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和維薩兩人都聽得心驚肉跳,徐老太太果堊然不是尋常人物居然如此狠辣,居然連孕婦都殺。
徐鳳儀道:“那孕婦死的時候已經懷胎七月,外人都以為她連帶著胎兒全都死了,卻沒有想到徐老太太讓人剖開她的腹部將孩子取了出來……對外宣稱那是她的女兒……”
胡小天內心緊張到了極點,如果徐鳳儀就是那個胎兒,那么她的父親是誰?難道也是虛凌空?如果當真如此,那么她和胡不為豈不就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天哪,難怪胡小天從一出生給個傻子,原來是近親結合的產物。
徐鳳儀道:“她就是要報復,就是要讓她的丈夫因為背叛而痛苦終生,她……她讓自己的兒子娶了仇人的女兒,以此來報復丈夫……”
胡小天眼前一黑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他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聽說過那么離奇的故事,如果徐鳳儀所說的一切全都是真的,那么這個徐老太太實在是可怕到了極致,簡直是人性泯滅,竟然可以導演這樣的一出悲劇,為了報復虛凌空,不惜犧牲自己親生兒子的幸福,難怪那老乞丐欲言又止,似有難言之隱,他肯定是知道內情的,目睹這樣一出人倫悲劇,作為父親,心中肯定痛苦到了極點,虛凌空這一生都會在懊悔和自責中渡過。可是母親又如何知道了這樣的秘密?究竟是誰告訴了她?
徐鳳儀道:“有人告訴了我真堊相,我……我若是不知道這件事該有多好……”
胡小天好不容易才冷靜了下來,他終于明白為何母親不愿說出讓他離開的原因,這件事的確是羞于啟齒的,若是這個秘密讓他人知道,自己只怕再也無顏在天地間容身,真是天雷滾滾,將胡小天整個人都給震傻了。
維薩望著胡小天,不知如何是好,她也被徐鳳儀所說的真堊相震撼到了。
胡小天道:“你問問我娘,我爹……”他停頓了一下方道:“他知不知道這件事?又是誰告訴了我娘這件事?”
維薩按照胡小天的吩咐小聲詢問,徐鳳儀道:“我不知道那人是誰,可是我知道他一定是徐老太太派來的……”說到這里她劇烈咳喘起來,虛弱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持她繼續說下去,胡小天不忍再問,讓維薩以攝魂術控制母親,哄騙她將湯藥喝了。
看到母親睡去,胡小天方才和維薩悄悄退出了門外,胡小天將維薩叫到無人之處,維薩明白他的心意,小聲道:“主人,維薩什么都不會說!若是您不信我,維薩可以一死來證明。”
胡小天搖了搖頭低聲道:“我當然信得過你。”抬起頭來,此時方才意識到夜幕已經降臨,望著星星點點的夜空,整個人如同傻了一樣。
維薩安慰他道:“其實這種事情在鷹巢公國很多。”鷹巢公國皇室為了保持血統的純正,都是兄妹聯姻的。
胡小天當然知道古埃及皇室就有過這樣荒唐的傳統,為了保持所謂血統的純正,兄娶妹,父娶女的事情屢見不鮮,可是從遺傳學的角度上來看這是極端錯誤的行為,而且也不符合人類的道德觀,如果可以選擇,他寧愿不去追尋所謂的這個事實,真堊相已經大白,可是對他來說卻何其殘酷。
他終于明白自己因何會傻了十六年,也明白為何徐老太太會對他們母子如此冷漠,為了報復自己的丈夫,竟然不惜殘害自己的后代,這樣的行為實在令人發指。而他的父親應該已經知道了真堊相,不然他也不會對待自己的妻子如此冷漠殘忍。
胡小天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天堊大的笑話,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代入到胡小天悲慘的命運之中。
梁大壯匆匆向這邊走來,來到胡小天近前,恭敬道:“少爺,宮里來人了!”
胡小天深深吸了口氣,將胸口的郁悶盡量擠壓出去,然后又長舒了一口氣,轉過身去,皺了皺眉頭道:“什么人?”
來得是慕容展,隨同慕容展一起過來的還有兩名侍衛,胡小天知道慕容展肯定不是前來探望老娘的,來到慕容展面前抱拳行禮道:“屬下參見慕容統領。”他雖然已經是大康未來駙馬,可官職仍然是御前侍衛副統領,隸屬慕容展的管理。
慕容展點了點頭道:“胡夫人的病情如何?”
胡小天道:“不容樂觀!”
慕容展嘆了口氣道:“本來不應在這個時候打擾你,可是皇上有命,讓你即刻去宮中覲見。”
胡小天道:“我娘性命垂危,這種時候我怎能離開?”
慕容展道:“圣命難違,胡大人最好還是去走一趟,速去速回,不然觸怒了皇上,只怕后果不堪設想。”
胡小天看了看慕容展,從他冷酷的表情已經意識到今天慕容展是善者不來,七七不是說過要幫他去皇上面前解釋,看來沒有任何的效果,如果自己不去,只怕慕容展就會用強,胡小天冷冷道:“慕容統領帶來了多少人馬?”
慕容展平靜道:“來尚書府的只有我們三個,可是胡大人若是不去,馬上就會有五百御前侍衛再來請你,如果胡大人還嫌不夠,我可以將京堊城十萬羽林軍全都調來為胡大人保駕護航。”
胡小天焉能聽不出他話里威脅的含義,心中暗嘆,看來老皇帝終究是要對自己不利了,自己如果堅持不去,胡府或許馬上就會面臨一場滅頂之災,這一趟是勢在必行,憑著自己現在的武功,就算老皇帝當真要對自己不利,自己也可以搏上一搏,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胡小天點了點頭道:“慕容統領請稍待,我回去交代一聲。”
慕容展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胡大人盡量不要讓我久等了。”
胡小天來到霍勝男身邊,霍勝男也得悉朝廷來人之事,擔心胡小天此去兇多吉少,關切道:“你不要去,大不了咱們反了,集堊合兄弟們殺出城去,水里火里我陪著你!”
胡小天聞言心中一陣感動,這個世界上終究還是有關心他的人在,他活得并不孤獨,胡小天低聲道:“皇上讓我入宮目的未明,現在很難斷定他就是要對我不利,我什么都不怕,可是總不能盲目讓兄弟們跟著我送死,這里是康都,別的不說單單是十萬羽林軍又豈是我們能夠對付了的?”
霍勝男急得眼圈發紅:“那怎么辦?”
胡小天道:“不必驚慌,我就去見皇上,看看他能奈我何,我娘這個樣子,無法禁得起折騰,勝男,答應我,幫我好好照顧我娘,就算是走,也要讓她安安穩穩的。”
霍勝男含淚點頭。
胡小天又來到周默身邊讓周默即刻去永陽王府找七七,將自己被皇上緊急召見的消息通報給她,現在能夠倚重的也只有她了。
胡小天最后來到楊令奇身邊,楊令奇道:“府主,你務必要小心,想要打消皇上對你不利的念頭,就必須要讓他投鼠忌器,要讓他認識到你的價值。”
胡小天拍了拍楊令奇的肩頭道:“他就算再狠心也不至于對未來的孫兒女婿下手吧!”不知為何他想到了徐老太太,心中不寒而栗,老皇帝的心腸只怕比徐老太太更加歹毒,親生兒女都可以殺更何況自己這個未來的孫兒女婿。
前往皇宮的途中,胡小天漸漸冷靜了下來,在西川的時候,龍宣恩就幾度想要除掉自己,利用自己的死亡來制造李天衡的罪證,讓李天衡在天下人面前失了道義,可是他并沒有得償所愿,可以說老皇帝收回西川的計劃全盤落空,此時心中必然是懊惱到了極點,說不定他想要找一個人出來承擔責任,想要找一個人泄憤,自己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無法收回西川,等于大康解決眼前危機的最大希望已經幻滅,眼看冬季到來,而派去羅宋的船隊至今杳無音訊,大康的糧荒即將全面爆發,身為一國之君,他將如何應付眼前的局面?殺了自己,他不怕激怒父親?胡小天不敢確定父親是否真的會一去不返,更不知道在胡不為的心中是否對這個家存有一絲感情。
龍宣恩靜靜堊坐在宣微宮內,身軀斜靠在龍椅之上,兩名美貌宮女在身后為他打扇,宮燈朦朧的光芒,讓這位大康帝王陰晴難測的面容顯得越發神秘。
聽到胡小天拜見自己的聲音,龍宣恩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然后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細縫,觀察著跪拜下方的胡小天,冷冷道:“胡小天,你可知罪?”
胡小天朗聲道:“臣有罪,臣回到大康并未第一時間前來向陛下復命,而是因為牽掛娘親病危,直接返回家中侍奉娘親,請皇上治罪!”
龍宣恩怒道:“大膽!你是說朕阻止你行孝?因此而降罪于你,讓天下人恥笑朕是非不分嗎?”
“臣不敢!”
龍宣恩霍然站起身來:“朕讓你去西川做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胡小天不卑不亢道:“皇上讓臣去西川做的事情,臣不敢有絲毫懈怠,全都按照皇上的意思做完。”
龍宣恩怒道:“大膽,你還敢說是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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