨擒龍子徐斌退到一旁,王沖、宋離、元澄道人他們都心冷了一截。
“好,好,徐斌,你不敢斬殺真龍、減滅氣運,縮頭退到一旁,我不怨你,只要你不攔我就成,”徐昭容厲聲尖笑,轉身看向后還在猶豫的六百余天道宗弟子,“我不信什么天數氣運,天道擋我,我必斬之,爾等助我,仙胎之緣,人皆有份;宗門若有罪責,我一人承擔!”
王沖、宋離、元澄道人這時候又驀然欣喜,徐斌等人只是退出,但沒有阻攔徐昭容出手之意,更沒有喝令其他天道宗弟子都退出來,看來徐斌還是想斬殺陳尋,掃清獵殺仙胎玉人的礙障。
宋離看到六百余天道宗弟子所結玄天大陣,威力并非沒有消弱多少,所聚集匯生的蒼芒靈云,匯聚到徐昭容一人身邊,甚至越濃郁,他激動得大叫:“斬殺陳尋,仙胎之緣,人皆有份!”
桃谷六鬼本是散修,可不想在這場仙緣被強宗弟子落下,自然更是要賣力的表現。
六人各祭法器,就要將趙醒龍等失心瘋想以死衛護真龍的數十弟子斬滅,為徐昭容斬殺陳尋掃清礙障。
“天道即我,我即天道!”
蒼古巨龍再度大喝,千丈龍身破空而躍,四只金光巨爪切瓜剁雞一般,將桃谷六鬼打得四分五裂,當場三人化為三團血雨分崩四射,兩人被打得橫飛數萬丈才從半空栽落,不知是死是活,唯有桃谷六鬼的老大,本身已有排入候補天榜的資格,關鍵時噴出一口艷麗無比的霧瘴,攔出必死一擊,他人身形暴閃,退到徐昭容身邊。
看徐昭容要再度借玄天大陣凝聚大混沌黑天劍煞,宋離也是不顧一切,再將七神玲瓏塔祭出,七樽天神化形而出,聯手往蒼古巨龍撲殺過去。
七樽天神破碎,七神玲瓏塔被打飛,塔身布滿蛛絲狀的裂痕,但這一刻,比此前要強大數十倍的黑天玄煞,已朝蒼古巨龍橫空斬來……
“哈哈!”
宋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殘破天道化形的蒼古巨龍,必定擋不住這驚天一擊!
巨龍破碎,陳尋真身被劍煞斬碎,天道既存,又能附誰人之身?
“天道即我,我即天道。玄天陣蒼茫靈云,天地氣機所集,當能借我一用!”
就在眾人以為蒼古巨龍要被斬碎、陳尋真身難保之際,就見蒼古巨龍龍爪一抓,天道宗諸弟子組玄天大陣所聚到徐昭容身邊的蒼茫靈云,就在瞬息時被蒼古巨龍抓走,形成一道云瘴,橫擋在黑天劍煞之前……
這樣也行?
大家又傻在那里,就見蒼古巨龍這時又是一爪往是驚容失色的徐昭容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